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賜一座凶宅
雲瀟看著楚天九，心裡在盤算著，該不該告訴楚天九。
即便不說，恐怕也早晚會知道。
「與八年前，北遼王投敵叛國一事有關。」雲瀟說道。
楚天九先是一怔，跟著說道：「跟此事有關？」
「你對八年前的事，知道多少？」
「八年前，下官才十二，並不知道這些事，還是上次郡主跟下官提及的王爺的執念。」
「既然如此，還是不說了，免得你以後住進去，心存芥蒂。」雲瀟說道。
「郡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此刻賣關子，那才是往卑職的心裡扎了一根刺。」楚天九說道。
「你當真想知道？」
「畢竟是陛下賜的府宅，總得知道原委。」
雲瀟吊足了楚天九的胃口，但是依舊沒有從楚天九的表情中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永安巷66號，原本是大理寺丞呂連忠的住處，因為牽扯了八年前北遼王叛國投敵一案，全家被抄斬，從此宅子荒廢至今。」
咯噔！
楚天九的心一提。
此刻，不說是一根刺，彷彿有萬根刺穿心般的疼痛。
楚天九沒想到，一座宅子，也牽扯到了八年前的事。
他不知道，熾帝賜給他這個宅子是有心為之，還是實在沒什麼可賞的了，拿這種宅子搪塞他。
在楚天九想來，這未必不是一種試探。
畢竟，宮牆內，步步是陷阱。
「你也不必太往心裡去，即便是陛下賜給你了宅子，你也未必要立刻住進去，眼下父王的病情剛剛有好轉，你可以以此為借口，暫時住在王府。」
楚天九急忙施禮：「多謝郡主，不過如此一來，豈不是會連累王府？」
「陛下日理萬機，不至於盯著你，就算要住，總得收拾，畢竟是凶宅，也需要請天師做法，這都需要時間，隨便拖一拖，一兩個月就過去了。」
「謝郡主關心。」
雲瀟的表情微變，問道：「你說什麼？」
「小人說，多謝郡主關心。」
「本郡主並不是在關心你。」雲瀟冷傲的說道，「你不必多想，只是住在王府，有利於父王的病情。」
「是在下失言，還請郡主勿怪。」
「退下吧！」
「是。」
楚天九離開之後，雲瀟旁邊的貼身婢女小嬋說道：「奴婢還是第一次見郡主與一位男子說這麼多話，哪怕是王侯貴族的公子，也不曾有這種待遇啊？」
「多嘴！」雲瀟微斥。
「小嬋知錯。」
雲瀟望著門外，看著手裡的玉符，心裡在想著，如何能夠巧妙的完成八殊王的命令，將楚天九牢牢拴在王府。
不過，八殊王對楚天九的態度，就像是遇到了老熟人一般。
這讓雲瀟對楚天九的身份，也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
晚，戌時。
樂和宮傳來了歇斯底里般的嘶吼，可是卻無人問津。
書房內。
樂儒正在看書，一名侍衛走了進來。
「大人，張梁願意招供，說要見您。」
樂儒放下書，起身走了出去。
來到關押張梁的房間，樂儒在侍衛的陪同下，看到被捆綁的張梁，哪還有半分御醫的做派，披頭散髮，滿頭大汗，雙眼渙散。
「啟稟大人，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一刻鐘了。」旁邊的侍衛說道。
樂儒打量著張梁：「說吧，你應該知道，本官向來不喜歡談條件，不過，既然楚天九答應能醫好你，本官也想見識見識他的醫術，只要你招供，暫且會留你一命。」
「大人，罪臣，需要神月散！」
張梁喘著粗氣，有氣無力的說道，整個身體也在不由自主的抖動。
「放心，招了供會滿足你。」
「投毒之人，是御膳房的李公公。」
「殺害宮女的，又是何人？」樂儒問。
「也是李公公，按照計劃，他會尾隨來端走淑妃娘娘膳食的宮女，等其出來，殺人滅口。」
樂儒轉而看向了侍衛，「御膳房那邊怎麼樣？」
「一直在控制中，人數正好，沒有遺漏。」
「派人把李公公帶到樂和宮來。」
「是！」
「另外，給他一點神月散。」
「是！」
……
御書房。
樂儒來到了熾帝面前，施禮說道：「微臣，見過陛下。」
「愛卿免禮。」
「謝陛下。」
「快要子時了，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朕？」熾帝放下手裡的奏摺，抬頭看向了樂儒。
「毒害淑妃娘娘一案，已經告破。」
熾帝並未驚訝，淡然的說道：「一天之內便將案件告破，愛卿不愧是國之謀士。」
「臣不貪功，此功最大的人是楚天九。」
「哦？」
「楚天九第一次去太醫院的時候，被范玉榮和張梁刁難過，當時張梁讓楚天九為他治病，張梁身上的病，太醫院的人也知道，無人治得好，所以才有恃無恐。」樂儒說道。
「這與此案何干？」
「此案，成也張梁，敗也張梁，張梁自以為是，卻沒想到，楚天九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病因，乃是神月散所致，只不過當時楚天九並未點破，而是說他腦子進水了，有神經病，就糊弄過去了！」
「張梁乃是混入宮中的西戎姦細，原名帕勒塔。父親是西戎大將，從小入住中原學醫，後來加入了神月教，潛伏在太醫院已有十年之久。」
聽到樂儒的話，熾帝眉頭一緊，「這個神月教，在江湖上興風作浪，之前，你也跟朕提過此事，也派過官兵鎮壓，沒想到此人竟然是神月教的人。」
「不錯，近幾年，神月教有一種藥品『神月散』在民間廣為流傳，號稱包治百病，其實就是一種毒。」
「既然是毒，為何能治百病？」熾帝問。
「這個，就得去問楚天九了。」
「他人呢？」熾帝問。
「回去了，不過，此般也能看出，楚天九的醫術和眼見，高出太醫院一籌。」
「太醫院的人發現過張梁有此病態，卻無人知道是什麼，也一直隱瞞未報。楚天九初來乍到，便能將神月散毒發的時間，都能算的如此精準！」
「正是因為如此，張梁毒發難忍，沒有神月散解除痛楚，才招了供，他提供斷腸草，下毒的是御膳房的李公公，殺宮女小環的也是此人。」
熾帝聞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