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陳璐璐看望陳媽媽，與生父不期而遇

徐達回到家裡時，天時已近傍晚，謝娜在家正玩著電腦，見老公回了，認為自己忘了做飯，連忙表示謙意，起身表示要做晚飯。徐達有些醉意朦朧地說道：「你，做一個人吃的就行，我和嘯嘯在外面吃過了。」

「哦，和誰呀？」

「還能有誰，和筱雅，璐璐，還有嘯嘯，陪他們玩了一下午。」說完，累得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就燃起一根煙。謝娜指指自己的肚子，示意徐達不要抽煙。

徐達沒好氣地說道：「我都累死了，想抽根煙解解乏都不行，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不就沒事了么？」

謝娜本來同意徐達見劉筱雅和陳菲他們，就很不容易了，見徐達醉熏熏地回來，想必心情不錯，不免滋生出些許醋意。本以為自己的強免大度會贏得徐達的大加讚美，沒想到一回來就沖自己發脾氣，終於又暴露出了原型，嗓門不免又提高了起來。

「怎麼，一家子團聚了，相認了，就有點忘乎所以了，看我也越來越不順眼了？」

「求你讓我安靜一會，好么？」徐達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無力地答道。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安靜了？只是讓你不要抽煙，有錯么？」

「你沒有錯，我只是現在累了，偶爾抽一點。」

「你總有抽的理由，心情好了，說我要抽一支；鬱悶了，說要抽一支，累了也所要抽一支。你說你什麼時候不抽煙？」

徐達突然起身，湊到謝娜的耳邊，輕輕來了句冷幽默：「做愛的時候，不用抽煙。」，說完頭也不回地回卧室去了。忽兒又回過頭來沖嘯嘯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瘋了一天了，該做功課了！」

嘯嘯「哦」地應了一聲，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謝娜一人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全沒了吃飯的念頭。

徐達突然想起什麼，突然又「咚咚咚」下樓，謝娜一臉的茫然，目送著徐達的背影，沒大一會兒，徐達拎著一方便袋，放在客廳茶几上，對謝娜說：「幫你在一家名餃子店，帶了一份水餃，剛才忘了拿了，或者說被你氣糊塗了，這才想起來。熱熱吃吧。」

徐達忽冷忽熱的，讓謝娜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生氣的時候，是不是真生氣，開心的時候，是不是真開心。她自以為很了解徐達，但現在想來，他還沒有完全了解這個男人，真正如一首歌所說唱的一樣，像霧像雨又像風。想抓，卻無從抓起。

見謝娜還愣在那不語，還在生氣。徐達走到謝娜身邊，冷不丁親了一下謝娜，笑道：「快吃飯吧，吃飽肚子才能更好的戰鬥啊！你看你生氣的樣子，去照照鏡子，真的好醜啊！嘴巴都撅到鼻子上面去了。」

謝娜終於破涕為笑，拎起方便袋，直奔廚房而去。

又一個周末，璐璐一個人趕回了家，陳菲有點意外，忙問璐璐，不是說到劉媽媽那去啊，怎麼還回來了，一會劉媽媽肯定要打電話催了。璐璐摟著陳菲道：「媽，我捨不得你，我還一下子適應不了。」說完璐璐跑回自己的房間，看看這，摸摸那。陳菲道：「你的房間，媽媽會一直為你打掃得乾乾凈，你隨時可回家來。」

「嗯，謝謝媽媽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璐璐說著不免有傷心起來，「你老了，我也一定會照顧你的。」

「陳菲鼻子一酸道：「難得女兒有這份孝心，只怕媽媽的身體，敖不到老了的那一天。」

「噓－，不準瞎說，你會一天天好起來的。「璐璐說完，捂住了陳菲的嘴。

果不其然，一會，劉筱雅就給陳菲打來電話，問璐璐在不在她家，說好這次去她家的，怎麼到現在也沒去，都快十一點了，要不她打的過來接璐璐。陳菲道，正勸著呢。說完將手機遞給了璐璐。璐璐道：「媽，我能不能下次再去啊？」劉筱雅道：「媽媽都燒了好多好吃的，你說不來就不來。」璐璐看看陳菲，似乎也捨不得離開陳菲，陳菲則在一旁鼓勵道，「璐璐，凡事開頭難，你總得邁開這一步。」說完，陳菲接過電話道，「沒事，我一定讓她去，你也不用來回折騰，一會我讓她打的去。」

