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搜查

「大總統，大公子，蔡鍔給梁啟送錢去，昨天被梁啟趕出來了。」沒過多久，阮忠樞便將這件事稟報給了袁世凱。

此時未來的皇太子袁克定也坐在袁世凱的下手，一旦稱帝，袁克定便是未來帝國的繼承人，袁世凱此時已經開始編練軍官團，並且有意培養袁克定在軍政上面的才能。

「蔡鍔被趕出來了，當時他說了些什麼？」袁克定不由來了些興趣，要知道蔡鍔恃才傲物，平時並不將他這個大總統的兒子放在眼裡，此時蔡鍔難得吃次蹩，怎能不讓袁克定感到快意。

「蔡鍔當時倒是沒跟梁啟爭吵，只是被趕出來之後，也說了以後不會再踏足梁啟的宅子。」阮忠樞道。

「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妥。」袁世凱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只是一種直覺。

「大總統指梁啟和蔡鍔做戲，矇騙世人視線，圖謀不軌？卑職看蔡鍔的樣子不像在做戲。」阮忠樞道，蔡鍔光華內斂，若他同梁啟大吵大鬧，反而顯得有些做作。可被梁啟趕出來，蔡鍔的反應和平時一般無二，便降低了阮忠樞的疑心。

「蔡鍔一人，事關全局，不要放鬆對他的jǐng惕。」袁世凱沉默了一會道。

「大總統這麼說，卑職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阮忠樞道，「蔡鍔府上最近出現了幾個生面孔，電報局這段時間送的加密電文也比平時要高了許多。卑職想派人搜查一下蔡鍔的住處，大總統你看？」

蔡鍔雖然手上沒有實權，不過影響力非同一般，而且特務機構平白無幫搜查一個6軍上將，傳出去會讓別的將軍怎麼想？將官除了免死外，也享有著別的一些特權。到時候犯了眾怒，恐怕就是袁世凱也會把他當作棄子。這件事必須得到袁世凱的肯才行。

「那幾個生面孔的來歷能否查出來？」袁世凱皺眉道。

「暫時無從查起，那兩人都異常謹慎。不過蔡鍔想要聯繫南方，必然要電報，只要搜出密碼本，一切便將水落石出。」阮忠樞道。

「這件事你去辦，不過要辦得漂亮點，至少不要被人拿住你的把柄。」袁世凱沉著臉考慮了片刻便道。

「大總統放心，卑職會把事情辦得漂亮點。」阮忠樞鬆了口氣，能得到袁世凱的肯便可以了。做下屬便要有隨時跟上級背黑鍋的準備，當然，背個黑鍋至少也得拿點安慰獎，要不然誰還肯給袁世凱辦事。當然，如果既能把事情辦好，又不用背黑鍋，讓上級重視你的本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父親，你對蔡鍔是不是太過重視了？」等到袁忠樞離開，諾大的屋子內只剩下袁世凱和袁克定兩人。

「太過重視？」袁世凱看了兒子一眼，「一旦蔡鍔返回雲南便是蛟龍入海，到時候局面才真是難以收拾。」

「我看蔡鍔雖然重要，但主要還是把唐繼堯拉在手裡，只要唐繼堯心向zhongyang，蔡鍔就成了無本之木，任他才比天高，也只能束手無策。」袁克定道。

袁世凱眼中此時才有了些讚賞的神sè，「說得不錯，你認為現在唐繼堯的態度如何？」

「人心隔肚皮不說，běijīng離昆明還有數千里路程，我哪裡知道唐繼堯怎麼想。不過父親可派特使至昆明，唐繼堯就算隱藏得再說，下面的士兵軍官未必能忍得住，只要試探出唐繼堯的態度，對雲南早做處理，蔡鍔身在běijīng，又如何能左右到雲南的局勢？」袁克定將幕僚商議出來的計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嗯，這個辦法好。」袁世凱臉上有了絲笑意，不管這個辦法是不是袁克定想出來的，只要他能提出來，就說明他用過心，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可上位者，只要會讓別人替自己想法子，做事便可以了。

