第13章 第十三章

雨月當然沒指望只讓旗木卡卡西一個人整理完所有的報名表。

只不過最先遇到的是他，就第一個抓了壯丁罷了。

稍晚些時候，負責收拾和關店的止水，還有拖拖拉拉很久終於結束授課的宇智波鼬回來之後，也都加入了整理大軍。

——人手還是不足啊。

看著面色都蒼白起來的三人，雨月忍不住嘆息。

不過招人是不可能這個時候招的。

誰知道大賽即將展開的這個時候招來的工人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所以只能辛苦大家507一下，堅持到大賽當天了。

「今天熬一熬，明天就好了。」

都是年輕人，問題不大。

「可是你昨天還有前天都是這麼說的。」

卡卡西忍不住用沙啞的聲音道。

「那不是因為昨天大家效率不太行所以沒做完嘛。」

她拍了拍桌子。

「工作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消失，只會不斷堆積變多。今天的偷懶，就是明天的噩夢。」

「今天的努力，就是為了明天能更好的休息。」

雨月想都不想的丟出一碗又一碗的雞湯。

——可我們昨天沒偷懶啊。

旗木卡卡西懵逼。

然而他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卻只看到兩個宇智波滿是慚愧的表情。他不由一怔。

……難道，真的是他太懶惰了？

人生第一次，銀髮少年對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態度產生了質疑。

難道真的是他太久沒有回來做普通工作，所以已經跟不上村裡工作的節奏了？

少年的自我懷疑美能得到回應，另一邊的雨月還在繼續。

「所以大家努力一下，等大賽結束了我請大家吃大餐。」

完全進入工作狀態的雨月開始熟練的掛胡蘿蔔。

想讓人動起來，一點看得見、努努力好像就能夠得到的誘餌是必須的。

「是么，烤肉也行么？」

宇智波止水非常配合忍著喉嚨的刺痛附和了起來。

一個合格的屬下，是絕不會讓老闆冷場的。所以就算嗓子很痛，宇智波止水還是積極的機遇了響應。

「當然沒問題。」

雨月拍胸脯保證道，並且非常貼心的提供了茶水飲料供加班的三人使用。

當然負責搬運的是止水三人。

雨月則是抽空開始擬定賽程安排。

原本雨月只安排了一個上午。

但隨著宇智波的加入，報名人數巨量增加。一個上午別說辦完了，眼看連完成預選都要成問題。

除此之外，還要增加安保、維持秩序、疏導觀眾還有頒獎工作。

只靠他們四個人，肯定是不行了。

沒辦法了。

雨月放下筆，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

請外援吧。

第一次大型活動，第一次的機遇，必須完美畫上句號才行。

就這樣，雨月理所當然的敲響了火影辦公室的大門。

「你是說，要我們出人來負責維持秩序和安保工作么？」

三代火影一臉迷茫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兒。

「是的，雖然是我們店裡的活動，但這也是火遍全木葉甚至還有外部遊客的大活動，作為木葉村的絕對核心，火影大人還有各位忍者大人怎麼能不參加其中呢。」

看火影皺眉若有所思的樣子，雨月趕緊加把勁兒：

「我還年輕，難免有思慮不足，估計不到的地方，到時候萬一活動出了問題，我們店的問題是小，木葉村的大家出了問題、木葉的忍者們丟了面子那才是大事故啊。」

「這……」

其實三代火影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一個店鋪的問題會跟『木葉的面子』扯上關係。但看她說的一臉肯定嚴肅的樣子，他也忍不住順著她的思路去思考了起來。

他作為火影，肯定是要守護村裡的大家的。

雨月小姐作為村子里的一員，當然也在這個守護的範圍內。那麼她舉辦的這個參賽者遍布全木葉、甚至還有外來者的『糖稀對戰賽』，當然也是他們的責任。

真要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有人受傷或者損失了財物，那確實木葉還有忍者們也脫不了干係——畢竟這可是木葉村，是木葉忍者們的大本營。

