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雖說是擺脫了『月游體驗卡』的危機，還成功用自己的機智聰明換到了ssr等級的金牌幫手止水，但擺在雨月面前的問題仍然很嚴峻。

手上賣貨的錢扣掉下個月的醫藥費和房租，再結了水電費之後，剩下的錢雖然湊合夠生活，但要是說想要『生存下去』，那還是遠遠不夠的。

就好像10w塊錢看著很多，但要是生活在一房租就要五六千的地方，那這10w塊也就是兩年的房錢而已。

好在還有倒霉忍者們的賞金在，她還能喘口氣，好好思考一下未來。

當然，不管怎麼想，開源都是必須的。

無奈之下，雨月來到了倉庫。

說是經營了一家店鋪，但那個失蹤的親爹屬實是沒什麼經營才能。進貨眼光也一言難盡，結果就是能勉強經營的只有日用的必需品，至於其他的貨要麼低價賠本處理了，要麼就在倉庫里堆積著。

被用來當庫房的房間長期關著，雨月才一開門，就一股灰飛了出來。

雨月當場嗆咳到滿臉通紅，鼻腔眼睛都火辣辣的疼。

這滿天的灰土，不知道的以為是去考古呢。

好不容易等灰土都散了，映入眼帘的是胡亂堆積的各種物品山。真的是山，一眼望去，房間里密密麻麻全是各式各樣的東西。

雨月才走兩步，就被腳邊的東西絆了一跤，被撞到的腳趾疼的讓人飈淚。

「這都什麼東西啊。」

然而比撞到的腳拇指更痛的，是雨月的心。

她隨便拿起一個上世紀審美的木偶娃娃，感覺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這真的不是什麼舊物陳列室嗎？

還有那塊花布。

這土嗨審美真的有人會喜歡么？還這麼大一整匹？？？

除了這些審美捉急的商品之外，還有更多大大小小意義不明、以及看著好像很新鮮有趣，但真的派不上用場的商品。

大致掃完一圈之後，雨月發自內心的感到敬佩。

能把這麼多廢物聚集到一起，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好，現在就開始挖這輩子的第一桶金吧」

雨月對著這一倉庫不明覺厲的貨物，準備開工。

「這個也要包起來么？」

「包，都包，全都包。」

雨月頭也不抬的回道，說話的同時，她也在迅猛裁紙片。

在她和被請來當廉價勞動力的宇智波止水身邊散落了一地的貨品和包裝工具。而稍遠的地方，則是堆疊起來的已經包裝好的盒子山。

顏色顯眼的包裝紙讓人眼前一亮，因為是完整的一塊，完全可以帶回去小心拆掉再利用——非常符合人們對實惠大方的認知。

這也是雨月精心算計的結果。

畢竟只有眼前一亮，人們才會有想要了解的衝動。

尤其是她想做的盲盒生意。

沒錯，雨月想到的清庫存的方法，就是『盲盒』。

利用人們的獵奇、追求刺激的心理，以及應對沉沒成本問題時容易產生的僥倖心理打造的商品。

「這樣真的能賣么？」

宇智波止水多少有點擔心——他倒不是覺得自己做了白工，只擔心雨月這麼做會得不償失。只是他自己的話，其實把雨月的份都做了也沒關係。

反正現在村裡也沒有任務給他。

雨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他：「我問你，如果有一個盒子放在你面前，而這個盒子可以開大獎，那你會不會期待？」

「大概……會有的吧。」雖然實際發生會覺得很可疑——畢竟哪兒來那麼多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只說這個場景，止水覺得自己還是會好奇的。

盒子里到底會是什麼呢？

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不就得了，你都這麼覺得，那其他人也不會例外啊。」雨月把做好的兌換券放到一邊。

「玩兒的就是一個刺激，一個期待感。」

其實很多時候去買盲盒的人都不是說真的就看上了某個貨物的人——真要那樣，人們完全可以買非盲盒的成品。

人們去買盲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刺激和期待感。

「還有就是盒子開出物超所值的商品時的滿足感，花一百円就能買到原本價值二百円的商品，這份滿足感就足以讓人忽略『其實自己完全不需要這件商品』這個事實了。」

——這也是雨月想到這個辦法的初衷。

只有販賣『附加價值』，才能把這些原本完全沒有用的垃……不，歷史遺留物清出去。

蚊子再小也是肉，有的掙就比美的掙要好。

雖然這個世界跟她曾經生活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但只要人還是人，那問題就不大。

「打擾了。」

就在兩人埋頭苦幹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哦，鼬你來啦，一路上還順利么？」

止水笑著跟自己這個同族小弟弟打招呼。

「托您的福，一切都很順利。」

被叫做鼬的少年跟止水一樣有著一頭烏黑的頭髮，但跟止水的自來卷不同，他的頭髮柔順的貼在臉側，配合上模仿達人似的拘謹禮貌的樣子，就是一整個乖巧。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同族的弟弟，叫鼬。」止水停下手裡的活走過去，一下攬住了他的肩膀，「你說需要人手，我就叫他也一起過來啦。」

