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夢
迷糊狀態中逐漸清醒,眼球是那間充滿古韻的書房,几案上還有上好的雕花博古架以及不遠處那華麗半鏤空寫字檯,台檐上是筆墨紙硯漫了一地。
驚恐中,眼神下意識左右張望,眼前一切都讓徐賢感到陣陣陌生。
他頭兒是疼痛難忍,手兒下意識摸了摸、血,滿手的血色,紅的嚇人。
隨後兩眼一抹黑,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南柯一夢,滄海桑田。
期間又是數十天過去,徐賢整個人終接受他穿了這個既定的事實。
如今朝代,「乾朝」,現在乾元三年。
皇帝姓宋,號神宗。
至於江山怎來,多數說是竊國所得。不過對徐賢來說誰坐江山都與他無關,他現在是兩袖清風,囊中羞澀。不過他閑時看看山水體驗自然風光,平靜生活說來也不錯。
或許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心態豁達程度,徐賢現在也略有體悟。
地點,錢塘屬於杭州轄區。
徐賢如今所住地方正是蘇杭下的錢塘,錢塘自古在詩人的筆下就有「小蘇杭」美譽。眼前不說錢塘風景如何美如畫,單就這江南一般風光山色也足夠徐賢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奈好景不長,總有、有緣故的人突然出現打斷他惆悵的思緒。
德叔,徐家的忠僕。
同時也是打小看著自己這具身子長成的前輩。
若換了平日,他定不會如今日這般客氣,他少不得訓斥一二。
眼下心態變了,所以一切都變了。
況一連串的記憶也讓徐賢知德叔是真心對自己好。二來,德叔年紀也大了,他作為晚輩最起碼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
就是德叔這人,做人委實有些差水平,嘴角更是欠抽連連。
究其根本還是做人問題。
他這人一旦打開話匣子,脫口而出的話語必然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這也是為何他不招以往徐賢歡喜的原因。
嘴賤!
不過,現在徐賢已不打算與之在計較,畢竟很多事想計較也計較不來。
眼前,他是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凡是看淡隨性自然就好。
堂內,昏暗的室內茶案前,「怎的,德叔找我有事?」
簡單品茗間,徐賢眼神似是瞧出德叔兒腳步似是在自己身前不停輾轉,於是下意識過嘴問道。
「是的,大郎君,那趙家娘子來了,大郎君您是見還是不見?」
由於摸不清自家少爺的心思,躊躇間德叔還是謹慎問詢。
「趙家娘子,可是那趙盼兒?」
「是的,大郎君。」
「哦,原來是她呀!」
心內,思緒間徐賢漸漸回憶往事。
之後大致得知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娃娃親兼對象來探望自己,想來,她應是多半擔心自己,所以才會有特地探望一說,這是人之常情。
徐賢點點頭。
從禮節禮貌上來講,在怎麼著,自己這具身體和身份也是她的半個夫婿,而距離成為她整個夫婿也只是一張婚書的事兒,自會讓她分外留心。
徐賢心裡想著問題,腳步卻誠實快速向了中堂。
「盼兒姑娘,我家少爺來了。」
有了德叔打頭陣,徐賢似是輕鬆了不少。
眼前的她、明眸皓齒,長得還算水靈。
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面容雖是沉默寡言,但感官上卻觀之可親,很有一副鄰家女孩的親和力,同時也楚楚動人,讓人歡喜多過惆悵。
另她穿戴上也不落俗套。
碧綠的翠煙衫,水霧綠草的百褶裙,看上去很親切大方同時也顯得著裝得體,不會讓人覺得有一絲風塵之感。
所以綜合目前情況表現,她幾乎一切都是加分項,若是非挑些毛病不可,大約是這閨女的年紀比自己這具身子足足年長三歲有餘,是屬於典型的姐弟戀範疇。
惜古時民風保守,姐弟戀可是很忌諱的事兒。
古以男子為尊。
姐弟戀這種超前的行為在古人看來有牝雞司晨之跡象,這也是為何之前徐賢萬般沒有接受這段感情的誘因,畢竟人言可畏。
現在,徐賢看來卻不一樣了。
徐賢深知感情之事無外乎兩情相悅。
只是彼此認定了對方,那就沒什麼問題,關起門來,怎麼著都是兩口子自己的私事,哪能為外人道也。
況這姑娘還這麼有心,委實難得。
徐賢一下子對此女子的感官非常之好。
也不知是今日自己運氣太背,還是出門沒帶黃曆,不合時宜呱雜訊從自己小腹傳來。
尬,不是一般的尬。
徐賢都難得老臉一紅。
這是因為早起時徐賢就沒有用過早膳,如今又是到了午間時分,外間日頭高漲在加之如今徐賢有晨跑的習慣,一來二去之下,自然...
倒是眼前,「噗嗤」一輪淺笑中是帶著一抹俏皮活潑之色,「郎君可是餓了,眼下我正好給郎君捎帶了一些簡單酒水,郎君還請慢用才是。」
趙氏很大方得體說著貼心話語,舉手投足之間進退有餘,看得出來是個有心人。
她聲音亦好聽,讓人聽完覺有如沐春風之感。
眼下她不說還好,或許徐賢不會注意。
但之後眼神分明瞧出,原來不知何時那趙氏手裡自始至終都伶著一個上等食盒且捧在手心,看來她是有意給自己送些吃食,徐賢不傻,自然給夠看出這裡面的端倪。
這姑娘,還挺是賢惠呢!
好感值迅速加滿。
「姑娘,太感謝你。」
徐賢是由衷的說著感謝的話。
有道是:投胎事小,餓死事大。
腹中飢腸轆轆的感覺實在不怎麼舒坦,這也迫使徐賢顧不得那多繁文縟節,總不能平白挨餓。
就這樣徐賢他當著趙氏的面,我行我素大快朵頤,期間過了一時三刻左右,徐賢這才將食盒的飯菜皆祭往五臟廟內。
人,都有毛病。
吃飽喝足,心情自然好。
心情好,話都多了些,況還有一飯之恩。
且在連續打了好幾個飽嗝之後,徐賢乾脆隨手的擦了擦嘴角邊的油漬,且為了不讓氣氛瞬間冷場,徐賢只能通過轉移一些話題去聊一些生活瑣事。
譬如:「對了,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生意還行吧。」
記憶中得知,眼前的未婚妻趙氏在城郊經營了一家茶水鋪,平日里就是做煮茶烹茶的生意。
倒這一番詢問明顯讓趙氏面色很有些吃驚,要知自己未婚夫徐氏可從來不會過問自己生意上的瑣事,難不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趙氏亦不敢不回,只得低頭咽嗚道:「生意都是一天天的,有時,或者,多半是時好時壞吧。」
徐賢聽完,也願意相信趙氏所說均屬實情,所以只待他簡單點頭過後,安慰道:「哦,原是這樣。不過做生意就在於一個熬勁,凡事兒熬出頭大概率就會好很多,不過郎君看好你,小娘子可要好些加油才是呢!」
徐賢也不知用怎樣的話語去安慰面前的小娘子,所以他只能這般言語,希望讓她覺得自己肯定了她,讓她找回自信與洒脫的同時也能領略到獨立自信的女人才最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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