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懵懂少年

第二章 懵懂少年

這三個傢伙對我說的去遊戲廳不是特別感冒,但也提不出什麼有意思的去處。所以勉強同意了我的建議。

那個時候能有什麼事情比和好夥伴們在一起打幣更快樂的呢?!大年三十下午三點多我吃完飯後就按照約定跑到了大頭家。不一會兒棍兒哥、繭子哥也到了。

大頭的父母是菜市場賣菜的。所以吃三十這頓飯的時間比較晚。等到他吃完飯,我們跑到幣廳的時候,裡面已經「煙霧繚繞」,昏黃的燈光下,各個機器前都站滿了人。尤其是比較受歡迎的機器前更是圍得水泄不通。一來是大家等著排隊,二來是大家想學學高手是怎麼通關的。這個遊戲廳大概150平米,呈四方形。門在南面靠西,門的右手邊擺了5、6台遊戲機,左手邊牆角堆放了笤帚、撮子、拖布等雜物。東、西兩面靠牆的位置都擺滿了遊戲機。北面擺了一張破舊的辦公桌,辦公桌後面放了一把帶扶手的木質的椅子。辦公桌的左手邊放著一台「蘋果機」,右手邊放著一台「老虎機」。賭幣機是老闆重點看護的對象,如果有高手頻繁中大的「彩頭」,老闆會以「機器太熱」、「需要維修」等借口關掉機器,過一會兒再開機。幣廳一塊錢4個幣,如果你中了大的彩頭,如「77」、「50」、「100」,你可以拿著手裡贏來的幣去找老闆換錢,也是4個幣一塊錢。我首先拿出老爸老媽給的嘎嘎新的二十元壓歲錢,去老闆櫃檯買了20個幣。老闆眼皮也沒抬的找給我15元。我把老闆遞過來的15塊錢揣進過年新買的深藍色羽絨服里兜,又往裡塞了塞,才拉上兜的拉鏈。又把20個幣放倒排在左手上,5個一組數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之後,轉身去找大頭他們仨。他們仨從小就是好孩子,很少去遊戲廳,尤其是大頭和棍兒哥。繭子哥是「被動」當的好孩子。據他自己說,小學的時候也去過幾次。有一次,被她姐姐給告了狀,他媽拎著笤帚疙瘩把他堵在幣廳里抽了一頓,給抽老實了。打那以後再也沒去過!這次是初中第一次,而且是反覆跟他媽保證是跟著我和大頭出來玩,他媽才放他出來的。儘管他們仨對遊戲廳沒有我熟悉,但對各個遊戲還是有印象的。我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圍在《快三》後面看熱鬧呢。一個嘴裡叼著煙的黃毛,正歪著腦袋打得激烈。由於嘴裡叼著煙,嗆得他不得不眯縫個眼睛,打一會兒就換個方向歪腦袋。即使這樣,雙手仍不斷的控制著操作桿。常用動作是:左手向左磕兩下操作桿、又手隨即按下最左邊的按鈕。一看就知道,用的「黃帽」,在「跑踹」。我走到他們仨後面,踮起腳尖一看,原來是打到第七關了,兩個「幻影」正滿屏幕的放迴旋鏢呢!這個遊戲我也能一個幣通關,所以沒啥好看的。我叫過他們仨,每人分了5個幣。這仨貨接過幣的一剎那,眼睛就放光了,那個年代男生靈魂最深處對放縱的渴望徹底的展現了出來。就像現在的孩子對周末去萬達的渴望一樣!繭子哥右手掂著幣,看向我,豪邁的說:「大鳥,干哪個?」我往四掃看了一圈,發現就《三國志》有4個桿兒,能4個人同時玩。我對他們仨說:「打三國吧,咱們哥四個能一起玩。」棍兒哥聲音洪亮的說「走!」轉身就奔左手邊的《三國志》機器走了過去。《三國志》的機器比較矮,兩個小學生模樣的男孩站在機器前正激情四射的與第二關關口夏侯惇酣戰呢。中間靠左邊的桿位的小男孩選的人物是關羽,中間靠右邊的桿位的小男孩選的人物是趙雲。

「夏侯惇」騎在馬上,一會兒扔雷、一會兒騎馬衝鋒,給這兩個小屁孩兒打得手忙腳亂。我暗自估計了下,他倆過不了第三關。就拉了凳子坐在旁邊。果不其然,「夏侯惇」一個騎馬衝鋒,蹚掉「關羽」大半管血。「趙家四兄弟」又來了一個衝鋒,並順手給「關羽」又來了個大背,「關羽」直接掛了。遊戲機屏幕上方又掉下來一個「關羽」,這是他最後一個人了。「趙雲」也是腹背受敵,遠處一個「弓箭手」在他前面不斷的拉弓射箭,近處一個「肥肥」也舉起手中的鎚子扔了出來,一劍一錘全部命中。「夏侯惇」收拾完關羽,一轉馬頭,直奔「趙雲」,一蹚一刺,「趙雲」也歸西了。「趙雲」沒人了。只剩「關羽」一人苦戰「夏侯惇」及眾多小嘍啰。「關羽」不敢與「夏侯惇」正面硬鋼,只是躲來躲去打小兵。這使「夏侯惇」氣焰十分囂張,騎著馬滿屏幕衝鋒,衝鋒累了,又從馬上下來,從屏幕這邊直接飛坐到屏幕那邊,最終把「關羽」一屁股坐死了。兩個小屁孩兒使勁一拍按鈕,罵了一句「m的,連洒家也不放過!」估計是寒假《水滸傳》看多了!他們剛轉身我一下撲到中間靠右的操縱桿兒上,「快點兒、快點兒」嘴裡喊繭子哥他們仨。我迅速把「續命」的倒計時按掉,隨手掏出一個幣投進遊戲機。他們仨也按照我的流程把幣投了進去。我選了「關羽」,大頭站在我左手邊,佔了中間靠左的操縱桿兒,選了「趙雲」;繭子哥站在我又手邊,佔了最右手邊的操縱桿兒,選了「黃忠」;棍兒個在大頭左手邊,佔了最左邊的操縱桿兒,選了「張飛」。選完人,棍兒個念叨了一句:「操,長得白的都讓你們選了!」「這不正適合你嗎?」繭子哥接了一句。「你張開點嘴,露出牙來!」棍兒個沖著繭子哥壞笑的說。繭子哥問「幹啥啊?比誰牙白啊?!」「那都是啃腚的!(肯定)」大頭隨口接了一句!「滾犢子!」繭子哥和棍兒異口同聲的說。「別扯淡了!開始了!」我提示他們道。隨著屏幕界面的切換,遊戲開始了。第一關都是些小兵什麼的,根本沒什麼難度。我操縱著「關羽」一頓上、下+拳練大招。關口「李典」也最終被我一個大招結束生命。

第二關對他們仨就有一定難度了,打到中間的時候,棍兒哥和繭子哥都掉了半管兒血。我剛殺死一個「弓箭手」,掉出一個「小包子」,繭子哥就在我身後,直接給吃了。

棍兒哥看到立馬不幹了,「趙雲你大爺的!包子留給我啊!」

繭子哥回道:「我也掉血了!」

「你才掉多少?你看看我,都快死了!」棍哥喊道。

「死不了,前面還有大盤包子!」繭子哥說道。

棍兒哥沒再吱聲。繼續往前打,眼看到一個貼著「福」字的罈子出現在屏幕的中間,棍兒哥操縱著「張飛」一頓往前拱,眼瞅著把罈子拱碎了,結果,老將「黃忠」一箭「要命」,不偏不倚,正好射到「張飛」屁股上。只見屏幕上「張飛」身體橫躺著,屁股上插著箭,頭歪向一邊,吐著猩紅的舌頭,緩緩升起來后重重砸在地上,掛了!棍兒哥「嗷」地一嗓子,彷彿那一箭射在了他本人屁股上,臉紅脖子粗的叫道:「黃忠你大爺!往哪射呢?!」

繭子哥趕緊假笑,賠不是「sorry!sorry!」一邊說著一邊把罈子打碎,老老實實地把「大盤包子」嗆了!

