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家
這是六月里一個3點漆黑的深夜,天還沒有亮,外面的天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路上的車輛幾乎是沒有的,一片靜悄悄的。「這些人是誰,要把我帶哪去?我原來生活的地方是什麼地方?我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原來陪我的那些人都是誰?我喜歡原來的地方,我喜歡原來的人。我不想離開」此時的齊清宇只有4個月大,但他腦海中已經存下些許記憶。也許,齊清宇一出生,就給人一種感覺,就是感覺他比其他嬰孩懂得要多一些。可能,這也是他另外孩童的與眾不同之處。此時的齊清宇正在行駛在這樣夜色中的的唯一一輛淡褐色吉普車上不停的哭泣。一個柔和的男性聲音在車裡低聲說道:「他雖然身體有缺陷、身有殘疾,但是長得真好,說不定,好好培養,長大之後,會有一番事業。未來,會闖出一片天地。你真的捨得把他丟掉嗎?如果丟掉,一切可能都會沒有,即使有,他的未來,也和你沒有關係。你真的甘心嗎?你真的想好了嗎」身邊的男子聽到這句話,聽到三個真的,有一種揪心的痛,猶如萬箭穿心般的感覺。他盯著齊清宇看,斷斷續續小聲說道:「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真的,我對抗不了他們。也許」說完這句話,靜靜看著懷中的嬰孩,輕聲繼續說:「這是對他最好的安排。」說完這句話,這男子眼角流有幾滴淚痕。但是,在這昏暗的空間中,沒有一人發現。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上身穿著米蘭色的長袖衫,下身穿著淡灰色運動褲的個頭高高男子低聲說道:「最好的安排?你真的就這樣想?你心裡恐怕不是這樣想的吧?」這句話說完后,車裡一片寂靜,沒有人再說一句話。此時車裡很安靜,抱著嬰兒的男子是一個很年輕、長相英俊帥氣,身材高挑,穿著一身深藍色休閑裝的男子。男子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懷中的嬰兒熟睡了,看起來是哭累了,但他的眉頭緊鎖,雙手緊握,握成兩個小拳。即使很小的他,也看得出來現在的他心事重重。看起來,即使睡著了,感覺他心裡也難安,眼睛泛紅的看著熟睡的他。此時的他心裡很難受,但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他心裡想:這孩子如果留在身邊,家裡即使同意將這孩子留下,以後也是少不了家裡人對他的冷言冷語,對他也是一種傷害。與其這樣,還不如給他找一個好人家,送給人家,雖說可能不是什麼好的生活,但能讓他未來的生活平平淡淡,不讓他面對太多複雜的事情。想完這些,他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找的這家我看了,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聽我哥說,家裡最近添了一個女孩。這對夫婦很樸實,夫妻倆不想生了,但是一直想要一個男孩。給他們夫妻說宇子這情況,他們看了宇子的照片,看得出來,他們很喜歡。我想,他們會好好對待宇子的。」那人輕輕拍了拍旁邊的他,想再說什麼,但是又害怕自己多嘴。只說道:「嗯,放心吧,你也可以經常來看他的。」他只是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頭,靜靜的看著懷中熟睡的嬰孩,這個嬰孩就是齊清宇。而抱著嬰孩的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是齊清宇的父親齊義山
