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八殊王的怪病
紫雲皇宮。
御書房。
熾帝正在批改奏章,一名太監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皇宮的大內總管海公公,也是熾帝身邊最信賴的人之一。
「啟奏陛下,八通酒館今天有些熱鬧。」海公公走到近前,低眉彎腰的說道。
「區區民間酒館,散播的都是江湖事,沒必要說的,就別開口了,朕沒時間聽。」
「回陛下,是渝州世子。」
熾帝手中的筆頓了下,挑了下眼皮,「祁球?」
「正是,祁球在酒館里突然昏厥,一位年輕的江湖郎中,只施了三針便將其救活,而且還揭了八殊王的賞金榜,此人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女劍侍,好像跟右都尉之子趙恆有些過節。」
海公公彎著腰,停頓了片刻,眼神打探著熾帝的反應。
只見熾帝,又拿起筆來批改。
「趙恆帶雲武衛前去捉拿,被祁球給攔住了,雙方發生衝突,一名士卒的手被砍,祁球還當眾給了趙恆一個大嘴巴。」
聞言,熾帝面無表情,心中卻起了波瀾。
「都說渝州世子祁球粗鄙沒有腦子,看來所傳不虛,渝州王世襲的事,交在此人手裡,可保我西渝無憂。」
「祁世子打的可是淑妃的弟弟,一個藩王的兒子,竟如此膽大妄為,會不會有損皇家顏面。」海公公問道。
「趙恆身無功名,只是官宦之後,誰給他的膽子私自調動雲武衛?」
熾帝的眼神突然一變,海公公心中微顫,「奴才不知。」
「趙恆什麼人,朕心中清楚,就是看在淑妃的薄面上,朕之前沒有罰他,這次的事情,不被提及就罷了,一旦提及,以趙恆的身份調動雲武衛那是死罪,就是右都尉也妥不了干係。」
「他一人死是小,一旦祁球反咬他一口,右都尉區區從三品,扛得住嗎?朕也要按照律法來懲治趙家,就是淑妃都有可能被連累。」
熾帝眼神一收,繼續批改奏章。
「去一趟右都尉府,傳朕口諭,將趙恆發配涼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奴才遵旨!」
「等等……太子和四皇子跟這位世子走的近嗎?」熾帝隨口問道。
「並未有聯絡,想來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景王殿下,看不上這種粗鄙的武夫吧,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捅什麼大簍子,倒是北遼慾天盟的那位,讓兩位殿下心念已久。」
「人找到了嗎?」熾帝問道。
「並沒有,慾天盟盟主在北遼軍中獻策之後,就離開了,音訊全無,兩位殿下都派人到慾天盟去請這位方士出山,慾天盟的人說,他們的盟主並沒有回去,也不知道去哪了。」
熾帝的表情有些不悅,「太子和景王只懂得去招攬人才,卻不明白,有些人才如果無法控制,那就是一團火,就如八年前北遼王楚雄。」
「祁球不同,他若是世襲了渝州王,只要略施手段,就可操控,無論什麼人才,都沒有兵權更實際。」
忽然,熾帝意識到了什麼,神情一變。
「你方才說,那個江湖郎中揭了八殊王的賞金榜?」
「正是。」
「去完右都尉府,在去一趟八殊王府,替朕慰問一下皇叔,順便查清楚這江湖郎中的身份。」
「奴才明白。」
……
八殊王府。
祁球換了一身衣服,帶上了準備好的禮,帶著楚天九來到了八殊王府門口。
管家進去通報之後,只見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緩步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名貼身侍女。
楚天九打量來人,身著一襲白色玲瓏裙,裙擺綉著凰羽,頭頂斜插一支紫色流蘇,三千青絲如瀑布一般順流而下,杏仁一般的眼眸冷若冰霜,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渝州世子祁球,見過雲瀟郡主。」祁球施禮說道。
祁球雖然是世子,但是比起眼前的郡主,要差一些。
且不說宗室血脈,單說郡主,雲瀟的身份也不是尋常郡主可比。
八殊王是熾帝的皇叔,雲瀟雖然是八殊王最小的女兒,但論輩分,卻是熾帝的妹妹。
「世子有禮了。」
雲瀟郡主隨後問道,「方才管家說,有人揭了賞金榜,難不成是世子?」
「郡主誤會了,我可沒這個本事,是他……」
雲瀟郡主看向了楚天九。
雖然他們有婚約在身,但那也是八年前的事了,二人從未謀面,雲瀟自然不知道,楚天九就是北遼王的第九子楚易寒。
別說是他,八年前的楚天九隻有十二歲,模樣還沒長開,又因為痴傻被北遼王關在家裡,所見之人甚少,如今已經二十,模樣早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更不會有人認得出他的真實身份。
「楚天九,見過雲瀟郡主。」楚天九雙手呈向前,垂首施禮。
「你可知,之前揭榜的騙子,是何下場?」雲瀟郡主冷峻傲然的看著楚天九。
「略有耳聞,斷臂,斷手者不在少數。」
「既然知道,本郡主奉勸你,若沒有真本事,只是圖賞銀,趁早離去。」
聽到這,祁球急忙說道,「郡主,楚郎中可不是騙子,他是有真本事的,我突然昏厥,就是他在我身上施了三針,就把我救醒了,說不定真能醫好王爺。」
聽到祁球的話,雲瀟郡主半信半疑。
「姑且一試。」
雲瀟郡主轉身向府里走去。
祁球帶著楚天九和紅依進去之後,跟著雲瀟郡主一直走到了八殊王的卧房處。
「郡主!」
門口的府兵,恭敬的喊道。
「恩。」
雲瀟郡主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剛進屋,楚天九愣了下,因為八殊王的卧房裡,竟然站著不少人,除了丫鬟之外,還有一名郎中。
「楚天九,這位是宮中御醫,范玉榮!」
「范御醫三代為宮廷御醫,醫術深得陛下和太后信賴,即便是他,對父王的病情也束手無策,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雲瀟郡主的眼神像是一把無情的刀子,楚天九心中不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原本可以無憂無慮的郡主,變成了孤冷的刺蝟,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下楚天九,見過范御醫。」楚天九施禮道。
「楚郎中有禮,看你年紀也不過二十左右吧,該用的方子都用過了,你就彆強出頭了,你還年輕,萬一少胳膊斷腿的,下半輩子可就不好過了。」
范御醫言語諷刺,眼神輕蔑。
在他看來,這麼一個年輕的鄉野土郎中,是不可能治好八殊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