棍兒個惡狠狠的說:「行!你等著!你個鳥人!」

「趙雲」這會兒也被「趙家四兄弟」及顏色各異的「肥肥」們折磨夠嗆,大半管兒血沒了。

我看形式不太好,指揮道:「「趙雲」你在後面抻著,慢慢往前走。我和「張飛」在前面堵,「黃忠」給我倆看著點後背。」按照我的指揮打后,形式有所好轉。眼看屏幕上的「敵軍」被我們打得差不多了,大頭非要用「趙雲」斬一個綠色「肥肥」的腦袋。他本身血就不多了,又死活抓不住「肥肥」,跟在肥肥屁股後面團團轉,結果「肥肥」掉頭一錘,把他送上「西天」。

繭子哥幸災樂禍,「該!讓你浪!」。

大頭回嘴道:「滾犢子!你個「叛軍」!」

「對!干他!拿個破弓箭瞎射!」棍兒個起鬨道。

消滅了這波「敵人」,終於到了關口。「夏侯惇」騎著馬,手提大刀,威風凜凜的帶著一群小兵沖了出來。我告訴他們仨,別站在「夏侯惇」正對面,話還沒落呢,「夏侯惇」騎馬一個急衝鋒,直接頂到「張飛」胸口上,一直往前拖。我喊道:「快旋!快使大招!」可是已經晚了,「張飛」又緩緩升起來了!棍哥兒一臉茫然的望向我,我瞥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你看你非要站他前面!」

「就是!你沒事站到李毛驢前面,你看她踢你不?!」大頭眼睛緊盯著屏幕說道。

棍兒哥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咽了口吐沫,沒說話。隨著「張飛」閃著光從屏幕上方落下,「夏侯惇」也被震落馬下。我操縱著「關羽」抓住一個小兵把「夏侯惇」砸向一邊,迅速上馬。「關羽」騎著馬,手提青龍偃月刀,一頓砍殺。尤其是將操縱桿一直向前推的同時按出拳鍵,「關羽」揮起大刀滿屏幕旋,把敵人砍得血肉橫飛,威武至極,十分過癮!大頭忍不住了,在旁邊央求道:「大鳥、大鳥!下來讓朕過過癮!」

我看「夏侯惇」已經失去馬挺長時間了,按照以往經驗,「夏侯惇」很快就要來搶馬了!說:「行!你過來吧,朕下來,讓你爽會兒!」

「趙雲」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我把馬讓給了大頭。「趙雲」跨上馬,手裡隨即拿出龍膽亮銀槍。大頭「咿—呀—」的一聲大叫,從凳子上站起來,嚇得我差點兒沒從凳子上掉下來!只見這個鳥人瞪個大眼珠子,晃著大腦袋,嘴裡烏拉哇啦的亂著,雙手跟抽風似的不停抖動。屏幕上的「趙雲」揮舞著龍膽亮銀槍左砍右殺,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繭子哥看后羨慕得不行,催促大頭道:「行了、行了!趕緊下來,讓我試試!」

我說:「別著急!讓他多爽會兒!」我沖繭子哥飛了個媚眼。繭子哥沒理解什麼意思,但也知道准沒好事,沒再找大頭要馬。「趙雲」還在騎著馬威風,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只見「夏侯惇」隨手扔了幾顆雷,把「趙雲」趕到了屏幕下方,突然沖著「趙雲」來了個「三步拳」,一拳沒空,全都轟到「趙雲」身上。「趙雲」也緩緩升起來,歸西了。大頭下巴差點掉到腳尖上,眼珠子瞪得滴流圓,盯著屏幕又轉過頭看看我。我默默的說道:「瞅啥?!你成天摟著豐色,你看偉哥干你不?!」

大頭用胳膊肘子?了我一下,怨道「那你不早告訴我一聲「夏侯惇」這老小子怎麼像偉哥那麼小氣?」

繭子哥在旁邊幸災樂禍的說:「你那麼大腦袋!還用別人提醒!」

棍兒哥也在旁邊「咯兒咯兒咯兒」的樂個不停。隨著「趙雲」第二人落地,「夏侯惇」又被震落馬下。我操縱著關羽邊打邊靠近馬,嘴裡問大頭:「兄弟,你還騎馬嗎?」

大頭沒好氣地答道:「滾犢子!你給繭子哥吧!」

繭子哥謙虛地表示:「「黃忠」老矣,騎不了了!還是讓給「猛張飛」吧!」

棍兒哥沒好氣地道:「你小子沒好心眼!我沒「趙雲」白!還是「趙雲」騎吧!」

「沒人騎,我就把馬打走了!」說完,「關羽」揮動鐵拳就朝馬屁股砸去。伴著一聲嘶鳴,馬從屏幕左邊跑到右邊消失了。

「馬可以打走你怎麼不早說?」大頭邊打邊問。

「你又沒問?再說了,打走了你怎麼爽?!」我壞笑道。

「你個大鳥!故意害我!」大頭埋怨道。沒了馬的「夏侯惇」威風全無,被「關羽」堵在屏幕右側出不來,不一會兒就嗝兒屁了!第二關結束后的吃包子比賽,繭子哥以手掌磨出一個水泡的代價贏得第一名。屏幕里的「黃忠」撐得直翻白眼。繭子哥端詳著水泡,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繭子哥這手速得第一我心服口服,但怎麼能磨出泡呢?不應該呀!」大頭賤聲賤氣的說。

「就是!咱繭子哥這名字不浪得虛名了嗎?」棍兒哥見有機會挖苦繭子哥,立馬見縫插針。

「這不今晚上打遊戲,沒機會練嗎?生疏了、生疏了!」我也加入到打趣繭子哥的行列。

繭子哥假裝聽不到我們仨的挖苦,盯著水泡瞅了半天,然後煞有介事的說道:「哦!明白了!這遊戲手桿兒太細!」

我們仨一副假裝驚訝的表情,然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紛紛做抱拳佩服狀。大頭突然腦袋一歪,望向我,一副抱不平的樣子說:「不對呀!騷大在這坐著呢!大鳥,他在挑戰你!」我看這個賤人要把「戰火」惹到我身上,趕緊說:「趕緊打遊戲!開始啦!人家繭子哥都比這桿兒粗了,能比嗎?」,說完左手從遊戲手桿兒塑料紅帽兒滑到了下面細細的鐵杆兒上。

