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露
「哎」,明渺深深的嘆了口氣。「當人難,當男人難,當女人難,當漂亮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水月對男人的厭惡之情是從何而來了。
龍水月早把李糖護在了身後,她雖有自信平時兩個成年男人進不了身,但這情況即使是她也有些棘手。一邊順手把手機遞給身後的李糖一邊警惕周圍,像炸毛的貓,目光如炬,蓄勢待發。
而拿水月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后的李糖也不敢吭聲,躲在水月身後臉色煞白,雖然身體忍不住的發抖,但臉上表情卻看得出十分憤怒。
「各位稍等。」心中各種盤算之後,明渺大聲打斷了一眾酒鬼的大笑,場上竟是奇異的安靜了下來。只見得這純白如仙般的「女子」眉目含笑,抬頭環視,然後走向了車后準備打電話的帥氣男子身旁,輕聲耳語著些什麼。
「妹妹,別想了,哥來幫你叫人吧,早海這一片哥還是挺熟的。」隨著領頭之人的嘲諷,一眾人又是一陣大笑。之後竟是從山頂開來了幾輛車,停在了眾人身後,又下來了幾個醉醺醺的人,一邊大喊著污穢不堪的話一邊大笑著。
「以前的我,遇到這種情況的話,會怎麼處理?」明渺問張天義的正是這句話,他也不知道施心會怎麼處理,如果張天義也不知道的話他倒是想借著施心的身體好好發泄一番。
張天義有些激動,這種小場面他倒是經歷過不少了,只是剛才,姐姐又露出了當年那種風輕雲淡的神情。他不知是為什麼,竟有些顫抖,不敢撒謊:「『施姐』,如果是以前……他們……他們中的大部分應該是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說完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
「明白。」
話音未落,張天義只感覺一股強風掃過自己的半邊臉,那溫柔清靈的身影似鬼魅般消失在了張天義眼前。
「砰!砰!砰!」山林間響起了酒瓶碎裂的清脆聲音,然後是眾人痛苦的呼喊聲。張天義三人看不太清,但也清楚現在他們眼前發生的荒謬事實:「施心」正以黨人難以達到的速度將這些人手中的酒瓶砸向他們的腦袋!
那領頭之人此刻眼中充斥著驚恐,酒已是醒了大半,開始大叫了起來。他哪見過這般奇幻的事,已經忘了言語。
在確認沒漏掉任何一人後,明渺縱身躍向領頭之人。
「啪唧」,一個沒站穩,明渺摔了個狗啃屎。氣氛詭異了起來,「噗哧」,李糖沒忍住笑出了聲,「額,對不起,我想起高興的事情……」也不知她在和誰道歉。
可那胖子見明渺這一摔,竟也有了勇氣,提著酒瓶就喊叫著殺將上來。
明渺沒來得及想太多,急忙站起一個欠身躲過了胖子的全力一揮。只是一伸腿,這世漢便在地上滑了幾米,捂著臉不再哀嚎不止。
龍水月從剛才就看呆了,雖跟不上「明渺」純白的身影,但她現在看向明渺的眼神中只有嚮往。
塵埃落定,在繼續掰斷幾個抽出刀上前的人的手臂之後,沒人再敢往前,而明渺始終踩著那個高壯的人的頭,不動分毫。
也許動靜太大,開始有路人被引了過來,明渺注意到后蹲下向那人問道:「怎麼說。」
見過手下們的下場后,那人大喊著女俠饒命之類的話。
周圍的人看著一片狼藉,無不害怕和困惑。
不一會兒,警方便趕到了,因為在電話中聽到過多慘叫還出動了不少警力。
「當時我害怕極了,就報了警,哪知他們突然打了起來,那叫一個慘呀!砰砰砰的瓶子就碎了一地啊!」警局裡,李糖喝著茶說的繪聲繪色的,那是他們商量好的說辭。
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張天義、龍水月和李糖就在警局的休息室等到了明渺。
「行了,你們可以走了。真是,怎麼這種事都會讓你們遇到,還好有驚無險。」說話的是在明渺身旁的王莽,他一臉的擔憂,然後摸了摸李糖的腦袋關切地問道:「小李糖,沒事吧?」
李糖酒窩綻放開來,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愛至極:「沒事沒事,多刺激啊!」
王莽寵溺一笑,轉身揮了揮拿著寫字墊板的手道別:「那就好,你們先走吧,改天約,我可有得忙了。」
不一會兒四人無聲地走出了警局,二樓陰暗的窗邊,陰影下的王莽目光犀利,望著「施心」和張天義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燒烤店包廂內,四人皆是一言不發。
