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西域奇毒

這一刻，寢宮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安靜的針落可聞。

熾帝凝視著楚天九，大約過了三十秒，才開了尊口。

「楚郎中年紀輕輕，便有這等醫術，讓太醫院汗顏吶！」

「陛下過獎，不過是草民運氣好些罷了。」

「上雲國人才濟濟，是陛下之福，百姓之福。」樂儒從旁說道。

熾帝看了樂儒一眼，心中盤算幾分，隨後看向楚天九。

「楚天九。」

「草民在。」

「既然是你發現的毒藥，你可能找出源頭？」熾帝問道。

「回陛下，方才用兔子做了測試，草民已經知道這粥里的毒是何物。」

「何毒？」

「西域奇毒，斷腸草。」

眾人聞言，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個宮女怎麼死的？」

「從外表來看，沒有明顯的外傷，拋開利器殺人的可能，剛才有宮女看到小環被人拋進了荷花池，這說明，小環也不是自殺，應該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所以才未能發出過大的動靜，至於草民說的真假，還得請仵作驗屍。」楚天九說道。

「你覺得，這毒是御膳房下的還是太醫院下的，宮女小環是否跟此事有關？」

楚天九知道，熾帝一向多疑。

而且又有國士樂儒在此，他只需要完成一名郎中該做的事情就好。

「草民愚鈍，只懂得與醫道有關的事，至於其他事，不敢妄言。」楚天九說道。

「倒是誠懇，今日之功，朕給你記著，等事情水落石出，朕自有封賞。」

「謝，陛下！」

「陛下還請收回成命。」樂儒突然說道。

「愛卿何意？」

「此案，御膳房和太醫院都要查，太醫院的御醫在沒有洗清嫌疑之前，也只有楚郎中能辨識此毒，不如讓其留在臣的身邊，協助調查。」

熾帝凝視著樂儒，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但一定有他的道理。

「准。」

樂儒看向楚天九說道：「楚郎中，你且到宮外等候。」

「是！」

楚天九施禮退了出去。

見楚天九離開，熾帝說道：「樂儒，你可從未對一個布衣，這般重視。」

樂儒早就知道，熾帝會詢問。

「陛下，來之前，臣卜了一卦，此人非凡夫俗子，可保陛下，社稷永固。」

「朕的江山社稷與楚天九何干？」

樂儒不慌不忙，身為臣子，也只有他，能做到在熾帝面前從容不迫。

「陛下稍安，可細想一下，楚天九雖初入雲都，卻先後跟娘娘的胞弟趙恆，渝州世子祁球，八殊王以及太醫院有了交集，別說是一介布衣，就是正四品，也未必在一日之內，就遇到他們。」

「甚至，平日里看似毫不相干的幾個人，卻因為他，連在了一起，陛下以為如何？」

「如此說來，此人的氣運，還真不一般。」熾帝說道。

「陛下聖明，一個人的氣運，很是重要，現在的楚郎中正是鴻運當頭，或許因為他，還會發生更多的事，就比如眼下，他發現了西域奇毒，斷腸草。」

「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即便娘娘躲過了這一次，但下毒之人會死心嗎？」

「近來，正逢陛下壽誕，各國使臣紛紛朝拜，下毒之人，是想趁著趙恆被發配，才來毒害淑妃娘娘，其目的，不言而喻……」

話說到這個份上，熾帝自然明白。

下毒之人的幕後指使，必定來自西面。

而斷腸草雖然說是西域奇毒，但是涼州邊界，西戎，西夏，這些番邦小國也都有。

近幾年，西戎羌兵，更是狼子野心，早就想起兵。

但是礙於西域和西夏兩國沒有談攏，又忌憚渝州三十萬大軍，才遲遲沒有起兵。

不僅僅熾帝明白其中道理，心沉似海的淑妃也同樣明白。

「陛下，如此說來，趙恆豈不是也很危險？」

「愛妃不必挂念，你父親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了。」

熾帝看著淑妃，又問，「愛妃初次見到楚天九，心中不怨恨？」

「怨恨自然有，但是，臣妾也是明事理的人，不能為陛下分憂，也不能為陛下添堵，趙恆被發配是他被寵壞了，咎由自取。正如樂大人所說，楚天九畢竟只是一介布衣，被動發生了很多事，他無法左右，現在，又救了臣妾一命，總不能在遷怒與他。」

淑妃說著，楚楚可憐的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要是楚天九在這，不得不誇一誇淑妃的演技。

「愛妃大度，若是趙恆也能這般，又何至於此。」

熾帝隨後看向了樂儒，「還有三天，就到朕的壽誕了，朕倒要看看，是哪些番邦小國，想要挑釁上雲天朝之威！」

「樂儒，下毒之事，交給你全力督辦，動靜不要鬧大，三天之內，找出兇手。」

「是！」

熾帝想了想，又道：「愛卿，楚天九一介布衣，眼下也算立了功，朕該賞他點什麼好？」

「回陛下，此事應該問淑妃娘娘。」樂儒說道。

「愛妃，你說呢？」

「臣妾也不知，不過，此人卻有真本事，方才臣妾詢問他，願不願意到太醫院來，也算是幫陛下吸納人才，但是楚天九拒絕了。」

「為何拒絕？」熾帝問。

「他說，太醫院的人排斥他，他去了，活不了幾日。」

淑妃這句話，熾帝是認同的。

楚天九沒有背景，太醫院出了這麼大的事，真要是去了，恐怕是活不了幾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陛下，既然樂大人說，此人氣運亨通，一定利於陛下，不如先讓此人在雲都安家，敕封個虛銜，在宮外聽調，先把人留住，等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在另行封賞。」淑妃說道。

「淑妃，你弟弟畢竟因他……」

「陛下不必在說了，臣妾這點事理還是明了的。」

熾帝見淑妃如此，言道：「封個虛職倒也無妨，不過，在雲都，只有正七品的官員，才有宅子，楚天九又不願進入太醫院，有些難辦。」

「陛下隨便封一個不存在的虛銜，定為七品，不就是了？」淑妃說道。

「就依愛妃。」熾帝寵溺的撫摸著淑妃，「就封個御前大夫吧，也便於協助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