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倒逆

「搬來？」老闆娘一臉迷惑，「這貽香閣我已經經營了五年了。」

「中間沒有間斷？」吳牽追問道。

「沒有啊。」

肖念看著那些窗子的痕迹，朝吳牽點了點頭。

「多謝老闆娘，我們可能找錯店了。」

出了貽香閣，肖念和吳牽走著，當時吳牽記得自己也是同林青走出的貽香閣，那時眼前就是夕陽旌旗。此刻還是辰時，眼前依然可以望到晨光不見旌旗。

「這個出口不對。這家店不對！」

那時他們時從西邊向東走尋到的貽香閣，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從東邊向西走。

肖念聽吳牽解釋完，叫吳牽乖乖坐下，觀察自己的影子。

奇怪的事情發生，他們的影子由東向西轉了，也就是日頭往東邊去了！

肖念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道：「我們跌入乾坤倒逆陣法之中了，這裡的時間是倒流的。你以為我們是出了貽香閣往回走，實際上我們正在走向貽香閣。」

「那，那個老闆娘和那裡的的客人呢？」

「這是五年後的人間。」

「那我們呢？」吳牽問道，「我為什麼沒有長大啊？師父你也沒有變老……」

「被陣法挪移過來的人，怎麼會變老？」肖念笑道，「不過我們每過一天，都會徹底忘掉今天發生的事情。而未來將要遇到的每件事情，都是曾經。」

「難道這就是微涼閣主可以尋往生的陣法？」吳牽問道，他回想起了關於往生陣的事情，「微涼閣主似乎是個冷漠的生意人，陸西亭好像知道微涼閣主想要的是往生草。」

「你說微涼閣主會不會就是那個告訴風羽青木之魂奧秘的神秘人？」肖念突然問道，「否則那個神秘人為什麼會和風羽在地府相見？」

「所以呢？」吳牽木然問道。

「可是不應該，」肖念想起了風羽的話，「風羽怎麼一會兒認識一會兒又不認識？」

「不過師父，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個陣法嗎？」

肖念舉重若輕道：「只要我們什麼都不改變，不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過了五年自然就會回去的。」

「五年，師父你這也沉得住氣？」吳牽跳了起來，「你不會也不知道怎麼出去吧？」

肖念看著氣急敗壞的吳牽，靜靜道：「雖然這裡經歷的一切都不會成為我們的記憶，但是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五年後怎麼樣了嗎？比如說，五年後的你長高了多少？」

「說實話，不太想。不過倒是很好奇師父你老了多少。」

「為師，永葆青春。」肖念鎮定自若。

「那是成為司明，會斬怨念了嗎？」吳牽嬉笑道。

肖念反唇相譏道：「那要看你是不是還是不能用鎖憶筆。」

「不過，師父其實這些我還不想知道。」吳牽收斂起了笑容。

他想起來自己種豆芽的經歷，他曾經很認真地呵護，最後發現自己種的豆芽種子是死的。但是在等待豆芽長大的幾天里，他是真的很快樂的。如果有人當時直接告訴他這是些死種子，豈不是要連那幾日的快樂都剝奪掉嗎？

「我是個意志力薄弱的人，告訴我結果的話，我會放棄整個過程的。」吳牽認認真真解釋道。

「哪怕一天也不行。」他又附加道。

肖念低頭看著吳牽一張認真的小臉，第一次覺得，在那嘻嘻鬧鬧的表面下，真的有很多很多自己不曾關注到的真意。

和其光，同其塵。

果然是個天生有道骨的好苗子，肖念笑了笑，朝他點了點頭，有些讚許道：「達生達命，莫過如此。」

說著他帶著吳牽順著街市朝自己原來要想走的方向走了去過，道：「但是為了能出去，我們最好還是找到那個布陣之人。」

「啊，師父，你居然還要靠布陣之人。」吳牽有點不屑道。

「只因為乾坤倒逆陣的口是想要尋的往生之人原先與布陣人之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肖念搖搖頭道。

吳牽失望道：「那我們怎麼出的去啊？」

「乾坤倒逆陣只會讓能夠出的去的人進來。」肖念朝自己的鎖憶筆努了努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