大頭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哦!明白了!」

棍兒哥表情凝重的望向繭子哥,關切的說道:「二哥,別放棄!該練還得練,說不定奇迹會發生!」

「滾犢子!看我射你們!」繭子哥憤憤的說。

第三關一開始繭子哥果然操縱著「黃忠」給我們仨一人一箭。我們看在繭子哥也「不容易」的份上沒跟他計較。前兩關相對好打,「黃忠」人物劣勢不是十分明顯。但到了第三關就比較費勁了,以犧牲一個「人」的代價見到了「許褚」。剛看到「許褚」雙手握把巨大的鎚子出來,繭子哥就賤賤地說道:「這關好打了,這不棍兒哥雙胞胎大哥嗎?大鳥、大頭你倆快看,這傢伙黑得發亮,跟棍兒哥有一拼,絕對親兄弟!棍兒哥你快上前跟他商量商量,放咱們一馬!」

棍兒哥說:「行,你站那別動,我過去跟他商量商量。」說著,「張飛」就跑到了「黃忠」身後,雙腿夾住「黃忠」腰部,雙手抱住「黃忠」腦袋,沖著脖子就是一頓啃。「張飛」每啃一口,「黃忠」脖子部位就飆出一股血,每飆出一股血棍兒哥就問繭子哥:「咋樣?還商量不?」

「張飛」給繭子哥啃得直求饒:「棍兒哥我錯了!「飛哥」我錯了!快下來吧,別啃了!」沒等「張飛」從「黃忠」身上下來,「許褚」握著大鎚子沖他倆用力一揮,直接把他倆打飛了。「張飛」血量本來就不多,又升天了;「黃忠」僅剩一點血。

棍兒哥氣得大罵「許褚」:「我靠!我是你親兄弟呀!你干「黃忠」怎麼連我也打?!」

繭子哥也不閑著,「果然是親兄弟!我說兩句就不讓了!」剛說完,「許褚」就非常配合的又給繭子哥來了個「天外飛仙」,直接落在「黃忠」腦袋上,「黃忠」又掛了!繭子哥徹底無語了,開始服軟了:「「褚哥、褚哥」,我錯了!您看清楚,我也不白,我也是您兄弟!您看看「趙雲」和「關羽」那倆小子,他倆「小白臉」,正在欺負您小弟!」

「許褚」這個貨就跟聽懂了繭子哥的話似的,拎著大鎚子就奔「關羽」和「趙雲」過來了!本來我和大頭看笑話正起勁呢,沒想到「許褚」這麼聽話,毫無防備。我被一個「風火輪」幹掉了大半管兒血。幹完我一轉頭,直接給「趙雲」一鎚子,差點砸出屏幕外。棍兒哥和繭子哥見狀,差點樂抽了,「「褚哥」英明!那倆小白臉沒好心眼!平時光欺負咱們兄弟了!使勁干他倆!」繭子哥給「許褚」加油!

「趙雲」是最後一個「人」了,被「許褚」砸這一鎚子,又差點掛了!不敢硬鋼了,滿屏幕跑。「許褚」似乎就認準他了,拎個鎚子滿屏幕追,追得大頭站在機器旁直哭爹喊娘!我沒掛過,還有兩個人,雖然血也不多了,但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沖了。「許褚」追「趙雲」,我追「許褚」,我後面又跟著一堆追兵。那兩個鳥人,就躲在一旁打打小兵,看熱鬧!「許褚」終於被我惹怒了,回頭開始收拾我。「關羽」血量太少了,沒堅持兩回合,就被一鎚子帶走了!「趙雲」雖然躲過了「許褚」,但沒能躲過賤人繭子哥,跟「張飛」一樣,屁股中箭,升天了。氣得大頭直掏繭子哥褲襠,要把他「火柴棍」撅斷。大頭沒「人」了,只能又投了一個幣續命。

2021.03.21日於藏

我帶著這仨鳥人,終於打到第五關「曹仁」。剛開始兩回合,我就被「曹仁」一鎚子帶走了。他們催著我投幣,趕緊續命,我沒再投幣,我不喜歡續命,一個幣打到哪兒算哪兒。我轉身去看《快三》。過了一小會兒,他們仨也過來了,但看排的人太多,棍兒哥和繭子哥玩別的去了。我和大頭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終於排上了。於是我倆配合了一把《快三》,打到第六關。那兩個鳥人幣打沒了,在我和大頭旁邊搗亂,再加上大頭平時玩的實在少,沒能通關。棍兒哥、繭子哥又先後各自買了5塊錢的幣,玩到快晚上10點,得才回家吃「年夜飯」。

2012.03.21日於藏

自從上了初中,年三十晚上就沒再陪過家人。父親基本上都是出去打麻將或者到老鄉家喝酒,直到很晚才回。只是偶爾哥哥會在家裡陪母親。不知道那些年母親的年三十是怎麼過的。反正每次十點多回家吃年夜飯的時候,家裡都是熱氣騰騰地,電視放著春晚,母親圍個圍裙屋裡屋外的忙個不停。一會兒出去拿塊煤砸碎了填到爐子里,一會兒出去把凍在外面的凍餃子拿到屋裡。那時不知道當時是何等的幸福!如今漂泊在外,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母親親切、忙碌的背景。那一桌子的飯菜香味又擾動起味蕾的記憶。只能暫時停止敲動鍵盤的手,輕輕癱坐在沙發里,任兩行淚滑出,任回憶包圍。。。

過完年,還有將近半個月才開學。其實,這個時候,我不是怕開學,而是更盼望開學。想看看大家都有什麼變化。或者說看看豐色有什麼變化!

終於還有一天就開學了,激動得很晚才睡著。第二天早早地醒了,聽到母親出去進來做飯的聲音。到點沒用母親叫,我自己就起來了。吃過完,穿上新衣服,背上書包,從大道向學校出發。路上碰到好幾個同學,平時在學校幾乎沒什麼交往,但現在也都互相熱情的打招呼,一同說說笑笑走向學校。到了教室大家也沒像往常那樣規規矩矩坐好,而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聊天。女同學基本上都是聊些新年衣服在哪裡買的,又新添了哪些學習文具等等,偶爾會莫名其妙的爆發出一陣驚叫。男同學更多地是假模假樣的互相拜年、問好,趁機踩一腳好兄弟的新鞋,互相追逐打鬧,以期引起身邊女生的注意。第一天是開學報到,不會上課。上午是交寒假作業,領新的書本、開班會。下午是打掃衛生、發課程表、調座位。一天當中最激動人心的就是下午的調座位。因為,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理想的同桌,都希望借這次機會實現。即使不能坐在一桌,哪怕是前後桌也會激動萬分。你想靠近的人,就在你身邊,是何等的幸福。那時候的喜歡就是這麼簡單。

上午的班會上,老班已經說了,有特殊需求的可以放學后找她說明,她會予以考慮。但實際上沒有兩個人敢真的去找。如果有,一般也都是讓家長找,這種情況就真的是為了學習了。為了跟「心上人」坐一桌,敢去找老師的,幾乎沒有!如果有,那絕對是偉哥這個賤人。當下午大家都站在教室外走廊等老班喊名字進去,偉哥和豐色的名字被一起點到了。走廊里同學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因為偉哥和豐色的成績差得比較遠,不可能排到一桌。我和大頭、繭子哥、棍兒哥四個人湊到一邊,分析了一會兒得出結論:偉哥找她姑姑跟老班說了。理由是豐色數學好,英語不好;而偉哥是英語好,數學不好。他倆正好互補。班級座位排名基本上按照期末考試成績排的。除了第一排的幾個座位留給如高度近視、個頭太矮的「特殊情況」,其餘的就是由名次往後坐。繭子哥和大頭的名字被一起點到,仍然是同桌。繭子哥自從和大頭一桌以後,學習態度有所端正,而且期末考試成績也有所提高。棍兒哥和我都換了同桌。棍兒哥的同桌是特意跟老班說要調到跟棍兒哥一起的,名叫李蕊。我的同桌名叫馬淑賢,平時在班級排名三十開外,期末考試突然擠進前十,所以調到前面來坐。這兩個女孩都能算是美女。可惜當時我們對女孩的首要認定條件居然是tm學習!只要學習好,長的別太出奇,我們都會認定為才女!沒想到兩年後高中的我們就完全換了審美觀,而且被繭子哥深深挖苦了一頓!