雖說是同族，但其實止水跟鼬並不熟。

除了族裡開會的時候，也就是街上遇到的時候點頭示意的程度。如果不是因為最近被雨月雇傭不需要往外跑，他也不會像這樣有和鼬交談的機會。

僅僅只是這點，他就很感謝了。

「你好。」

雨月打了招呼，但臉上的懷疑之情卻更藏不住了。

「我說……」

「什麼？」止水笑眯眯的看了過來。

「你們忍者用童工……難道還是什麼祖宗傳下來的習俗了么？」

這孩子也就三四歲吧！？

雨月震撼，雨月不理解。

當初止水來接自己的委託時就覺得很誇張了，現在止水這個『未成年人』，甚至還帶了更小的幼兒園生來『工作』。

血汗工廠在你們面前都是弟弟。

然而回答她的卻不是止水，而是一本正經的幼童：「雖然還不能熟練運用忍術，但是我已經開始忍者訓練了。」

他停頓了一下，小圓臉上滿身嚴肅和認真。

「還請您把我當一名忍者來看待。」

雨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瞬間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哪裡有問題。

但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雨月也只能選擇尊重。

比起『小孩子滾去一邊玩兒』這樣的敷衍，倒不如尊重他的意見讓他一起幫忙，到時候再找個『你做不好別搗亂了』的理由把人丟出去玩兒石頭不就好了？

雨月美滋滋的想著。

然而幾分鐘后，她就知道自己失策了。

在學著做了幾次之後，鼬就能熟練的處理分配給自己的工作。

無論是裁剪、分類還是包裝，都做的井井有條，不僅如此，還能隱約看到提速的跡象。

一旁的止水見狀更是乾脆招呼起來：

「鼬，我們來比比看誰更快更好嘛！」

少年笑嘻嘻的舉了舉手裡的包裝紙。

「就二十分鐘吧，如果質量都一樣，就比數量。如果數量相同，就看誰出岔子的次數多。」

宇智波鼬有些遲疑。

「這是雨月小姐的商品。」

別人的商品，他們怎麼能拿來當比賽道具呢？

「沒事沒事，雨月小姐也會支持我們的，對吧？」

止水說完眼巴巴看向旁邊的雨月：

「沒錯吧？我們做得快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嘛。」

「出了錯可是要重頭開始哦。」

雨月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良性競爭——開玩笑，員工願意爆種努力，哪個老闆會不同意呢？

老闆只恨員工不能天天爆種努力呢。

「那麼就十分開始到半點結束。」

兩人把商品堆到了中間，一人一邊落座做好了準備，等時間一到，也不等人說開始，就不約而同的開始了動作。

手速之快甚至出了殘影。

原本雨月還被影響著自己也想努力一下，但就跟歪果仁看中國人做菜的那個視頻一樣。

第二刀之後她就再沒跟上過，乾脆放棄。

人不能，至少不該在不需要奮鬥的方面為難自己。

也許真的應了那句『競爭是最佳的動力』，不管是止水還是鼬都開始了超水平發揮，一雙手舞的像千手觀音。

身邊等待包裝的商品肉眼可見的開始減少，速度快的就像是視頻按了加速鍵。

中間雨月覺得渴出去倒水，等回來的時候，那原本堆如山的商品就幾乎平了，反倒是兩人身邊包好的『盲盒』開始堆積如山。

終於，待包裝的商品只剩下了最後幾個。

「看來是我贏了呢。」

宇智波止水用比宇智波鼬快了零點五秒的手速拿到了最後一個商品。

——一個長得怪模怪樣的不倒翁。

身心還沉浸在比賽和包裝工作當中的宇智波鼬一愣，表情竟有些茫然無措。

對於從小就沒有夥伴獨自長到這個年齡的他來說，跟人比賽是一件非常新鮮的事情。

他不自覺的就沉浸其中，並且被激發出了不願認輸的抗爭心。

現在這麼一結束，而且還輸了，他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見宇智波鼬半天沒反應，止水也有點慌了：「鼬……？」

「……是我輸了。」

宇智波鼬規規矩矩認輸，臉上也微微泛紅。

他不是輸不起，只是沒反應過來。

「好，那我宣布第一屆包裝大賽就此結束，獲勝者獎勵一塊糖。」

雨月說著，拿出一顆圓鼓鼓的糖塞到止水手裡。

「然後是參與者鼬，年紀輕輕就敢跟比自己大的人對抗，雖敗猶榮！獎勵兩顆糖！」

兩顆糖落到了宇智波鼬的手裡。

宇智波鼬作為族長之子，衣食住行上當然不會缺，但這卻是他第一次不是靠家裡，而是靠自己的努力拿到獎品。

白皙的臉上浮現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啊，鼬笑了。」

止水笑嘻嘻的湊了上來。

「你這麼喜歡糖嘛？那我的也給你好了。」

「不，不要。」鼬果斷的拒絕了他，「我只要自己的就夠了。」

他像是要藏起寶物一樣收攏了握著糖的手。

止水見狀，笑的更燦爛了。

一開始只是覺得鼬總是孤零零一人才想拉他出來打發時間的——反正雨月小姐這邊缺人手也不會拒絕。

但現在來看，他或許歪打正著，做了個格外正確的決定呢。

「好了，既然包裝完了，那接下來就是下一個任務了。」

入鄉隨俗，雨月也學會了用『任務』這個詞。

「什麼任務？」

止水和鼬都好奇的看了過去。

「附耳過來。」雨月對止水招了招手，然後湊到他的耳邊。

宇智波止水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