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岡方向
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也沒有用自己的背包,而是從伙房裡找到一個麻繩袋子,稍稍改造了一下,一個斜背的包袱就做好了,而後找村民借了一把鏟子,連同自己的手斧一起裝起來。
離開了村子大門,一陣風吹來,頭髮也跟著翩翩起舞,隨著傷勢恢復,臉上逐漸消腫,英俊的臉龐慢慢露出。
希望這帥氣的出場,不要灰頭土臉地結束。
六河忽然想到沒有帶防身的武器,回頭朝門樓的弟兄喊道,「嘿嘿嘿,麻煩再開一下門,我東西忘帶啦!」
只要對方不尷尬,自己也不尷尬。
回到屋子裡對著背包一頓翻,找到了東子還回來的匕首,看著眼前這把匕首也陷入了回憶中。
空心手柄內側樹脂填充,裝有護手,刀背前端有一段鋸齒封刃,方便割繩子。刀脊上帶背齒可以鋸東西。刀身表面特別加上霧面防透處理,整體漆黑,不易反光。執行任務時有利於隱蔽。手柄部分合乎手指的力道設計,可劈砍,可突刺。全刀長31.7cm,刃長19cm,凈重730g。
回過神后將匕首藏於斜跨位置的戰術口袋,滿意地離開了。
六河前往砍柴的路上才意識到自己現階段最缺的其實是幫手,想到還在暗堡的戰友,二期學員大部分還沒有畢業,就算已經畢業的,還得給三期學員培訓,忙得不可開交,暫時抽不開身。
想起自己的任務,就是要替暗堡收集情報,隨後發展壯大,實現暗堡前輩們提出的「火種理想」,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造福全人類。
出了村的六河一路打聽青岡。
首先得順著大路離開村落聚集地,而後往西南方向步行,有前往青岡的小路,到時候再打聽一下就可以了,實在不行,朝著西南端最高的山走去就行了。
一路上六河路過了王家村、谷家村、侯家村等大大小小十餘處聚集地。終於走到了官道上,這條路往北走可以直通洛卡城。六河順著指示牌的提示,向洛卡城望去,連影都看不到,心裡只有兩個字,真遠。
走了沒多久,身邊駛過一輛卡車,在前方卸貨,卡車周圍早已等候了一群人。
好奇的六河想上前看個究竟,老遠處就能聽到各種不和諧的聲音,哭喊聲、彼此的咒罵聲。走近才發現這是一群拾荒者,剛才的車是一輛垃圾車。
不一會兒吵鬧發展成了打鬥,司機對這一現象彷彿已經習慣了,在一旁冷眼相觀。
拾荒者人群中竄出來一個人,問司機,「兄弟,打聽個事,最近是不是在別處有垃圾處理點了?」
司機思考一陣,「沒有啊,怎麼了?」
「最近的量太少了,我們拾荒的又太多...所以...」這位拾荒的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很顯然,拾荒者的意思是垃圾不夠分。
「怎麼?我給你變一堆垃圾出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拾荒者連忙解釋道。
司機看到貨箱里的垃圾被搬完了,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頭也不回地開上車走了。
可利用的垃圾少得可憐,一群人很快就離開了。
六合注意到有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沿著馬路邊行走,顴骨與眉骨彷彿凸起,眼窩很深,顯得眼睛特別大,走路慢騰騰的,非常無精打採的樣子,很明顯這是一個長期吃不飽飯的人。
這時一輛軍用越野車駛過,有人從車上扔下來一塊烤糊了的餅。
男子如同猛虎見到了自己的獵物撲了上去,將士兵丟棄的餅往自己嘴裡塞。
那輛軍車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倒車停在了那名男子的邊上。車門打開,五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吐出來!」
「誰叫你撿的?」
見男子低著頭沒理會,幾個當兵的開始推推搡搡,領頭的士兵率先一肘子劈在臉上,男子被打翻之後,然後就是一頓胖揍。其中一人更加兇殘,連續幾腳踹在了那男子的胸膛上。