新學期開始,大家又投入到緊張的學習當中。上學期期末考試,我們班各科成績總排名全年段第一。老班為了鞏固戰果,要求大家自由組合學習小組,每個周末在一起討論學習。毛驢帶著幾個女生組了一個組。我、大頭、棍兒哥、繭子哥、偉哥我們五個組了一個學習小組。我們幾個男生平時就膩在一起,組個學習小組純是為了應付老班。其實更多的是寫完作業一起聊天、出去玩。誰知毛驢她們組卻認真上了。一個周末,毛驢給大頭打電話,居然是請教數學題。我們五個正待著無聊,決定送教上門。到了毛驢家才發現她們學習小組有7、8個人。而且好多都不太熟悉,平時很少說話。最主要的是,按照我們的審美觀點來看,都不美!既來之則安之吧!既然人家是請叫大頭問題,那就讓大頭好好給講吧!偉哥是見著女生就邁不動步,也主動參加到講課行列。棍兒哥、繭子哥我們仨沒事幹,開始參觀毛驢家。毛驢家很大,一個磚牆大院,裡面有兩幢磚房。一個小一點的是雜貨房。另一個特別大的是幾個卧室、廚房和客廳。她們學習的那間是毛驢的閨房。我們仨正參觀呢,毛驢的父親從主卧出來了。一開始我們也沒敢認,因為毛驢的父親相較於我們幾個人的父親太老了,估計得有60歲了!還是繭子哥機靈,從我們當中走過去,親切地叫了聲大爺!並用比平時說話聲大一點的聲音開始自我介紹,「大爺,您好!我叫宋萬里,是李霞的同學。那個黑一點的叫劉木易。」棍兒哥一聽有點不樂意了,但又不好說什麼!繭子哥隨後又補了一句:「是我們班的音樂委員,考試總考第二名!不但學習好,唱歌還好聽!」「那個小白臉叫程功,學習也可好了,班級前五!」「李霞也可優秀了,班主任特別喜歡!特意選她當班長!」繭子哥一套話說完,李大爺樂得合不攏嘴。進屋叫大娘又是給我們端茶倒水,又是拿水果。還把他老人家親手嘣的爆米花拿出來給我們吃。原來毛驢父母是賣爆米花的,批髮帶零售。我們仨坐在客廳里,喝著茶水,吃著水果,跟李大爺、大娘開始聊家常。繭子哥主聊,我和棍兒哥負責應和兼吃水果。繭子哥從毛驢家的房子又大又漂亮,聊到毛驢學習好又懂事;從大爺大娘一看就富態有福,聊到毛驢將來一定考個好大學,招來金龜婿。。。聊得李大爺大娘心花怒放,直感嘆:「生了三個女兒,就想要一個兒子。要是有個想你這樣的兒子該多好啊!」繭子哥立馬接到:「沒事!大爺大娘,您二老要是不嫌棄,以後就把當兒子就行!家裡需要幹活就叫我!」我和棍兒哥吃到嘴裡的葡萄差點吐出來!想到毛驢和繭子哥成為姐弟的場景,眼前的二老估計腸子都得悔青嘍!他倆干起架來,能把整個院子蕩平!

毛驢她們學習完出來,看到眼前一幕有點驚訝!大頭和偉哥看著茶几上的水果直咽口水。一看就知道這兩個小子後悔在裡面講課了!毛驢驚訝的原因我們是後來才知道,他父母不太喜歡和外人接觸,或者說對家裡的客人不是特別熱情!

我們看她們都出來了,起身準備走。大家看我們打算走,也都收拾東西一起往外走。李大爺、大娘苦苦挽留,非要留我們吃晚飯。尤其是拽著繭子哥的胳膊不放!我和棍兒哥趕緊解圍:「大爺大娘,今天我們出來都沒和家裡說。天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下次來一定留下吃飯。」繭子哥知道他自己如果回去晚了是什麼後果,也敢忙說道:「大爺大娘!哦,不!老爸、老媽!下次我一定專門來看你們,不帶他們幾個。到時候您二老再給我做好吃的,就我自己吃!不,還有我霞姐!」繭子哥說完還不忘樂呵呵的瞅了毛驢一眼。毛驢直接蒙圈了!愣在原地,瞪著眼睛瞅著繭子哥,然後又瞅她父母,瞅完她父母,又轉過臉來瞅我和棍兒哥。我和棍兒哥笑而不語。還是繭子哥解釋道:「啊,毛驢啊!不對,霞姐!是這樣,剛才跟大爺大娘的聊天中得知,你們家姐仨,沒有兒子。大爺大娘其實特想要個兒子!我這不也是今天來了才知道嘛!然後就圓了大爺大娘一直以來的夢想!要是早知道,我早來了!」毛驢聽后,直眨眼珠子,半天才反應過來。上去給繭子哥胸口一拳,「你給我滾犢子!就你這熊樣,還要給我爸媽當兒子,還要給我當弟弟?!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在場的同學都被這對剛認的「姐弟」倆搞得哈哈大笑!李大爺趕緊拉回毛驢,並責怪道:「你怎麼跟同學說話呢?你平時在班裡就是這樣對待同學的?我告訴你,以後對同學客氣點!尤其是萬里,他比你小,不能欺負他!」同學們看著欲哭無淚的毛驢又是一頓哈哈笑!毛驢恨得咬牙切齒,狠狠地說道:「行!萬里你小子有種!給我爸媽灌迷魂湯,非要給我當弟弟是吧?!你等著,有你好果子吃!」說著就往外推繭子哥,順帶著偷偷在繭子哥後背使勁擰了兩下。繭子哥疼得嗷嗷直叫,誇張地蹦起多高,邊蹦邊往外走,嘴裡喊著:「老爸老媽我先走了,改天過來看你們!」「好嘞!乾兒子,沒事常到家裡玩!」李大爺熱情的回應道。我們一群同學,說笑著走出毛驢家。剛走出衚衕,一群女同學圍著繭子哥問道:「你是使了什麼招數讓大爺大娘那麼喜歡你?我們平時過去,大爺大娘可是連卧室都不出來。更別提端茶倒水,留吃飯了!」繭子哥右手捋了一下三七分的頭髮,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這還用使招數嗎?人站在那裡就足夠了!總結起來就一個字「帥」!」一群女同學本來還湊著耳朵認真等答案呢!一聽繭子哥這麼沒臉沒皮的一句話,集體一個「切」!也有幾個女同學,捂嘴偷著樂。平心而論,繭子哥在我們班確實算是帥的。元旦聯歡會上的霹靂舞跳完后,就已經有女生「暗送秋波」。但奈何繭子哥這個鳥人,好像不食人間煙火,對於女生的「好意」沒任何回應。一度搞得我們幾個,都以為繭子哥真「男人」!

