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蔣方震
「剛才那位先生回去了？」於清芳端著壺茶進來時，現楊度已經不在了。
「回去了，下次他來了也得把茶藏起來，不能端給這種人喝。」蔡鍔心安理得的接過於清芳端來的茶喝了口道。
於清芳嫣然一笑道，「蔡將軍不喜這個楊度？」
蔡鍔訝然看向於清芳，「你也認識他？」
「在報紙上見過。」於清芳道。
「看來你還挺見多識廣的。」
於清芳抿嘴道，「跟學貫中外的蔡將軍比起來差遠了。」
「我算什麼學貫中外。」蔡鍔搖頭，跟後世的女友相處久了，蔡鍔很不習慣女xìng這麼斯文，看來男人還真有些犯賤，「對了，跟袁家玲一起的那個小丫頭叫什麼？挺好玩的。」
「她呀，叫6小曼，是女子中學的小皇后。」於清芳道，「古靈jīng怪的，有幾個老師說比男孩子還調皮多了。」
「蔡將軍又有朋友過來了。」於清芳還待再說什麼，屋外又是一陣腳步聲。
「松坡兄，你這一暈可把我嚇得夠嗆，沒什麼事吧？」為一人面容俊朗，身形略微有點偏瘦，兩眼格外有神，正是蔡鍔的同學蔣方震，後面是孫武，蔣作賓，蔣尊簋，張一爵，唐在禮等人。
「能有什麼事？以前我們還在嘲笑北洋諸將已經垂垂老矣，現在才離軍校沒幾年，這身體就像生了銹一樣，動不了了。」蔡鍔看著幾個老相識笑道，面前這些人可以說是民國最近幾年出國留洋歸來的jīng華集萃，只可惜現在北洋集團已經成形，袁世凱雖然有心用蔣方震，蔡鍔等人消彌段祺瑞，馮國璋等人在北洋中的影響力。
可惜段祺瑞，馮國璋羽翼已成，就是袁世凱想動手也有所顧忌。蔣方震辭去保定軍校校長一職之後，袁世凱曾安排蔣方震擔任另外的職務，就因為當時當任6軍部長職務的段祺瑞沒有簽字委任狀而作罷。
時代在變，特別是此時在歐戰戰場上，各種新式的武器不停的催生出來，使得北洋這支曾經集全國之力打造出來的新軍正在加老去。
「對了，今天大總統派楊度過來，交待了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蔣作賓問道。
「說服你們，支持大總統稱帝！」蔡鍔道。
「什麼？支持大總統稱帝？」陳儀差點失聲叫出來，「不不不，這件事不能同意，否則那麼多革命志士豈不是白死了？」
「松坡兄真打算充當大總統的說客？」蔣作賓看著蔡鍔道。
「是的。」蔡鍔點頭道。
「曾幾何時，我們這些6士生一直把松坡兄和百里兄看作是我們的目標，立誓讓多災多難的中華重新崛起，想不到松坡兄現在也背離了自己的理想，算我看錯了你！」說罷，蔣作賓摔門而去，驚得近處的於清芳嚇了一跳，
木質的房門還木檻處輕微的晃動。
「雨岩兄！雨岩兄！」蔣方震起身yù拉蔣作賓卻沒有拉住。
「這件事事關重大，且有為我輩初衷，松坡兄也不要早下決斷，我們還是找個時間好好再商議一番再做決定吧。」唐在禮道。
「也好，三rì之後，我在府上設宴，到時候再請你們到府上一敘。」蔡鍔道。
「那便告辭了。」唐在禮，陳儀，張一爵等人看過蔡鍔之後，紛紛離開，只有關係和蔡鍔最好的蔣方震留了下來。
「大家同學一場，鬧到這般，又是何苦呢。」蔣方震道。
「百里兄送我回去吧，否則我今天還不該如何是好。」蔡鍔情緒看上去也不高。
於清芳只道剛才來的人都已經離開，走到房間里一看蔣方震還在。正要退出去，被蔡鍔叫住了。
「於老師，今天多謝你的照顧了，改天接你到府上去做客，答謝一番可好？」
「要謝也是我謝蔡將軍救了那些學生。」於清芳臉sè微微一紅，略微躲開蔡鍔的目光道。
「都一樣，那便當於老師答應了。」蔡鍔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蔣方震要將蔡鍔扶起來，被蔡鍔推開手道，「當初在6士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我還沒有衰退到要人扶的地步。」
撐著酸痛的身體走到校外，叫了輛黃包車，同蔡鍔一起坐上去回到宅子。
一直緊繃著臉的蔣方震終於開口道，「我說松坡兄，現在你不用再裝了吧？」
「裝？裝什麼？」蔡鍔奇道。
「你還是這副樣子當我沒認識過你。」蔣方震起身yù走。
「你快點走，快點走，留下來我這裡還要安置晚飯。」蔡鍔連忙道。
蔣方震呵的一笑，起離開椅子的屁股又重新坐了回來，「你這麼說，我還真要吃完飯了再走。」
蔡鍔讓平時負責生活起居的丫環炒了幾個菜，同蔣方震對面而座。「還不是做場戲給大總統看，大總統稱帝已經成了定局，清朝的帝制是前車之鑒，民國斷然不能重蹈以前的復轍。」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以前在6士的時候，頑固得很，回國之後別人都被你的外表給欺騙了，我就知道這裡面有鬼。」蔣方震很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高興，「你跟卓如先生翻臉也是這樣吧？」
蔡鍔點頭道，「不錯，袁世凱為人太過jīng明，政治特務遍布京城，老師和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麻痹了袁世凱，有機會我便會南下。」
「起兵反袁？」蔣方震道。
「若袁世凱稱帝，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民國走到現在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曲折，戰事一起，恐怕幾年的努力又要白費了。」蔡鍔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啊，不過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能讓帝制重返民國舞台。」蔣方震道，「根據風聲，年底大總統便要稱帝，你的時間不多了。」
「總會有辦法的。」蔡鍔道，「我與南邊的人聯繫多有不便，稍有不慎，便會被現，上次宅子被搜查估計也是他們聽到了風聲，這次袁世凱讓我說服你們，正好百里兄給我當個中間人。」
蔣方震笑道，「好，總不至於你為民國出生入死，我在一邊看著干著急。唐繼堯那邊贊成起兵？」
「唐繼堯基本上已經同意了，不過仍然有些忌憚北洋的軍威，等我南下的時候與唐繼堯面談，能打消他的疑慮。」蔡鍔道，「我們也很久沒有切磋過了，反正無事，我們便來推演一下南北戰爭的走向。」
「正合我意。」聽到蔡鍔如此說，蔣方震一時間也有些技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