六河見狀,再打幾下肯定出人命,於是上前勸阻,「幾位,手下留情!」
說罷一個箭步抓住了領頭人士兵高舉著的拳頭。
「你誰啊,鬆手,不想活了?」當兵的掙脫不開,放出了狠話,「我們是衛戍旅的,你敢在我們面前撒野?」
六河的手像蟹鉗一樣死死扣住了領頭人的手腕,見其他幾人要動手的樣子,連忙鬆開了手,陪上笑臉「不敢不敢,幾位都是英雄,幹嘛要跟一個叫花子過不去?」
還沒等領頭的說話,最邊上的一個兵,脫下褲子朝倒地上那男子手裡的餅上「噓噓」。
六河仔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心中已經有了判斷,應該還是個孩子。
領頭的說道「怎麼,你要給他出頭?」
六河掏出香煙,「各位消消氣,下午生氣對脾臟不好。」六河隨意編了一個理由,給對方一個台階,不知道對方接不接。
「嚯,好傢夥...兄弟是個敞亮人啊!」帶頭的士兵又打量了一下六河說道,「不知兄弟你在誰家當差?」
能出手這麼闊氣的估計早城裡混的也不差,要知道大多數人抽的都是破報紙卷的旱煙,很少有抽香煙的,幾個當兵的也不想得罪。
六河慢悠悠的說道,「說來慚愧,現在的我漂泊不定。」
帶頭士兵緩緩地吐出一個煙圈,「到底哪家的?」
無非就是那是幾個頂尖家族。
「三流小家而已。」
原來是一個沒混明白的人,幾個當兵的收起了剛才的恭敬,「我們哥幾個也不難為這小子了,算他命大。」
「謝謝各位,不知能否留個名,改日回到洛卡城定請諸位小酌一番。」
幾個衛戍旅的心中一緊;嘶...莫非真是哪家公子,記上仇了,不應該,剛才言語上沒得罪啊。
「什麼意思?」
此時一根煙已經快抽完了。
六河又掏出煙準備給幾人續上,幾個士兵本想見好就收,可這煙太有吸引力了。
「謝謝兄弟。」
六河不急於說出來,拿足氣勢,「說來倒霉,本來是倒騰生意,結果來洛卡城的路上被匪徒截了,整整5萬的貨。」
說罷,觀察著幾位。
領頭的士兵像是遇到知音,「可不是嘛,剛才...也不拿你當外人了,剛才我們哥幾個也被截道了。」
「誰這麼大膽?」
「青屏的土匪唄,把我們哥幾個槍全下了,還折了一個兄弟。」說罷給六河指了指出現匪徒的方向。
那不正是青岡方向嗎,難道自己走錯了?
「據我所知那個方向不應該是青岡嗎?」
「誰知道呢,青屏的越界跑這麼遠搶劫」領頭的抱怨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還要彙報此事呢!」
「幾位慢走.」
目送衛戍旅的士兵離開后,六河看這地上躺著的男子,「能起來嗎?」
「咳咳咳...能...謝謝...謝謝!」
「我問你答。」
「好,您講。」男子緩緩地爬起來,不停地咳嗽著。
六河起了憐憫之心,想要幫眼前這個年輕人,「想不想堂堂正正的活著?」
「誰不想啊,唉。」
「跟著我做事,起碼讓你餓不著。」
男子眼睛放光,嘴裡念叨,「吃的...有吃的?」
「有吃的算什麼,我能讓你風風光光的。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今年17,我沒有名字,你叫我小凳子就行。」
「好的小凳子,我二十一,我的名字叫六河。」
「六河哥。」說罷,這位名叫小凳子的朝六河一拜。
「好,第一次拜大哥,我的規矩是得有點孝敬的東西」,六河看著小凳子的眼睛說道,「身上有其他東西嗎?」
小凳子渾身上下沒有口袋,搜了搜沒找到什麼,只有手裡那一點沒有被尿淋濕的大餅碎屑。
類似小凳子這種人,準確地說,應該是窮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六河指了指碎屑,「不管怎麼樣,這餅都是你拿命換來的。能孝敬給我,我也勉強接受吧!」
小凳子聽話的遞給了六河。
「作為大哥,我得給你見面禮,拿著……」六河從麻袋裡拿出一塊地瓜。然後悄悄丟掉剛才的大餅碎屑。
「謝謝六河哥。」小凳子接過後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都鼓得圓圓的。
「慢點吃,吃完還有。」
「謝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