自從繭子哥認了毛驢當姐,每到周末我們幾乎都去毛驢家。主要是偉哥這小子非要去,我們也就順水推舟。偉哥去是為了招蜂引蝶,我們去是為了吃!每次去繭子哥的乾爸乾媽都準備好吃的,搞得毛驢直翻白眼。不過我們也確實不白吃,幫忙收拾收拾院子等,幹些雜活。有一次,大概6月的一個晚上,我們在毛驢家吃完晚飯,有點晚了。男女同學搭伴回家。我和一個叫江麗的女同學一起往家走。本來我倆平時不熟,但是自打我們常去毛驢家后,混得也算熟了。

路上她問我:「你們男生平時除了學習還幹什麼呀?」

「除了學習還能幹啥?玩唄!」我答道。

「那除了玩呢?難道你們不聊天嗎?」江麗問。

「當然也聊了!」我答。

「那都聊些啥?」江麗問。

「聊些沒用的,什麼小說啦、體育啦這些東西。」我答。

「啊?你們不聊同學嗎?」江麗問。

「同學有什麼可聊的?天天見!再說了,我們幾個誰身上哪有塊疤都知道!有啥可聊的?!」我答。

「啊?你們不聊女同學嗎?」江麗問。

「女同學?不聊!偉哥喜歡聊豐色!」我答。

「偉哥喜歡豐色大家都知道!這還用你說!你們就沒有喜歡的女生嗎?」江麗問。

「沒有!你們女生聚在一起還聊誰喜歡誰?」我問。

「也不是我們主動聊的。班長非要我們說自己都喜歡誰!」江麗答。

「那你們都說了?」我問。

「說了!」江麗答。

我一聽,好啊!毛驢這個傢伙,不好好學習,居然帶頭搞早戀!不過還是好奇她們都喜歡誰。

「那你們都喜歡誰啊?」我問。

「班長喜歡龍高飛。說他不但學習好,還總是酷酷的!」江麗答。

「哪裡酷了?!每天像根兒冰棍兒似的。」我說。

「不知道!我也這麼覺得!但是班長喜歡!」江麗說。

「還有誰?」我問。

「李夢圓喜歡劉木易。」江麗答。

「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棍兒哥學習好,歌唱得也好!」我說。

我兄弟,那肯定是優秀的!我心裡暗自得意!

「李蕊喜歡宋萬里!」江麗說。

「啊?」我驚呼一聲。

「怎麼了?」江麗忙問。

「沒事!繭子哥人長得那麼帥,必須有人喜歡!」我答。

我心裡琢磨,這事要是讓繭子哥知道,他得氣炸了!他曾經說過,他特別討厭李蕊。一天病病殃殃的,還特別矯情。

「長得帥有什麼用?我就不喜歡他!總感覺他得得嗖嗖的!就那霹靂舞還覺得自己跳得挺好呢!」江麗說。

「誰說的?人家繭子哥那叫才藝!不懂得欣賞!」我說。

「我可不跟你犟!那是你兄弟!」江麗說。

「切!你們一天天的,不好好學習。凈整些沒用的!」我說。

「你怎麼不問我喜歡誰呢?」江麗偏著腦袋問。

「啊?你也有?你也說了?」我問。

「嗯!」江麗笑著點頭。

「你看我不去你家,告訴你媽的!」我威脅道。

「你敢!你要是去了,我就說喜歡你!」江麗惡狠狠的說。

她這一下子給我整不會了!好半天不知道說什麼。看了看江麗,她也只是低頭走路。我糾結了半天,終於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會真說的是我吧?」

江麗猛一抬頭,似乎就在等我這句話,然後盯著我的眼睛問:「你覺得呢?」

她這一個動作,一句問話,又把我難住了!實在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我故做輕鬆的說:「我覺得不可能!」

「為什麼?」江麗追問。

我的天娘啊!根本不給喘息的時間!

「因為。。。嘶。。。你看啊!棍兒哥、龍高飛那都是學習嘎嘎叫的,繭子哥帥的掉渣。人家都有優點。我除了學習湊合,別的就啥也不行了!再說。。。」我支支吾吾的說。

「再說什麼?」江麗又問。

「再說早戀肯定耽誤學習啊!」我答。

江麗捂嘴笑了笑,然後又猛地抬頭,一本正經的說:「別害怕!不是你!」

哎呀!天啊!終於解放了!

不是因為江麗喜歡的人不是我解放了!而是因為終於結束這個談話解放了!第一次感覺這麼被動!

眼看著到江麗家了,我連忙說:「你安全到家,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走了!」說完扭頭就走。

「誒?別著急走啊!要不進去坐坐,告訴我媽我有喜歡的人?」江麗笑著從背後喊道。

「算了!天黑了!我得回去了。」我狼狽的答道。腳步加快的往前走。

隱隱約約聽見江麗還在喊:「那你就不想知道我喜歡誰嗎?」

趁著天黑,我又往前跑了兩步,假裝沒聽見她喊什麼。

好不容易到家!鑽進被窩后,仍然感覺沒緩過來。還是有點心跳得厲害。以前從沒有這種感覺。江麗說過的話,說話時猛一抬頭、盯著我看的眼睛,在我腦海里一遍一遍的重放。不是我刻意想,而是自動出現、播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有種異樣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你敢!你要是去了,我就說喜歡你!」尤其是「喜歡你」這三個字像長了小手似的,撓的心口痒痒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希望她喜歡的人就是我。但隨後又因為「別害怕!不是你!」把剛冒出來的希望澆滅。心裡失望至極,忍不住的使勁翻了個身。她到底喜不喜歡我?為什麼讓我猜?我說了不是,她又說敢告訴她媽,她就說是。到底是不是?!哎!好麻煩!我不斷地回憶、不斷的否定,又不斷地不甘心!

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如果是,真的太麻煩了!終於有一刻我想明白了:我他媽的在幹什麼?!我是好學生!不可能早戀!更不可能喜歡一個不好好學習,整天瞎聊天的女生!

2021.03.24夜於藏

當年鴛鴦鎮的鎮中心就一條主路,從頭走到尾用不了30分鐘,小得可憐!可憐到幾乎沒有春天、夏天。每年的供暖期從9月15日到次年的5月15日。老天爺一激動6月還要下雪。當年讀到書本里「煙花三月下揚州」我就很不理解!他奶奶的,三月幹啥去?!通過地理知識,我知道南北方氣候的差異。但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著光禿禿的樹枝,看著裹得像粽子一樣的行人,我實在難以想象,同時在另一個地方,已經繁花似錦。那個年代,沒有手機,沒有抖音,沒有去過、沒親眼看過,只能憑藉有限的認知想象。依照人的習慣,眼見才為實。其他的一切都是虛的,不真實。就像我看著餑餑筐兩個耳朵上面燙著的「上海塑料製品廠」這幾個字,猜想這個餑餑筐的兩個耳朵應該是后粘上去的;想象上海究竟什麼樣一樣,沒概念,覺得應該是另一個世界。

世界之於我而言就鴛鴦鎮這麼大!現在只能回憶過去,卻回不到過去。走遍了中國,卻只想回到那個小鎮。

初一下學期似乎什麼也沒有留下就走了。轉眼到初二,除了教室由一樓搬到二樓,其他的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每天還是學習、扯淡!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我們幾個瘋狂的迷上了足球!98世界盃,幾乎改變了我的命運。因為瘋狂迷戀足球,高中又踢了3年,直接踢進補習班!98年的鴛鴦鎮,只要是學生,走在大街小巷幾乎全是足球隊服裝扮。巴西、荷蘭、克羅埃西亞尤其受歡迎。那個年代,能穿一身足球隊服,再配上一雙大博文。那絕對是男生的頂配!至於是不是女生的男神,根本不重要!連過年的賀卡男生收到的幾乎全是足球明星。羅納爾多、齊達內、博格坎普、勞德魯普、蘇克最受歡迎。考完期末試,去學校領成績單那天,我的書桌堂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張精美的羅納爾多張開雙臂、起腳射門瞬間的賀年卡。打開后還是立體的,還伴有98世界盃的主題曲《生命之杯》!太棒了!