袁世凱不是個喜歡拖拉的人，而且此時的西南邊陲也確實是袁世凱最不放心的地方，沒過幾rì，宣慰特使何國華便受命前往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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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吉雲班的鳳小姐求見。」蔡鍔的住處布置十分簡單，就連用人也只請了兩個，一個看門的馬老頭，平時也負責打理一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還有一個便是洗衣做飯的丫環。

馬老頭也有些納悶，前段時間蔡鍔還跟小鳳仙打得火熱，最近幾天都獨來獨往，彷彿把小鳳仙都給忘了似的。

「讓她進來吧。」蔡鍔皺了皺眉，還是決定見見這個女人。

蔡鍔走到院子里，一個女人婷婷玉立，南國少女溫婉可人，而眼前的小鳳仙說不上有多漂亮，中上之姿，不過白裡透紅的臉蛋上一雙眸子明亮逼人，眉宇之間有著一股子這個時代女人身上少見的英氣。

前世傳聞中的奇女子與這世蔡鍔記憶中的小鳳仙印象逐漸融合在一起。

「鳳仙見過將軍！」蔡鍔打量小鳳仙的時候，小鳳仙也在打量蔡鍔，以前的蔡鍔光華內斂，是個十分儒雅而含蓄的男人。而此時蔡鍔雙眼掃視間，多了一股一閃而逝的鋒芒，如同寶劍出鞘，一剎那間小鳳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既然來了就坐一會吧。」蔡鍔點了點頭，雖然擁有了這具身體，不過蔡鍔並不打算將原來的一些瑣事沿續下去。

「鳳仙聽聞將軍與任公不睦特地過來探望一下，要是將軍沒什麼事，鳳仙就先行告退了。」小鳳仙在吉雲班見識過的zhèngfǔ高官，南北豪商不知凡幾，如何感受不到蔡鍔語氣中若有若無的疏離之意。

「劉排長，就是這裡了，這裡便是何仲景的宅子。」屋外一陣吵鬧和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進去，給我搜！」劉康粗著嗓子嚷嚷道。

「這裡是蔡松坡將軍在住，不準進去搜！」馬老頭攔在屋子前不讓幾個大兵進來。不過劉康帶了八個身高體壯的士兵，如何能擋得住。

「我管他蔡松坡還是蔡下坡，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弟兄們，給我搜！」劉康一把將馬老頭推了個趔趄。幾個大兵如狼似虎地涌了進來。

「蔡將軍...」小鳳仙狐疑地看向蔡鍔。

蔡鍔沒有應聲，直接向門口處走來，擋在劉康的身前，「我是蔡鍔，你們要搜我的宅子？」

「蔡將軍，還請你不要阻攔，再說姓何的雖然死了，但還欠了筆賬，聽說姓何的最近有家人回來，卑職便帶人來看看。」劉康雖然狂妄，但此時還保持著必要的禮節。再說這件事他至少在表面上占著理，有後台撐腰的情況下，也不怕蔡鍔這個有名無實的將軍。

「如果我不讓你們搜呢？」蔡鍔好整以暇地道。

「這恐怕由不得蔡將軍。」劉康嘿嘿一笑，絲毫不忤蔡鍔的名頭。

蔡鍔嘴角一蹺，「也好，我便讓你搜，看能搜出個什麼東西，真搜出來了還好，要是沒有，你們幾個今天全都摞在這裡吧！馬老伯，給我搬把凳子過來。」

劉康聳了聳肩，眼下蔡鍔只有一個人在這裡，能把他和手下的九個大兵怎麼樣？

「給我搜！」劉康大手一揮道。

蔡鍔面sè如常地走進自己的卧室，將平素放了一段時間，但仍然擦得嶄新的m1911式手槍拿了出來。

檢查了一下裡面的子彈，蔡鍔便提著槍坐到了門口處馬老頭搬來的凳子上，此時劉康正帶著士兵在蔡鍔的各個房間裡面翻箱倒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