「媽,現在幾點了?我感覺自己睡了好久,自從我回來沒看見宇子,宇子呢?」聲音是從一間簡單幹凈,發著微弱燈光的房間中發出來的。說話的是位正躺在一張床上的年輕美麗、長發女子,她雖然穿著不是什麼名牌衣服,只穿了一套普通簡單的睡衣,但是都不影響這女人從骨子裡散發出氣質性的美。床邊坐著一位短髮的中年婦女聽到后,說道:「小冬,你醒了,現在都半夜了。宇子,宇子好像被山子帶出去了」中年婦女說到最後,聲音就特別小。只見在床上的女子急了,她的聲音如同放大上百倍的音量並且急促說道:「什麼!?媽,你怎麼讓他帶出去呢?難道,你不知道他想對宇子做什麼嗎?」身邊的中年婦女聽到話后,嘆了一口氣:「小冬,你就隨他去吧。起碼,比讓宇子呆在這強。宇子,呆在這,遲早會被他們折磨死的。而我們,現在也沒有能力照顧他。宇子離開,未必是一件壞事」聽到這時候,年輕女子從眼睛里滴下幾滴淚水,小聲說道:「媽,再怎麼說,宇子,再怎麼不好,他也是我的兒子啊。」此時說話的兩人正是齊清宇的母親余曦冬和他的外婆卓文慈。因余曦東生完孩子,身體虛弱,所以卓文慈這段時間就經常來看於曦東,有時也住在這裡,方便照顧她。其實卓文慈的心裡也是非常難受,聽到這的時候,心裡更加難受。卓文慈眼睛邊泛起淡淡紅暈看向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心疼看向她說道:「我,知道。畢竟,他是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要真的為他好,現在就不要找他,雖然他在外面可能要受苦,可能也會比這好,再說,如果你去找,你也不知道該去哪找啊。即使你找到他,把他接回來,又怎麼帶他呢?又如何給他平靜的生活呢?再說,你這才生完他,也沒有能力帶他。你想讓他跟著一起受罪嗎?」余曦東聽到這些,想想也是的確如此,就這樣,眼淚不停的向下流。卓文慈看到這樣如此傷心的余曦東很心疼,但是沒有說什麼。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可以做的只能是陪伴。剩下的只能是好言相勸,只能慢慢開導,別的什麼都做不了。而余曦東在自己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車開了好久好久,車上的齊清宇睡醒了就開始哭。當聽到他的哭聲時,車上所有的人都哄他,可他的哭聲並沒有消停。一個身穿一套中山裝的瘦高男子以柔和的聲音說道「他,是不是餓了啊?他餓了,也會哭的」「這烏漆嘛黑的,到哪給他找吃的。」一個中年上身穿皮夾克,下身穿一條皮褲的樣子粗狂的男子略帶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出這句話。「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就這樣哭吧。」開車的是一個比較矮的穿著一身黑的微胖男子,減慢車速,粗狂的聲音說道:「前面有一家超市,誰去給他買點吃的?」「我去吧」坐在司機旁邊的一個身穿米奇色汗衫,下身穿著淺藍色牛仔褲的有些啤酒肚的男人說道,而這個人正是齊義山的大哥齊義玟。齊義山聽到話后,說道:「嗯,哥,給他沖杯牛奶就好」只見齊義玟點了下頭:「嗯,我知道。我再給我們買些吃的,喝的」說完,齊義玟便打開車門下了車,下車之後,隨手就將車門關上了。齊義山將齊清宇抱在自己的懷裡,嘴裡小聲唱著自己曾經聽過的搖籃曲。每每當他這首搖籃曲的時候,就讓他想起過世已久的母親。這首搖籃曲,正是他小時候,母親哄他睡覺時候,為他唱的曲子。唱著,唱著,他眼睛里已經有些淚水。眼睛紅紅的,看向自己懷中幼小的齊清宇。而齊清宇雖然還在抽泣,但是已經不怎麼哭了。只是,靜靜的聽著,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靜靜的盯著齊義山,靜靜聽著齊義山唱歌。
「來了,來了,山子,這才泡的牛奶,餵給他喝。」齊義玟說著話將奶瓶遞向齊義山。齊義山聽到話后,點了一下頭。拿過牛奶,倒在手背上,試了試溫度,感覺不燙,便輕輕放入齊清宇的嘴中。齊義玟看向車裡的人說:「哥幾個,也餓了吧,我買的有些吃的,來來來,都來拿去吃。」車裡的人聽到話,都相互客套的說了幾句,也各自從袋子里拿些水和吃的。齊清宇喝了牛奶,就又抽泣了幾聲,便睜大眼睛看著齊義山,轉頭環顧車裡的所有人。但是,此時喝牛奶的他很安靜。齊義山看見此時的齊清宇,心裡有一種說不出口的難受。可能是看到此時的齊清宇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那段令自己既想永遠忘掉又永遠忘不了的回憶。此刻在他懷裡的齊清宇正靜靜看向車窗外來來回回不斷變化的壞境,眼睛里好似顯得很迷茫,好像知道什麼。不知自己從哪來?又向何處去?就如誰也不知他的未來怎麼樣?更不知未來等待他的是光明還是黑暗?這些問題就好似是他內心中此刻的想法一樣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