我激動得拿著賀卡,跑到大頭的座位上,從後背直接摟住他的肩膀,「謝謝兄弟!這麼了解哥!哥很喜歡,就不客氣了!」

大頭一臉懵逼的看看我、又看看賀卡,一臉不屑的說:「別老孔雀了!朕沒給你準備賀卡!」

「卧槽?那這是誰給的?」我也懵了。

問了半天沒人知道。等老班開始發成績單的時候,我還在想是誰。因為每科考試卷子的總分都是各班抽調學生互相監督算出來的。大頭我們幾個就是我們班的抽調學生,所以自己的成績早就知道了。千篇一律,前幾名沒變化。大頭第一,棍兒哥千年老二,龍高飛第三、我第四、毛驢第五。偉哥徹底完犢子了,十名開外。至於豐色,也十名開外了。所以我就有點不喜歡豐色了!正當我苦苦搜尋是誰的時候,後面的同學輕輕拍了拍我,順手遞過來一個紙條。我用目光詢問了下,對方搖搖頭,只是腦袋往旁邊轉了一下,意思是後面傳過來的。我一邊盯著老班,一邊輕輕打開紙條,「放學后,學校東南小門見。」一行小字。看到這幾個字,我腦袋有幾秒是空白的。隨後那夜心跳不停,像被小手撓,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感覺又來了!我憑直覺猜到賀卡是誰送的了。老班說了什麼根本沒聽進去。一直在思考怎麼辦。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對話,就害怕的不行,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不行,不能去!不去,賀卡怎麼辦?萬一不是她送的呢?去吧,真是她怎麼辦?賀卡還回去?是不是有點過分?人家說了,喜歡的人不是我!再說了,同學之間送個賀卡怎麼了?又不能代表什麼?!哎呀!好他娘的麻煩!不自禁的踢了一腳桌子。同桌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以為我對成績不滿意呢!我撓了撓腦袋,重新坐好。

突然,同學們站起身開始收拾書包,原來是班會結束了。我也收拾東西準備走,大頭、棍哥兒他們倆笑嘻嘻的過來,「還沒查出是誰送的呢?別管了,收著吧,這麼漂亮!」棍兒哥大聲說道。

「就是!沒準哪天你老丈人拎著「四盒禮」去你家提親啊!那時候自然就知道是誰了!」大頭賤賤地說道。

「我先走了啊!」繭子哥過來打招呼。

原來老班把毛驢、大頭、棍兒哥和我四個留下來幫她收拾辦公室。等我們收拾完老班辦公室從教學樓出來都快一個小時以後了。四個人互相告別後,各自往家走。我心裡琢磨,這麼長時間了,傳紙條的人無論是誰也應該回家了吧。但還是好奇想看看這個人還在不在。於是奔著學校東南小門走去,反正那邊小路也能回家。越靠近東南小門附件心跳越厲害。在離東南小門大概50米左右的時候,我放慢腳步,抻著脖子仔細瞅了瞅,沒看到人影。心裡一陣喜悅,但馬上又空空的,漫不經心的走了過去。

2021.03.26夜於藏

東南小門右手邊正對著我回家的小路,可我偏偏沿著靠近小門的一邊走。當我走到小門,過了門垛,左右仔細掃了一圈兒,還是一個人影沒有。轉身往回家的衚衕走去。「這麼晚了,任誰也走了!」我暗暗的想。路邊有一個小紙殼玩具盒,我踢著它往家走。一個「大腳」,踢到了右手邊一個岔路口,隨後飛奔著追過去,差一步就追到了「足球」,剛想掄起右腳再來個「大腳」,突然一個黑影竄出來,我努力收住腳,可身體還是向前撲過去。直接把黑影抱在了懷裡!黑影「啊」了一聲!嗯?有點耳熟。黑影差點被我撞倒,我使勁扶起黑影。突然黑影轉過頭,馬尾辮髮梢從我鼻尖掃過,帶過一陣香風,露出了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原來是江麗!我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驚。正在使勁扶人的雙手突然一松,江麗又「啊」的一聲,趴地上了!我趕緊又去扶她,可手伸到半空中又縮了回來,身體僵在原地。江麗雙手撐地回頭瞪了我一眼,說道:「不扶我一把,瞅啥呢?看笑話呢?」

「哦」我木訥的回了一聲。拎著書包,把她拽了起來。

「你就是這樣扶人的?」

「哦!不是!」我搓著手囧囧地說。

「咋呀?不好意思了?!剛才抱人家的時候忘了?」江麗壞笑的問道。

「啊?我可沒抱你!你可別亂說!」頓時就慌了!刷地一下連脖子通紅!

「哈哈哈哈!瞧你個熊樣!做過的事還不敢承認!」

「我可沒想抱你!我是奔著「足球」來的!誰知道你突然冒出來!」

「足球?你說謊都不會!足球在哪呢?!」江麗問。

「那呢!」我說著指了指腳底下的紙殼盒。

「這?足球!你可真有想象力!」江麗說。

「哦!對了!你放學不回家,在這瞎跑什麼?」我趕緊岔開話題。要不「抱沒抱」這個事可說不清楚。

江麗沒回答我問題,而是圍著我轉了一圈。然後怪聲怪氣的說道:「哎呦!沒看出你小子平時老老實實的樣子,到了關鍵時刻卻耍花招!咋啊?想岔開話題啊?」

我去!又來了!

「什麼話題?你放學不回家,還有理了?小心我告訴你媽!」我一邊說著,一邊踢著我的「足球」往前走。

「嘿!你小子漲能耐了!有能耐你上次咋不去啊?」江麗也跟了上來。

「什麼上次?我得趕緊回家。都放學這麼半天了。」我說。

「行!你的記性跟你的學習成績完全成反比。也不知道咋學的?!」江麗說。

「不瞎聊天就能學好!」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啥?原來你沒忘啊!你沒跟別人說吧?」江麗問。

「我有病啊?!我跟別人說!又跟我沒關係!」我說。

「怎麼跟你沒關係?!」江麗說。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問。

江麗猶豫了一下說「你聽了!」

「那是你願意說!」我說。

「算了!不跟你計較!剛才的事。。。也暫且算了!以後等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再找你!」江麗說。

「欸,別!什麼是暫且算了!有仇當場就報!我這人記性不好!」

「好啊!來啊!」江麗張開雙臂就本我過來了!

「你要幹什麼?」我恐懼的盯著江麗。

「幹什麼?!報仇啊!」江麗說。

我瞪著眼睛瞅著她。

「看什麼?!你剛才不是抱我了嗎?我也抱回來呀!」江麗開玩笑說。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錯了!您小點聲行不?」

「咋啊?做壞事怕別人知道啊?!你要是不敢承認,我還要再大點聲!」江麗假裝清清嗓子。

「別!別!千萬別!」我趕緊制止她。

「那你承認抱過我了?」江麗問。

「誰抱過你了?」我堅決不承認。

「大家。。。」江麗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我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她驚訝的看著我,眼睛撲閃撲閃的!我又聞到了她發梢那抹淡淡的香味!