他們能眼睜睜的看著的這種事情發生卻不管么？

當然不行。

雨月一邊說，三代火影一邊點頭。

她張口木葉，閉口忍者。

哪一項都真情實感的在提木葉擔心、思考。

這無疑是直接戳到了三代火影的心上。

有道理啊！

沒錯！沒問題！

就是這樣！

他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寬容中帶著些許迷惑，變成了無可動搖的堅定。

沒錯，雖然只是雨月小姐店裡發起的活動。但沒有大家的努力，沒有人們共同創造出來的這個繁華和平的木葉，也是做不到的。

它既是雨月小姐的活動，也是木葉的活動。

既然是木葉的活動，那他們當然有責任出人幫忙。沒錯，這是他們的責任，必須得管。

不僅要幫忙，還要竭盡全力將它維護好，讓村民、讓外來的客人們見到他們木葉並沒有因為戰爭的影響而衰弱。

他們木葉仍然強盛，且有能力保護村子的一切！

至於報酬？什麼報酬？

都說是他們的責任了，怎麼還能說報酬？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么。

於是雨月一分錢沒花，就得到了以三代火影為首的木葉頂尖忍者們的支持。

短暫的沉默后，三代火影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

他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渾濁的眼睛筆直的看向雨月，眼神中有嚴肅、有悵然，還有幾分欣慰。

「木葉生生不息……有你這樣的年輕人為木葉努力、為了村子拼搏。我作為火影，真是非常欣慰。我們的村子，一定會從戰爭中走出，變得更好的。」

他一臉『我看好你，你就是木葉新生代』的表情。

雨月：……

大可不必，我就是想白嫖點勞動力罷了。

不至於，真的。

「怎麼樣，工作還好么？」

終於抓住學生回家的波風水門笑著問道。

然而迎接他的，卻只是學生死魚眼一般的一撇。

卡卡西是真的累的說不話來了。

連『嗯』一聲都覺得是在消耗生命的那種。

看到心愛的學生這個樣子，波風水門不由眨了眨眼。然後又試探了一次。

「心情不好？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唯獨沒有想到是累的這個理由。

畢竟就算是戰爭中不間斷的戰鬥，卡卡西也從來沒有到不給回應的程度。

看來不說是不行了。

旗木卡卡西嘆氣，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然而一開口，沙啞的聲音就暴露了他的情況。

「……不是。」

「卡卡西，你的聲音怎麼？」

「……有點累而已。」

說是『有點』，但這個聲音可是一點不像是『點』啊。

波風水門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學生。

「發生了什麼？」他思考了一下，然後恍然道。「難道是你在工作之餘還給自己加訓了？」

「努力是好事，但太過頭只會傷害自己。」

他能想到的，就是卡卡西又想過去一樣沒日沒夜自虐一樣的訓練。

想變強並為之努力當然不是壞事，但傷到自己的身體，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然而他的話不僅沒有觸動卡卡西，反而讓他更不想交流了。

還加訓呢。

他工作都忙不過來了好么？

就連上次摸手裡劍是什麼時候他都快要記不得了。

卡卡西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自己沒有因為訓練或者上戰場而死，反而在和平的村子里差點沒了半條命。

想到這裡，卡卡西也沒有了繼續聊下去的慾望。

「沒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人。

好不容易今天只做到了晚上九點，他得早點回去睡覺修生養息，不然明天就趕不上早起去工作怎麼辦？

……也、也行吧。

目送卡卡西離開的波風水門抽了抽嘴角。

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但能看到卡卡西這樣跟普通孩子一樣鬧脾氣的樣子，總歸是好事吧。

作為被三代看好的火影接班人，波風水門當然知道了她去找三代火影大人要人的事情。

他當然不會反對這種事啦，甚至還準備大力支持，所以才想著正好可以找卡卡西了解一下情況，順便看看他最近怎麼樣了。

沒想到……

雨月小姐，真是讓人……讓人驚嘆啊。

每當波風水門以為雨月小姐已經很厲害的時候，她都會展示出更了不起的一面。

一家小店鋪，一個小商品，都能讓她做的這般風生水起。一切都在變好。戰爭的痛苦，不會影響這家小小的店鋪。

波風水門越來越覺得自己把卡卡西送過去是個正確的決定了。

單純的做忍者的任務或者進入暗部或許可以保護木葉，卻絕對無法有這樣的經歷。

這個活動對木葉有什麼影響波風水門還並不清楚，但他相信，這樣的經歷和閱歷，對『旗木卡卡西』這個人來說，一定是非常難得且珍貴的記憶。

他希望他的學生能夠擺脫陰霾和痛苦，擁抱更多的東西。

不一定要成為『木葉的英雄』。

也不用在忍者的歷史中留下赫赫有名的戰功和名望。

那些固然是一個忍者最高的追求，卻並不是他作為老師給學生定的目標。

擁有一個精彩豐富，就算是忍者也快樂充足的人生。

這就是他作為老師，對學生最大的期望了。

波風水門抬頭看向明亮的月亮，微微一笑。

好，他也要更努力才行。

總不能當老師的，還不如學生努力吧？

他踏著月色，走上了回家的路。

而與此同時被月光籠罩的另一條街道上，正往家走的宇智波鼬也遇到了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