劉筱雅道：「你和她一起來，徐達也來，你要是不來，我們心裡會更不好受的。」說完，竟無語凝噎。陳菲道：「好，我去，我去」。

陳菲收拾收拾，換了套最喜歡的藍色套裝，看看鏡子里的自己，似乎更蒼老了些，衣服也有點瘦了，老不能運動，整天坐在輪椅上，縱使有再多的愁緒，也絲豪不能阻止

喝水都長肉的境況。

璐璐將一雙拐杖拿好，一邊想撫陳菲架著拐站起來，無耐力不從心。陳菲道，「算了，我不去了。」璐璐含著淚道：「你不去，我也不去。媽，你起居這麼困難，我怎麼忍心離開你。我今天去了，以後還會常來看你的。」

陳菲道：「不，你以後要學著漸漸少來，這樣，你才能適應新的生活，而我也會更加地自力，我不能讓你成為我一輩子的拐杖！，盲人還能獨立生活，我總比盲人強吧？你只要偶爾來看看媽，媽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娘兒倆一邊嘮著，一邊不知如何下樓。門鈴響了，璐璐忙跑著，欲去開門，陳菲示意璐璐從貓眼裡看看是誰，璐璐看不清臉，忙喊道：「誰啊？」

「璐璐啊，你徐叔叔」璐璐即刻開了門。

陳菲有點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徐達道：「知道你行動不便，所以開車從這接你，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筱雅的意思。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說完欲扶起陳菲，見陳菲似乎有點吃辦，徐達，乾脆背起陳菲下樓，陳菲執意要下來自己「走」，徐達不應，直奔樓下而去。陳菲百感交集，淚水止不住的滴在徐達的背上，璐璐看見這情景，也是心潮澎湃，被他們的友情所感動。她哪裡知道，他們也曾真愛過，只是沒有結局罷了。

到了劉筱雅家裡，筱雅開門迎接，自是歡喜，腰上還系著圍裙。劉筱雅忙給大家一人拿了一瓶飲料，又欲忙裡忙外，陳菲道笑道：「筱雅，歇會吧，吃不了那麼多菜。」

筱雅道：「呵，沒燒多少。」又轉向徐達：「怎麼不帶嘯嘯一起來？」

徐達道：「參加興趣班學習了。」

「一起來看看璐璐的房間吧。」劉筱雅道。

「不急，你歇會。」徐達道。

陳菲不想壞了筱雅的心情，忙道：「好吧。」

筱雅和徐達一起扶起陳菲，向為璐璐的房間走去。

房間不算奢華，卻收拾得乾淨整潔，房間已貼上淡黃色間雜著淡粉紅小花圖案的壁紙，一張足有兩米寬乳白色大床。床上四件套皆為白底粉紅條狀花紋。一隻碩大北極熊羊絨玩具，斜卧於床頭。整個房間似乎都映著溫馨的粉紅色。自然，茶几和寫字檯，檯燈等一些日常用具也少不了的，旁邊還有一台液晶電腦。

筱雅問璐璐：「璐璐，喜歡么？」璐璐默默地點了點頭。

筱雅道：「明天周日，璐璐今天就不到陳阿姨那行嗎？」

「是陳媽媽。」璐璐糾正道。

「是，是，媽說錯了」劉筱雅略略有點尷尬。

璐璐又用徵求的目光，看著陳菲。陳菲道：「璐璐，以後，這裡就是你的新家，陳阿姨和徐爸爸都會經常來看你的。」

璐璐聞陳菲也自稱為陳阿姨，不覺心中一酸，她知道，這樣的稱謂，不是陳媽媽的本意。忙說道：「我有兩個媽媽，這是我的幸福，我一個也不離開。」

「那是，那是，璐璐長大了，懂事了」徐達連忙答腔。

幾人一起，吃了午飯，自是心情不錯，唯陳菲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也好給他們一家三口留點空間，飯後小坐了一會，便堅持要回去。徐達堅持送陳菲回家，再回來。

臨走時，陳菲掏出一紅包，說不多，只有兩千塊錢，留給璐璐。筱雅說啥也不肯，徐達道，我這裡有錢，你自己留著用吧，現在又沒上班。

陳菲道：「你的是你的，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也不用同情我，雖然我現在沒上班，還不至於有多落魄。過段時間，自會找個兼職。只是肚裡的孩子一天天長大，不方便幹活罷了。」徐達也答應，等他身體好了，給他介紹點業務，並稱一個人在家不方便，有什麼事儘管找他。徐達堅持要給她找個保姆，陳菲道，暫時用不著，過段時間可以考慮一下。

陳菲到家后，徐達又向劉筱雅處駛去。看著車子遠去的背影，再折回璐璐的房間，卻已物是人非。東西依舊，卻人去房空。對著諾大一百多平米空蕩蕩的房子，陳菲不覺越發地傷心，失落。她突然好想自己的老爸和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