她用手打掉我的手,嗔怒道:「哎呀!膽兒越來越肥了!敢直接上手了!」

「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讓別人以為我怎麼地你了!」我往四周看了看,幸虧是大中午,小路沒人。

「你還想怎麼地?!又是抱又是摟的!」江麗說。

「我什麼時候摟你了?」我詫異的看著她。

「那你是承認抱了?」江麗詭異的一笑。

我去!女生的邏輯太神奇了!千萬不要跟女生吵架!全tm是坑!

「得了!我不跟你犟了!你說怎麼辦吧?只要不過分,我認罰!」

「嗯!這就對了嘛!認錯就是好同志!錯了就改,改了再犯嘛!」說完江麗也覺得這句「台詞」甩的不太對。趕緊糾正道:「不能再犯!」

「打死我也不犯第二次!你趕快說怎麼罰吧!」我問。

「嗯。。。本姑娘暫時沒想好!改天想好了再告訴你!」江麗說。

我滴個天!精神摧殘!

「別!今天的事今天解決!過期不候!」我說。

「哎呀!好像錯的是我吧?啊?程功同學!!!」江麗反問道。

「不是!不是!我是有事不想拖著!」我趕忙賠笑道。

「不是就好!告訴你,等著吧!隨時聽本姑娘傳喚!」江麗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哎!行吧!」我長嘆一口氣,真的是沒辦法!

「對了!你每天放學不都是走大路嘛,今天怎麼走小路了?」江麗問道。

欸!這本該是我的台詞。被她問得又一愣!

「我還想問你呢?放學不回家,在這跑什麼呢?」我反問道。天啊!我的邏輯又回來點了。

被我這麼一問,江麗也一愣!

「我是來給某人破案來了!」江麗神秘地說道。說完,大眼睛又撲閃撲閃地盯著我看。

我趕緊回過頭,「誰啊?什麼案子?」感覺臉又紅了。

「某人幾輩子收不到一張賀卡,好不容易收到賀卡,滿班級炫耀!知道誰了嗎?」江麗問。

我瞬間明白了,「賀卡又沒有署名,我哪知道是誰的?!

「收了別人東西連是誰送的都不知道,那不得打聽打聽?就你那兩個半朋友,有幾個能送啊?」江麗說。

「我那幾個朋友怎麼了?大頭全年段第一,棍兒哥不但學習好,唱歌還好聽!繭子哥。。。」沒等我說完被江麗打斷了。

「打住、打住!你除了學習不會別的!」江麗不耐煩的打斷了我。

「學生不學習幹什麼?!像你似的每天瞎聊,放學不回家瞎跑?!」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來,還有紙條的事兒。

「紙條是你傳的?」我問。

「什麼紙條?」江麗問。

「哦!不是你算了!」我說。

「別!快說說什麼紙條?寫了什麼?是不是有咱班女生給你傳紙條了?」江麗壞笑道。

「沒有!什麼女生?!我還不知道誰寫的呢!」我答。

「快拿出來,讓我替你看看。咱班女生的字體我差不多都認識,我幫你破案!」江麗說。

我也想知道是誰寫的,順手從兜里掏出紙條遞給了江麗。

江麗一本正經的拿起紙條,慢慢拆開,嘴裡還不住地念叨:「你看看這紙條疊的多漂亮!一看就上心了!」拆開后,又不住地嘖嘖,「你看看這字寫的多清秀!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個大家閨秀!」

「您老人家看出來了嗎?」我拖長聲音問。

「當然看出來了!我又不是不認字!」江麗說。

「我又不是讓你認字!字誰不認識?是讓你看看是誰的筆體?!」我說。

「急什麼啊!那麼快想知道是誰啊?咋啊?有心上人了?」那雙眼睛又開始撲閃了!

「你又扯到哪去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送的!這都放假了,我怎麼還人家禮啊?!」我說。

江麗也不聽我說,捧著紙條繼續念叨:「哎呀!咋就沒人給我寫個紙條呢?哪怕沒這個這麼漂亮也可以啊!哎!」

「您要是認不出就還給我吧。」我伸手去拿紙條。

「別呀!我多拿會兒又化不了!沒人給咱,稀罕一下別人的都不行嗎?」江麗一扭身,把紙條攥手心裡了。

「快別鬧了!趕緊給我,我該回家了!」我說。

「你現在不是往家走呢嗎?!紙條的內容你都知道了,還要留著啊?」江麗說。

「不是!」我趕忙說。

「那是什麼?想留個紀念啊?」江麗問。

「什麼紀念啊?快給我吧!」說著我又去拿紙條。江麗又一躲,一下抓到她手腕上,我趕忙縮回手。只留一縷絲滑從指尖傳到心間。

「嘿!好大的膽子!還敢動手動腳!剛才的事還沒過去呢!」說著,江麗不躲了,反而往前一挺身,我本能地往後退了一下!

「哼!你小子確實不老實!我真得小心點!」說著江麗又往後挪了一小步。「搶什麼啊?!真是的!不就一個破紙條嘛!想要本姑娘多給你寫點,寫封那啥書也行!」

「啥書?」我問。

「飛鴿傳書!哦,不對!應該是鴻雁傳書!」

「就你?鴻雁傳書?我估計有鴻雁也早讓你燉著吃了!」我斜了一眼江麗。

「嗯!倒也是,咱倆離得這麼近,完全沒必要用鴻雁!再說鴻雁應該挺好吃!畢竟是野味!做法就鐵鍋燉鴻雁吧!」說著江麗還吸溜了一下嘴!

「得得得!你要是認不出字跡,把紙條給我,你快到家了!」我說。

「你還真要啊?這麼寶貴!你是想要紙條還是想知道是誰傳的紙條?二選一!」

哎!真是冤家啊!在她面前我就好像被施了魔法,腦袋和嘴都變笨了!拿著紙條不知道是誰寫的又有什麼用呢?!我心裡琢磨著!

「告訴我是誰寫的吧!」我說。

「這個簡單,給你三次機會,你猜不中我就告訴你!」

「欸?你怎麼說話不算數!不是讓我二選一嗎?怎麼現在又猜了?!」真是讓人無語。

「猜不猜隨你!反正答案在我這!」江麗加快腳步往家走。

「i服了you!我猜!」我加快腳步。

「好!猜吧!三次機會啊!」江麗停住腳步。

大頭那幾個小子我都問過了,他們不可能騙我。剩下的男生也沒有關係特別好的了,能是誰呢?女生?我跟女生沒有關係好的啊!豐色?不可能!冷得跟塊冰似的。自打初一聯歡會偉哥發糖那件事過後,豐色見著我和大頭、偉哥我們仨就像見著仇人似的。還能有誰?嗯?不會是。。。是眼前這個冤家吧!我在腦袋裡飛速思考著。絕對就是她!

「哼!我猜到了!」我輕蔑的說。

「誰?」江麗疑惑的看著我!

「你!」我肯定地說。

「不—是!」江麗特意拉長語調。

真不是她?不應該呀?放學她為什麼不回家?她怎麼知道我今天走小路?不可能有那麼多巧合!

「就是你!」這回我盯著江麗的眼睛說道。儘管只盯了兩秒就退縮了!

