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賞(下)
葉惟安也是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仔細看了下周邊,好在所有人都在關注著葉震海氣運入體的情跡,沒人注意他,於是輕呼一口氣,自我安慰道:還好還好,沒當眾出醜。
「大哥,你別說話了。」趙辰扯了扯葉惟安的衣角。
「各位,起來就坐吧,今日是葉公壽辰,孤就不喧賓奪主啦。」趙祥元見目的已經達到。
「謝過國主。」眾人起身,依次落座。
趙祥元示意葉定邦來到跟前,「葉卿,方才你身邊那位就是十方真人吧!」
趙祥元篤定的說道,其實也不難猜,剛才所有人盡皆叩拜,獨獨這道人既不行禮,也不恭請。如果不是半步仙人十方真人,只要他膽敢出府,必死無疑。天子威嚴,豈容侵犯?何為天子,於廟堂而言,便是這國主;於江湖而言,便是那踏過化神門檻,為天道所認可的修仙者。雖說十方還未完全踏入那傳說中的地仙境,但是其只差臨門一腳,就算度境失敗,以其半仙之力,亦可撼動中州,何況他背後還是勢力更為強大的道教。
「回稟國主,正是十方真人。」葉定邦繼續說道,「還望國主體諒岳丈遠離俗塵之久,不察失敬之罪。」
「葉卿多慮了。」趙祥元拍了拍葉定邦的肩膀,「你家那小子未曾婚配吧?」
葉定邦嚇得一激靈,「小兒頑劣,尚未婚配。」
「嗯,甚好,葉卿自去吧,孤坐坐就走。」
「是。」葉定邦轉身離開,但是視線卻不曾離開。
此刻十方真人正帶著葉惟安遊走於賓客之間。
「真人,有機會上我佛門坐坐,家師隨時歡迎您光臨。」覺遠禪師誠摯相邀,「這位就是葉公子吧。」
「嗯,你這小比丘有心了,貧道改日必當拜訪,你與福明上師說下。」十方真人頗帶欣賞,指了指葉惟安,「日後碰到我這劣孫,還要多多幫扶下。」
「真人客氣了,就算真人不說,弟子也會全力相幫的,我瞧公子天庭飽滿,三羊圓潤,與我佛有緣,若不介意可入我佛門凈地修行。」覺遠雙手合十。
「有勞,待我先將其調教一番,免得丟人現眼,會有機會的。」
「外祖父。」葉惟安撒嬌著,這覺遠明明和自己相差不大,卻感覺是自己叔輩一般,好生尷尬。
「哈哈,我先過去了,惟安,和覺遠禪師多多交流。」
「是,孫兒明白。」葉惟安等十方真人一走,也欲離開,卻被覺遠叫住。
「葉公子,不妨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聊聊?」覺遠作出邀請姿勢。
葉惟安也不好拒絕,「聽禪師安排!」
二人沿著鵝軟石幽靜小道來到花園,在這百花亭中坐下,石台上憑空出現一套茶具,杯體通透,晶瑩明亮。
覺遠拿起茶盞,竟有茶水流出,倒入茶盅,似水中有方天地,「這茶名叫離合,你且嘗上一嘗。」
葉惟安正準備拿起飲茶,有一銀鈴般的笑聲,「嘻嘻,原來是覺遠禪師和葉公子在此品茶呢,我道為何心跳這般緊張。」
只見一女子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間走來,朱唇輕啟,「可否介意小女子一坐?」
來人正是歡樂谷李小蝶,與覺遠齊名的天才人物,以百歲之軀,成化境之道。
「哦?莫非這就是離合?」李小蝶眼睛撲簌撲簌的盯著覺遠。
「李施主好見識。」說著,覺遠右手做出請的姿勢,只見李小蝶座前也出現一玉盞,「不知離合這杯苦茶,李施主可願一嘗?」
「卻之不恭。」但見李小蝶輕抬芊芊玉手,櫻桃小嘴微張,皓齒如皎月,茶水順著喉嚨緩緩流淌。
葉惟安竟是看痴了,盯著李小蝶眼睛不帶眨一下的。
「阿彌陀佛,葉公子,請。」
放下玉盞的李小蝶用玉手撐著天仙般的臉龐,盈盈秋水般望著葉惟安。
葉惟安心一橫,也不管,拿起茶杯一口咽了下去,一種苦味瞬間沁入心脾,連魂海都散發著苦味,深入靈魂深處,「怎地如此之苦,而且我感覺所有的地方都散發著苦味,就連沒有意識的魂海也是?」
「嘻嘻,葉公子真乃神人,離合這盞茶竟然能一飲而盡,小女子佩服。」
「額,難道不應該這麼喝?」葉惟安有些尷尬的詢問道。
「非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喝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還望公子秉承初心,阿彌陀佛。」說完,覺遠起身,右手行單掌禮,「鳳棲梧桐蝶落花,龍盤深澗虎踞崖,勸君莫問歸去處,一日看盡人間花。」
「大師此言何意?小女子不解。」
「哈哈哈,佛曰不可說。」覺遠飄身而去。
「哼,這個壞覺遠,不說就不說嘛,還把離合帶走了。」李小蝶看著葉惟安尷尬的坐在這裡,溫婉的說道,「葉公子,不如你我二人獨飲如何?」
葉惟安也不知該拒絕還是該接受,本來和女孩子接觸的就少,不知道應該怎麼溝通,只能杵在原地。
「都說葉公子紈絝子弟,花叢聖手,今日一見,果是被人造謠誣陷。」
「額」葉惟安臉都通紅,「漂亮妹妹都愛開玩笑么?」
李小蝶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葉惟安會這麼稱呼自己?自己以前遇到的男子,文質彬彬又自詡正人君子的總愛稱呼小姐,色膽包天又不識抬舉的總是言語輕浮;如他這般,似乎是在調戲自己,但舉止神情又不輕浮,給人一種真誠之感,讓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