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楊剛的神遊症

楚天九知道，王淳良等人是怎麼死的。

只是，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王淳良所在的民宅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從目前情況來看，裴乾虎在帶人前往民宅殺人滅口之前，王淳良等人就已經出現了分歧，甚至王淳良已經遭到了迫害。

王淳良身邊幾個人，看似是護衛，也可能是監督王淳良，不讓他逃跑或者私自藏銀子。

「知道是什麼毒嗎？」楚天九問。

「不知道？」

「會驗毒嗎？」

「會，但是從未見過這種毒。」楊剛說道。

「如何驗毒。」

「當然是用銀針。」

楚天九又問：「所驗部位是何處？」

「胃部！」

「施針看看。」

楚天九說著，楊剛從自己的銀針袋裡，拿出一根銀針，扎入了王淳良的胃部。

拔出來之後，上面呈現出黑色。

「在試試腸道以及食管。」

楊剛好奇的看著楚天九，然後在這兩處施針，拔出來之後，銀針上並沒有呈現出黑色的跡象。

「咦？怪事。」

「你可曾去過現場？」

楊剛搖搖頭，說道：「還未來得及。」

「可詢問過衙役現場的情況？」

「問過了，衙役說，在現場發現了碗筷，還有殘羹剩飯。」

「吃的什麼？」

「蛋炒飯。」

「那就對了。」楚天九說道。

「什麼就對了？」

「王淳良並沒有中毒。」

「可是銀針是黑的，為何沒中毒？」楊剛問道。

「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銀針驗的出來，而且，有很多食物沒毒，用銀針去驗也會呈黑色，所以，銀針驗毒並不嚴謹，要多角度去驗屍，你師父是第一仵作，沒教你這些嗎？」

楊剛狐疑的看著楚天九：「說的跟真的似的。」

楚天九微微一笑：「你知道銀針驗毒的原理是什麼嗎？」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要何原理？」

「非也！」楚天九說道，「首先，我們拿劇毒來說，砒霜是最常見的劇毒，此類劇毒，都含有共同的特徵，叫三氧二化砷。」

「此類劇毒還有一種特質，就是煉製方法的原因，都伴有少量的硫化物，硫與銀接觸，便起到化學反應，使銀針表面，生成黑色的硫化銀。」

「而常見的食物中，例如雞蛋黃，也含硫，所以銀針與雞蛋黃接觸，也會變黑。」

「相反，有些有毒的東西，卻不含硫化物，如毒蕈、毒鼠藥等，銀針與它們接觸，也不會出現黑色反應。」

楊剛聽的一愣一愣的，目視著楚天九。

「明白了嗎？」

「我要是個傻子就好了。」

「何意？」

「你騙傻子呢？巴拉巴拉一大堆，死人才信你的話。」楊剛不屑的說道。

楚天九尷尬的說道：「跟你說這些，的確超出了你的理解範疇，你若不信，可以去拿一個雞蛋黃去試試！」

「試試就試試！」

就在楊剛準備出去的時候，耿正走了進來。

「仵作，去哪啊？」

「見過耿大人。」楊剛施禮道，「小人去拿個雞蛋。」

「要雞蛋何用？」

「驗證楚大人荒唐的話。」

「哦？」耿正看了一眼楚天九，「衙役！」

「大人。」

「去廚房拿個雞蛋來。」

「是，大人。」

衙役離開之後，耿正看著楚天九：「楚大人可查出什麼線索？」

「死人只能說明他們怎麼死的，想要查到有用的線索，下官還需要親自去一趟現場！」

「沒問題，本官隨同前往。」

「大人請！」楚天九說道。

「誒，我要是驗證完了怎麼辦？」楊剛追問道。

楚天九回過身，說道：「驗證完了，讓衙役帶你到現場找本官。」

……

路上。

楚天九詢問道：「大人，聽說衙役說，剛才的仵作性情古怪，依下官看來，以常人無異啊？」

「衙役並不知情，才說他古怪。」

「大人可否告知？」楚天九問。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知道這件事的也並非本官一人，楊仵作乃是雲都第一仵作，老楊頭唯一徒弟，可以說得了真傳。」

耿正一邊走一邊說道：「有一次，楊剛晚上來了停屍房，背了一具屍體出去，衙役看到了就攔著，不曾想，誰喊也不理！」

「最後，還是七八個衙役將他攔住，但是當時楊剛面無表情，有些瘮人，等她回過神來，就大罵衙役，為什麼把屍體放在她背上！」

「衙役也嚇了一跳，正解釋的時候，楊剛就暈倒了。」

「在之後，這件事還有過幾次，本官就去找了老楊頭，本官這才知道，這是一種神遊症。」

紅依好奇的問道：「大人，神遊症是什麼症？」

「就是在晚上的時候，這個人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像是在神遊一般。」

聽到這，楚天九才明白。

所謂的神遊症，不就是夢遊嗎。

不過，這楊剛的夢遊的確有些瘮人。

突然，楚天九停住了。

他想到了一件更加瘮人的事。

「楚大人為何停下了？」

「耿大人，楊剛的師父不是死了嗎？」楚天九驚異的問道。

耿正不解的問道：「前幾日，本官還差人去給老楊頭送了一隻雞！幾時死的，本官怎麼不知道？」

「楊剛說的！」

耿正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想必也是說說而已，老楊頭也經常說楊剛死了。」

「可能當仵作的，在他們眼裡，他們跟死人打交道，就把自己也說成死人。」

耿正捋了捋長須，繼而說道：「好像，是行內的一個討個吉利的說法，本官也不甚清楚。」

「原來如此！」

幾人到了門口，轎子已經備好。

耿正說道：「楚大人的轎子呢？」

「那個……下官還未曾有轎子。」

聞言，耿正說道：「也罷，本官同你走著去，並不算遠，一刻鐘也就到了。」

……

在楚天九和耿正一同走的時候。

楊剛也拿到了衙役送來的雞蛋。

按照楚天九的說法，楊剛拿出銀針，扎進了蛋黃內，在拔出來之後，果然銀針上有了一層黑色。

「竟是真的？」

楊剛微微一驚：「這麼簡單的事，竟然從未有人提及過。」

「不過……楚大人剛才所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怎麼在醫書上從未見過？」

「不行，得去找他問個清楚！」

楊剛大步跑出了停屍房，喊了一個衙役，問了王淳良等人死的地方，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