「理由!」江麗說。

「我每天都走大路,很少走小路。再說今天放學我們幾個留在了學校,過了這麼長時間,其他同學早回家了,只有傳紙條的人知道地點,才會在這等!」我說。

「哎呦!小夥子可以啊!分析得還挺有道理!你們留在學校那麼長時間,傳紙條的人說不定早走了!」江麗辯解道。

「你說對了!如果是別人,肯定走了!但你江麗不會!你江麗別的我不知道,做事的執著我還是有所了解的!就是這份執著都用在聊天上了!」爽!終於扳回一局!我暗自激動!

「嗯!也不枉我送的這張賀卡。對我還是有所關注的啊!」江麗得意的笑道!

天啊!又來了!腦瓜子嗡嗡滴啊—

「我們家離得這麼近!你的犟那是全衚衕都知道的好吧!上到八十歲老太、下到嗷嗷待噗的嬰兒!」我故意嘲諷道,找回點自信!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剛才還說那是執著好吧!褒義詞!」江麗說。

「好吧,執著!誰叫收了人家賀卡呢?!謝謝啊!」我說。

「哎呀!還挺勉強的啊?不要拿回來,想要的人多了!再說了,就一句謝謝就完事了?」江麗悻悻的說。

「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要回去的道理!改天我也買一張送你總可以了吧?誠摯表達對您的謝意!」我說。

「誰稀罕你的?紙條還要不要了?我到家了!」江麗說。

「要!」我說。

江麗把紙條拍到我手裡,轉頭開門進院了,連句再見也沒說!好像生氣了!

我拿著紙條愣了兩秒,才慢慢的往家走。女生真是奇怪!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生氣了!沒有任何徵兆!比馬祥子家的瘋狗變臉還快!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把紙條夾進賀卡,放到書包裡面的夾層。這要是讓老哥,或者老爸老媽看見可解釋不清楚。

2021.03.29夜於藏

鑽進被窩又失眠了!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由指尖傳到心間的絲滑又折磨得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要早戀?那可不行!老班肯定要叫家長!到時候同學們全知道了,肯定會笑話死我的!尤其是大頭他們幾個小子!絕對不行!好學生怎麼能早戀呢?!啊————當好學生好難啊!如果悄悄的呢?暗戀!哦!不對!暗戀是單方面的。不對啊—江麗也沒說喜歡我啊?!我是暗戀、單相思?!也不對啊!那她送我賀卡幹什麼?送賀卡就代表喜歡?太折磨人了!明天找她去!好像也不太行啊!找她說什麼?問她是不是喜歡我?那豈不是太老孔了(孔雀開屏,自作多情)!如果是還好!如果不是,那還不如找個地縫鑽進去!天啊—我是怎麼了?!怎麼了?!怎。。。終於在不斷的自我遐想中睡著了!

整個寒假幾乎全是跟那幾個小子踢足球度過的。快到過年的時候,輪到我們班去學校值周。老班安排我、大頭、棍兒哥三個男生去學校。繭子哥沒事,也每天跟我們去學校閑逛。我們四個用兩天時間把學校的每個角落都逛遍了,實在沒地方去。第三天我們來到班級,圍坐著侃大山。又聊到了毛驢他們夏天說誰喜歡誰的事。繭子哥突然說:「他們每天傳紙條,一定留下了蛛絲馬跡!我們搜一搜。」

「怎麼搜?」我問道。

「他們書桌堂唄!」繭子哥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合適吧?」大頭撓撓大腦袋說道。

「沒啥不合適!咱們也不偷東西,翻完了再放回原位,他們也不知道!」繭子哥補充道。

棍兒哥抿嘴一笑,算是默認了。

我和大頭沒再說話。繭子哥看我們沒意見,直接跑到後排開始翻「孫老娘們」的書桌堂。我們仨在旁邊樂呵呵地盯著繭子哥。翻完紙條翻課本,翻完課本翻練習冊,折騰半天,一無所獲。繭子哥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納悶了半天:「不對啊?!這個鳥人絕對寫過!我聽宋磊說過。哪去了呢?!」

「他寫給自己啊?」大頭壞笑道。

「什麼寫給自己?寫給武娜的!」繭子哥不耐煩的說。

「寫給武娜的紙條,你在王亮(「孫老娘們」的大名)那翻什麼玩意兒?」棍兒哥嘲笑道。

「你大爺!你們仨大爺!」說完繭子哥直奔武娜的座位。

我們仨也跟了過去,準備繼續看熱鬧。繭子哥一回頭看我們仨又圍觀呢,生氣地說:「還看個鳥啊?!分頭翻啊!反正我是翻了,到時候讓老班發現,你們仨跟我在一起呢,誰也跑不了!」

聽繭子哥這麼一說,我們仨互相看了看,覺得有道理。再說了,我們也挺好奇的,傳說中的「情書」都寫些什麼東西!在繭子哥的「威脅」和好奇心驅使下,我們仨也動手跟著翻。不一會兒繭子哥就有了收穫,捧著一堆碎紙片湊了過來。

「你們看!這就是王亮寫給武娜的情書!」把碎紙片放在了我在的桌子上。

「這七零八碎的,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別著急啊!你看!」繭子哥挑了幾個塊兒大的碎紙給我們看。

「我喜歡、口果你能答、月盼你的」三張碎紙片在我和大頭、棍兒哥三人手裡傳閱了一圈又回到繭子哥手裡。

「怎麼樣?是不是?!我就說有吧!你們繼續找,我先拼這份。」繭子哥指揮道。儼然一副「指揮者」的姿態。

我們仨看繭子哥興緻這麼高,不好意思掃了他的興,就算陪他玩吧。再說沒準真有什麼意外驚喜呢?比如說,偉哥啦、豐色啦!其實我特想翻某個人的!但又有點害怕!一是怕大頭他們發現我心裡的秘密,二是害怕翻她東西這件事讓某人發現了,更怕翻到我不想看到的紙條!

大頭和棍兒哥分別去找毛驢和豐色的。我還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江麗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從書桌堂拿出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的全是上課傳的紙條。我挨張的翻了起來。「放學等我、把你的改正紙借我、晚上去你家寫作業」。。。翻了半天都是和她閨蜜趙穎相互傳的紙條。女生真有意思,這些話下課不能說嗎?非要上課傳紙條,耽誤聽課!我搖了搖頭從江麗的座位上走開。

大頭在毛驢那也是一無所獲!這倒正常,誰會想不開給她寫情書呢?除非哪個傻小子瘋了!毛驢能拿著情書直接殺到傻小子家裡,把情書摔到傻小子他媽臉上!

棍兒哥倒是在豐色那搜到不少東西!但是都撕得稀碎!完全拼不起來!一看撕得這個程度就知道,撕的時候得生多大的氣,估計是恨得牙根痒痒啊!連一個完整的字都沒有!稍微能拼起來或者沒撕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沒有任何價值!棍兒哥對著豐色的紙條袋嘆氣:「哎!白瞎了!撕得太碎了!這裡面絕對有好幾封情書!」

「快算了吧!大家都知道喜歡豐色的人比較多!你別再一不小心把咱大頭兄弟的翻出來!」我來到了大頭待著的座位上。

「滾犢子吧!我可沒那閑工夫!咋啊?在你家江麗那啥也沒翻到,放心了吧?!」大頭突然來這麼一嘴。

我操!這個鳥人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竟一時不知怎麼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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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下的無名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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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懵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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