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虎子話都忘了說了，目瞪口呆的盯著掉在地上的那半根黃瓜，彷彿預見了自己的命運。

李一凡把手裡的半根黃瓜叼在嘴裡咬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尤其是配上虎子這副驚訝的表情食用，味道更好：「虎子對吧？你知不知道，平時善良安靜的人，真正爆發了，擋都擋不住啊？」

在虎子眼裡，李一凡此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也聽不出一點兒情緒變化，就像個木得感情的職業殺手。

「姑奶奶，小的真的錯了，您不是書獃子，是小的有眼無珠，說錯了。」

「噗呲——」李一凡難得戲精一回，沒什麼表演經驗，不一會兒，就憋不住笑了出來：「你這人怎麼這麼有趣？我難道還能拿你怎麼樣？你剛才腦補了什麼畫面？不會是什麼血.腥.暴.力的吧？」

虎子把剛才腦海里出現的霸道總裁撲倒來暗殺他的頂級殺手的畫面揮去，搖搖頭一副寧死不招的樣子。

李一凡把手裡的菜刀放回廚房，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反正我本來就是個書獃子。只不過平時別人這麼說我的時候我都沒聽到罷了。我腦子不好使，當然就應該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啊。」

李一凡說的這些，虎子他們三人都不懂，或者更準確一點兒的說，都不理解。虎子平時的態度就是儘力就行了，反正有些方面是怎麼都比不過別人的，所以倒不如圖個開心。不過莫名的，虎子對李一凡產生了一些同情心以及敬佩。

「我媽習慣把我所有的空閑生活安排的滿滿當當——甚至連等公交的時間都會安排好被哪首詩，早上洗漱的時間也要被規定聽哪一篇英語聽力。她沒飛起來，非要讓我飛，讓我完成她的夢想。不過我這人就是笨，不管這麼努力都成為不了最好的那個。」

明月炒完最後一道菜，把酸辣土豆絲端出來，不過這次，連前幾次最翹首以盼等菜的虎子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只有李言久起身過來幫她騰出地方擺盤，沒有說話。明月也安安靜靜的沒有打擾，坐在沙發上聽好朋友講她的心聲。

「也是很可笑啊，我媽也只會覺得是給我安排的還不夠多，學習時間排的還不夠滿，我學的還不夠努力。就連老師，都只會誇刻苦又成績好的學生，我這種讀書讀傻了的書獃子，哪會被注意到啊。」

「我長這麼大，除了學習，還沒有過別的興趣愛好呢。除了明月，也沒有交到過其他朋友。我也想過，可能我就是天生不適合學習，我就不是那塊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學習，我還能幹什麼了，因為別的，我都沒接觸過啊。」

「其實我挺不甘心的，我媽沒放棄，她總幻想著有一天我能考出好成績，我也沒放棄，我也幻想著能讓自己的努力得到哪怕一丁點的收穫，幻想自己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幻想不再被定義成書獃子，而是學霸。畢竟，誰能心甘情願做個一無所獲的人啊。」

李一凡接過虎子遞過來的紙巾，輕聲說了一句「謝謝」，擦乾淨眼角的淚水，又變成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真是的，我說這麼多幹嘛，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活成了你想要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