「行了,你們要問什麼就問吧。」明渺受不了這種氛圍了。
張天義倒沒什麼問的,他也不會問,只是邊吃串邊偶爾偷看「施姐」。
「心姐,你是lv幾?能力是什麼?」李糖吃了口牛肉,小聲又神秘地問道。
明渺一陣無語,如今見守不住秘密,他都想和盤托出了,李糖給他來這麼一下,有點閃了他的老腰。行吧,那就再編一個吧!明渺清了清嗓子,戰術後仰,信誓旦旦地道:「其實我確實有些能力。」
李糖和龍水月皆是豎起了耳朵,只聽明渺一字一句地繼續道:「古書上說,上古時代,萬物皆可修行。后不知為何,世間再不可尋得無為法,而我,天生存有一靈根……」明渺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虛。因為他發現水月的眼神越來越犀利,靈機一動,他話鋒一轉:「就在當時,我發現事情並不簡單,於是就悟出了修行之法,然後就越來越強了,直到現在。」然後看向天花板喝了口啤酒。
李糖聽得津津有味,眼裡放光,不停「哦~」「哇~」地附和著,狂吃了好多串烤肉,驚嘆道:「心姐你真厲害!原來還可以自己悟的,我看的動漫大部分都需要奇遇的!」顯然李糖接受了這個設定。
龍水月聽罷看了看旁邊也在悶頭吃喝的張天義,又看了看明渺,也不作聲,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之後便是李糖和明渺一頓沒什麼營養的討論,多是明渺順著李糖的思路來滿足她中二的幻想。
在回去的路上,因為三個「女人」都喝了酒,也只能是張天義開車。李糖不出所料地又睡著了,坐在前排的明渺果然開始有些睏乏,施心的身體力量肯定是要消耗精力來驅使的,他有些迷糊的想道。
半夢半醒之間,世界彷彿開始搖晃,明渺覺得像趴在柔軟的枕頭上,竟是險些睡了過去。一股柔軟的衝擊力從背後襲來,明渺一驚,瞬間清醒。
只見龍水月雙臂環抱胸前,面色緋紅,惱怒地盯著明渺。「我……睡著了么?」明渺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了水月。
「心姐,剛才水月扶你進來的你忘了么?」身旁的李糖閉著眼突然解釋道,像是在說夢話一般
明渺被嚇一跳,趕忙逃下了床,差點撞到怒氣沖沖的水月。看著不依不饒的水月,明渺歪著腦袋分析:「剛才水月扶我,那我枕著的……」
明渺下意識地看向水月的胸部,這下可真惹惱了水月,陰沉地拉著他就出了房間。
坐在客廳,空氣像凝固般,安靜的有些可怕:「那啥,太困了,沒注意……」說出來后覺得會越描越黑,明渺便不再言語,摸著長發不知所措。
「你,你知道施心是怎麼這麼強大的么?」水月扭過頭不看明渺,保持著雙手環抱的姿勢問道。
「不知道。」明渺回答的很是乾脆,他也試過很多方法了,還是沒什麼頭緒。
「那……關於施心的事情,能說么?」龍水月的語氣平淡。
「應該,不能吧。」明渺回道。
「好吧,那睡吧。」說著龍水月便拿起身邊的毯子,側卧著背向明渺,蓋在了凹凸有致的黑色倩影上。
「你就不問了?」明渺對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姑娘沒招,強撐著眼眶,他實在是困的不行了。
「你要說的時候,自然會說。」龍水月望著遠方的星光,若有所思。
而在明渺沉睡后又進入了那個小女孩的世界。第一人稱的視角下,一個小房間中,或者叫牢籠里,「明渺」借著透進來的微光,正拿著一塊石子在土地上塗畫著小人。腳被一條鐵鏈拴著,連接處已磨出了繭。突然一個渾身酒氣的老婆子一進屋就開始打罵自己,嘴裡說著什麼「還不快點長大讓老娘賺錢」之類的話。
「明渺」邊逃邊抵擋著那老婆子的踹打,身上不斷傳來劇痛,但「明渺」卻並不哭泣。只聽咚的一聲,那老婆子被鏈子絆倒,磕在了桌角上,不省人事。「明渺」立刻在她身上翻找起了鑰匙,解開了腳鏈,拚命地向外奔逃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明渺」聽著自己因為緊張和疲憊急促的呼吸,踮腳夠到了大門的門栓,耀眼的陽光幾乎讓「明渺」失明。來不及適應,「明渺」繼續奮力奔跑,因為體力不支和眼睛看不太清摔破了頭和膝蓋,但「明渺」依然不顧一切的向著不知名的前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