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顆星 許願

第一顆星 許願

新年的鐘聲響起,在某一處鐘聲同樣響起。

前者為了人們慶祝,後者為了審判

人們聚坐在餐桌前,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絢麗的煙花,鞭炮的聲音不斷響起,挨家挨戶皆是歡聲笑語。手機中,朋友圈內都是對新年的期盼。

第二天孩子們可以向長輩要紅包,來填滿他們新年除了隨父母到處閑逛就無事可做的心,大人們兩隻手全都是大包小包,走街串巷,訪問親友。

對於他們而言這本就是新年該做的事。

而他,獨處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沒有朋友,沒有親友,房間里除了他什麼都沒有。就算房間里的燈光再閃耀,鞭炮聲再響亮,也無法觸動一絲他那滿是創傷的心臟。

手機中沒有一條消息,甚至連平常惹人心煩的垃圾簡訊也沒有,他也沒有去看,因為他知道,不會再有人發消息給他了。(他是這麼認為的)

他走到牆邊,伸出手將電燈關掉,為了不影響他接下來對於夜空的觀賞。

他走到陽台,抬頭望去――

目所能及之處全是星星

突然傳出的鞭炮聲使他向下望去。

外面有幾位少年放著鞭炮,其中一位身著紅衣的少年用火柴點燃手裡的鞭炮扔了出去,隨即蹲在地上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爆炸聲響起,少年將堵住耳朵的手放下,其他幾位瞬間圍了上去,對著他手中的鞭炮搶了起來。

「好了,到我了!」

「不對應該是我!」

少年又將被奪走的鞭炮搶了回來。

「你!明明之前都玩過了!」他叉起了腰

看兩人僵直不下,另一位說「要不……給我玩吧!」

「不可能!」

那個少年托起手,擺了擺頭,嘆了口氣「那你們要搶到什麼時候?等一會小勇的媽媽來了就沒辦法玩了……」

聲音未落下,從不遠處傳來呼喊聲。

稍胖點的男生指著他「都怪你這個烏鴉嘴!」

少女瞪大了眼睛「怪我?是你們一直搶來搶去好吧。」

「小勇該回家了」小勇的媽媽微微俯下身子,向紅衣服的少年招手,小勇跑了過去,牽著媽媽的手,回過頭向自己的夥伴們招了招手,以示再見,

他們也同樣招了招手,沒有任何可玩的了之後也都回家了。

「小勇?」媽媽輕聲問道,「怎麼樣和朋友一起玩開心嗎?」

「開心!」小勇笑著回答,眼睛眯成了縫,在這條縫隙中有著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東西。

男人只是在默默注視著,內心以如冰一樣寒冷,沒有任何變化,他也只是說了一句——

「我曾經和他們一樣啊。」

男人不再瀏覽這片星空,就算再怎麼美麗,星星也只是將太陽光散射出去而已,星星大概是為了彌補無法直視太陽而存在的吧,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他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鑰匙,擰動把手

吱………………

門發出刺耳的聲音,他早習以為常,他走出房間將門輕輕關上,在門完全閉合之前他將目光留在桌子上的花瓶。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可以發現吧。」他這樣自言自語著。

他用手按下電梯按鈕,過了一會電梯就打開了門,他不假思索地按下最高樓層的按鈕,電動機通過減速器變速帶動曳引輪轉動,通過曳引輪與曳引繩的摩擦力實現對重和轎廂的升降運動,載著他向高處去。

叮咚……

電梯門再次打開,他走了出去,邁上通往樓頂的樓梯。

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似乎要到最後的台階是如此的困難,僅僅是對他而言如果此刻他身旁有人就可以看到他那飛一樣上樓梯的速度。

他走的最邊上,現在他就算不抬頭也可以看到星星了,就算如此他依舊抬起了頭,欣賞繁星。

「真是……比我在下面漂亮多了。」這是他發出的讚歎。

但他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同樣是星空,性質各異,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更喜歡這那間小屋的感覺,樓頂太過於空曠了,向下望去看到街上的人,就好知道

是多麼渺小。

星空如黑幕,蓋住了他,在此刻除了壓抑他感覺不到任何。因為比起他的房間他看得更多了,大腦無法處理。

這是他的主觀感受,但不論如何,這裡都要比那間小屋景色來得漂亮。

他基本沒什麼朋友,就算是新年也根本沒人會給他發任何消息。(本應該如此的)

此時一顆流星劃過

「啊…………」他用手撓撓頭「現在應該許願才對吧,願望嗎……」

「讓我想想……,那就……實現其他人的願望吧。」

在某一處,有人注視著一切,聽到他的願望甚至拍了拍手「哎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捨己為人』嗎?」

「不對啊……似乎有一些奇怪……」他向周圍望去,原本正在滑動的流星應該拖著長長的軌跡,但現在,流星並沒有繼續滑動,包括在街上正在走路的行人,他們的表情定格了。

時間靜止了——肯定會這麼想的吧。

「空間凍結了嗎?等下……誒……?」

原本應該在房間里的手機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看得清清楚楚屏幕上正寫著——

你要實現你的願望嗎?

實現我的願望?男人將手放在下巴思考了起來

「暫時不用著急,以現在看來空間既然凍結了那麼時間也一樣,所以我可以有更長的時間來思考,首先假設這個消息真的可以成真那麼我就要去幫主別人實現願望」

「先不說願望,人的本性令我害怕,如果是那種要有花不完的錢的話……我是不可能辦到的,要是想飛翔之類的……更不可能了」想的這裡他搖了搖頭。

叮……

手機的響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只管判斷他/她,擁有能夠實現的必要就可以,具體是由我們來賦予。

「『我們』所以現在應該不止一個人等待著答案嗎……既然他能看出我心中困惑那就……」

「請問,如果我拒絕會怎麼樣?」他試探性提出了這樣問題。

時間再次流動,一切就無事發生,你也會刪掉這部分記憶。

「那我同意呢?」

你會消失,我們指存在每當你去實現願望,你會以不同身材去許願人旁邊,之後就算你回到這裡,那也只是你的判斷。

「也就是說,我如果與許願人成為朋友,但是願望實現后他/她就會忘記是嗎?」

沒錯。

「我願意去。」他的眼神變得堅定

叮……

手機上再次傳來消息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從小到大就基本沒什麼人需要我,就連拔河比賽沒了我勝率更高,工作上也是所以我搬出來獨自一人生活,我既不喝酒要不抽煙,更沒有情侶,開銷一般都很小,這是第一次別人需要我所以才答應」

這樣啊……

他的身體從腳開始變得透明,漸漸與星河融為一體,本來冰涼的內心,因為許下的願望,稍微融化了一些。

再身體全部消失以前時間再次流動,流星劃過很長的軌跡,一條白色的線分割了天空

「不管如何謝謝你。」他閉上了眼睛,「今後可能不會再見了吧,我唯一的朋友……」

他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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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流星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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