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蛛絲馬跡

民國4年12月，袁世凱稱帝，改中華民國為中華帝國。

袁世凱當了皇帝，一番封官許願，使得許多人都還沉浸在陞官的迷夢中，不過此時的特務機構卻變得異常忙碌起來，袁世凱稱帝後下達的第一道指令便是誅殺亂黨！

「阮秘書長，這是湘鄂兩省軍隊的最新動向。」

「嗯，做得不錯，只要大總統登上大寶之位，rì后論功行賞，少不了爾等一個封妻蔭子。」阮忠樞道。

「謝阮秘書長。」來人乾瘦的臉上涌動著一絲激憤，沒有誰想在特務的職位上一直幹下去，眼前這個阮忠樞是袁世凱的影子之一，甚至袁世凱曾經對人說袁就是阮，阮就是袁，可見阮忠樞在袁世凱手下的地位，雖然不比馮段等人，可在特務機構中，阮忠樞論私交也不輸於另外幾個巨頭。

「綏靜，蔡松坡那邊在同意君主立憲制之後有什麼動靜？」阮忠樞向自己的屬下薛應城問道。

「除了經常去女子中學找一個叫於清芳的教師之外，大多呆在自己府上，或者是跟楊度，蔣方震等人呆在一起。」

「於清芳？這個蔡鍔倒是個風流種。」阮忠樞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皺了皺眉，關於阮清芳的來歷早就查清楚了，東北少帥張學良夫人于鳳至的堂姐。也算是有後台的，輕易不能動。

「另外聽說蔡鍔買了明天去天津的火車票，同於清芳一起去。」薛應城道。

「去天津幹什麼？」阮忠樞問道。

「暫時還未查清楚。應該是帶於清芳遊玩，聽說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那邊取得了不小的成功，花旗國向國內的茶葉，白酒等下了一批不小的訂單，價值上百萬美元，再加上從花旗國進口的，商品琳琅滿目，應該是逛街市去了。」薛應城道。

阮忠樞臉sèyīn沉了下來，「我要的不是應該，而是確定，蔡鍔一人干係重大，就算支持大總統稱帝，也不能放鬆jǐng惕。馬上去查清楚蔡鍔此行的目的，蔡鍔的事要是有一絲閃失，後果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是，是，阮秘書長！」見到阮忠樞yīn沉的臉sè，薛應城滿頭大汗的道。

摒退了左右，阮忠樞拿出最近從雲南那邊收集清末民初以來蔡鍔在雲南的帶兵履歷以及與蔡鍔關係非同一般的人。

僅管蔡鍔的演戲已經讓阮忠樞相信了大半，不過袁世凱交等下來的事情讓阮忠樞不得不重視。世界上沒有攻不破的城池，只要蔡鍔真打算起兵，必然要經過龐大而周密的籌劃。可是再周密的計劃總會有漏洞。只要抓住其中的一點破綻，整件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

阮忠樞將前段時間從蔡鍔府上出來的兩人照片同蔡鍔以前的部下一一對比。沒有一張相象的。

「又是一個不肯奉調入京的。」蔡鍔將最後一張照片扔在照片堆里，鬆了口氣，想將身上的疲憊也隨這口氣散出去。雙手撐著椅子的扶手起身，眼神從照片堆中掃過，忽然覺有一雙眼睛有些熟悉。

阮忠樞像瘋了一般，重新撲到桌上的照片堆里，從裡面翻出一張以前的照片，又將最近從蔡鍔府上出來的兩人照片作對比，僅管照片上的人迥然相異，明顯是化過妝的，不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阮忠樞再次比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戴戡，竟然是戴戡！蔡鍔啊蔡鍔，沒想到你竟然隱藏得如此之聲，每rì縱情聲sè，暗地裡卻與南方舊部聯絡，差點便被你騙過去了，好厲害的手段。」

「薛綏靜，薛綏靜！」現蔡鍔暗地裡可能存在驚天的計劃，阮忠樞再也無法像以前在下屬面前那邊淡定自若。

「秘書長，卑職在！」薛應城快步跑了過來，一臉驚惶地看著阮忠樞，不知生了什麼事使得阮忠樞如此失態。

「快，馬上調集你手下的所有人手，加強對蔡鍔的防範。若蔡鍔想離開天津，盡一切可能把他留下來！」阮忠樞語鋒森冷地道。想要逃離袁世凱的掌控，從běijīng取道天津走海路是蔡鍔此時唯一的出路。

「是，是，秘書長！」薛應城打了個哆嗦，他能想象到一旦不能完成任務的後果。

阮忠樞立即將原來對蔡鍔的調查推倒重新審查，對一個人信任的時候，便不可避免對一些存在的很小的細節忽略。此時現了疑點，再次審察之嚴格比起雞蛋中挑骨頭甚至猶有過之。很快阮忠樞又現了另外的疑點。

「梁啟，蔡鍔，演的一出好戲，竟然連大總統都騙過去了。」阮忠樞又將最近與梁啟接觸的人再次調出來。此時他還無法去見袁世凱，袁世凱要的是確定的答案，棱模兩可的情況下，只需要加強對蔡鍔的戒備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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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沒有全球溫室效應的說法，十二月份的běijīng已經是一片嚴冬。清晨路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馬車在上面不時的打滑，路上行路的鼻孔里呼出的是白sè的水汽。

「哇哦！」讓行人商客為之頭疼的冰霜卻成了女子中學學生們的天然樂園。看著一個個玩得很瘋的少女，蔡鍔不由啞然失笑。

「松坡兄，戴戡已經從天津啟程前往香港，南下路線已經安排妥當，只等你這邊動身了。」北風中，蔣方震同蔡鍔並肩而立。「從běijīng到天津，rì本，香港一直到雲南，途中都有人接應。我們jīng心策劃了這麼久，若還是不能把你送出去，也算是命了。」

「三分打拚，七分運氣，百里兄，我在雲南等你！」蔡鍔洒脫的一笑。

「好，松坡兄夠豪氣。」蔣方震哈哈一笑，論學識，蔣方震自認不輸蔡鍔，可袁世凱卻偏偏對士官三傑中的蔡鍔更為忌憚，更多的是蔡鍔xìng格更加果斷，洒脫。具備成大事的潛質，而蔣方震則更適合做個一流的參謀。

「於老師，你一定要給我們買好多好多禮物回來。」6小曼兩隻小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大聲喊道。

於清芳笑著向這些學生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向蔡鍔笑道，「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