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轉機

吳牽趕來的時候先是一驚：「林青大人似乎是被白衣人壓著打的，我原以為林青大人很強的。」

淮盈倒是不以為然：「你瞧仔細些，林青大人臉色蒼白應該是受了內傷。即便如此，白衣人依然不能將他制伏，可見林青大人實力不在白衣人之下。」

吳牽點頭道：「你說得在理。」

淮盈接著道：「不僅如此，只怕是白衣人用了偷襲的法子才讓林青大人受傷的！」

「那麼，我們也要用些非常的法子了。」吳牽眯著眼瞧著兩人纏鬥，忽然笑道。

……

兩人密謀好后，吳牽才喊出了那句「林青大人，你受傷了！」，但是話不是給林青聽的。

風羽還是察覺到了林青情緒上的變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吳牽抓住他神思分散的一瞬間，召喚了他的幻音鈴，念到：「神往之處，歸來！」

他自知自己的幻音鈴等級還很低，侵入風羽這樣高手的意識還做不到，但是造成一些干擾是足夠了。

「憶靈師？」風羽警惕道。

「是有如何？」吳牽感覺到風羽在有意識地封閉意念空間，他分神了！林青借這個機會抽出了身去，吳牽躍到了風羽身後，笑道：「這位大哥哥，幹嘛不讓我看你的記憶啊？」

雖然吳牽的功力不足，但是他與林青定了契約，幻音鈴上覆蓋了一層林青的神息，一時讓風羽摸不透他的實力。風羽並不回頭，而是側身回道：「我的記憶很可怕，教小孩子看了去，可能幾天都睡不著覺了。」

僅憑側臉，吳牽已經認出了，眼前的白衣人就是陸西亭！

吳牽彷彿沒聽見似的：「可我怎麼還是看到了，你化成陸西亭的模樣來接近沈小姐，知道沈小姐喜歡林青大人，就模仿林青大人。誰想到人家接近沈小姐要的是美人，你接近沈小姐要的是她的命，去一趟人家裡，不給人帶桂花糖吃，反而撒些桂花香想害人一家被怨念纏身……大哥哥啊，你的記憶倒不可怕，就是未免太黑心了！」

風羽明知道他沒有侵入他的意識，但是聽他王八念經一般地數落著的事卻又是自己干過，不僅有些惱怒了，「我最討厭胡說八道的人了，你知道這樣的人一般下場是什麼？」

吳牽不耐煩道：「動手就動手，怎麼不見你偷襲林青大人的時候廢話啊？你知不知道光說不練假把式啊？」

林青為何一直沒有行動呢？他是真的動不了了，見吳牽纏了風羽，自己便卸了身上的力，才發現方才自己能和風羽僵持全憑著一股信念，全然是透支了身體換來的生機。但是他也知道，此刻自己若是癱坐下去，風羽就不會忌憚了，到時候他和吳牽就慘了，所以只是努力讓自己站得看起來嚇人一點。

吳牽見林青干站著並不發動偷襲，心裡隱隱猜到了他的狀況，現在他只盼淮盈能靠譜一點。

風羽望向林青，林青深邃的雙目正望著他，似乎有威懾之意。

風羽敢不敢賭？一個實力未知的孩童憶靈師，一個不知還是否有還手之力的林青。

賭！

風羽沒有向吳牽攻擊，而是突然放鬆了自己對意念的封閉，任由吳牽的幻音鈴影響，他是要把吳牽的意念困到自己的意識空間中！

吳牽沒想過他會這麼做，他居然將所有的秘密暴露給他，這會兒還吳牽猝不及防了！

見吳牽身形定在了原地，風羽知道他已經進入了自己的意識空間了，自己沒有絲毫要抵抗之意，他笑著對林青說道：「你的小憶靈師，大概會做一場噩夢吧。」

說著他緩緩朝林青走去，笑道：「我挺想知道你能不能夠堅持到他出來呢？」

「要看你能不能打過我了！」嬌叱聲如黃鶯出谷，風羽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林青難道還有送死的豬隊友？

只不過他先見到紅色的長鞭，再見到的人。鞭子是隨聲音一起遞出的，裹挾的呼嘯聲，如蛇信子一般朝風羽衝過來。風羽轉身，看見了淮盈俏麗的身影，雪膚紅裳，似乎因為太冷了，臉頰上泛著粉嫩的血色，發色黑的透亮，雙眼也是一樣。眉眼中透露著一種驕傲的神色，絲毫沒有因為年齡小而有什麼膽怯。

風羽恍惚間覺得那身影與記憶中苦苦追索的輪廓重疊了，他似是痴了一般，站在原地並不躲了，任由紅色的鞭子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來。

淮盈皺了皺眉頭，這人吃錯藥了？

這一鞭子對風羽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他摸清了淮盈的實力后，反倒是溫柔地笑了。

忘川千年還未到，但是嫣然，是你嗎？

幸好你不是太厲害了，不然我怎麼抓得住你呢？

淮盈卻覺得這白衣人的眼神越來越讓她瘮得慌，她自小並不與人親近，並看不出風羽眼中的愛慕之意，只是單純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林青看出來了。

淮盈應當是和他那已經故去的三妹妹的確是有幾分相似的。

只是他不曾記得，不記得三妹妹的模樣，不記得三妹妹與這位翼族少主是如何相識相戀的，更不記得她又是如何在花季之齡香消玉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