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

靈獸

村長目光落在二娃身上,上下打量了會兒,看的二娃都有些不自在了,然後轉過頭朝秦父說道「二娃我從小看到現在,他跟那幫同齡小崽子相比心性更加沉穩,心思也更為縝密。雖說平時也闖點禍,搗搗蛋,但畢竟是個八歲的孩子。況且他那些搗蛋的鬼點子有時候想想還挺有創意。我從他身上看到了希望,就如我爹當初看我一樣。」說罷轉身走到我面前,伸手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但我跟我爹不同的地方在於我見過外面的世界,我知道我和他眼光的區別,也知道我和這孩子未來前景的區別。」

秦父還是有些不解「可是您老人家當初正值盛年,外出十數載也是一無所獲,二娃他一個孩子又能做什麼呢?」

「他現在做不了什麼,但將來一定可以。」

「即使他真如您所說的有些心思,但您又如何能如此確定。」

「就憑它。」村長揚了揚手裡的幼蛟。「我應該跟你說過靈獸的故事吧。」

秦父點了點頭。

「修行者多有專屬靈獸傍身,寄主戰鬥時可運用靈獸的力量助以禦敵。不同靈獸獨特的自身天賦又能給予寄主各方面不同的幫助,可以說修行者的上限一半看自身一半看靈獸。靈獸的資質差距也會造成寄主的戰力和修行差距。」

「您的意思是...」秦父差不多聽出了村長的意思。

「不錯,我想讓這小傢伙成為二娃的靈獸。蛟乃淺水之王,修行得道后更可入海化龍,乃靈獸中不可多得頂級資質。只不過蛟乃凶獸,生性殘暴,兇狠,輕易不可降服,若不是此蛟尚幼,我也是不敢有此想法。」

村長看了眼手中的幼蛟,似是想通了一切「陣法鬆動,蛟龍逆游,正巧為二娃所獲,又恰好是條未具兇相的幼年蛟。這一切都是天意,所以我說是二娃的福源。」

村長又踱步走近二娃身前,低頭輕聲問道「二娃,你年紀雖幼,但我知你心智成熟,我所說的想必你也大概聽懂了吧。」

「我,我明白爺爺的意思。」

「秦小子,你的意思呢?你願意讓你兒子為全村背負這破局的命運嗎?」

秦父不說話,眉頭緊皺,他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也不會順順利利,但他作為村裡的一份子,村子守護著他們家世代安穩生活了那麼久,他知道自己有責任為村子出一份力,只不過他沒這個能力,聽村長意思二娃有這個希望,他雖有意但畢竟只有這一個兒子,讓他踏上修行路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沉默許久,似是終於作出了決定,開口道「二娃是我的兒子,村裡人也是我的家人,村子更是我的家,我的兒子守護我的家人和我們的家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贊成,只不過踏上這條路就是一輩子,路是他自己的,我還是希望能尊重他的意見。」

村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二娃「二娃,為了村子,為了你爹媽,離開村子踏上修行之路,將來守護村子,你願意嗎?」

二娃抿了抿嘴,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他雖年幼,對於修行之事一知半解,但看今天這情況和自己爹都不反對,他只覺得這是一件正確的事,是一件能給村子,家人帶來幸福生活的事,所以哪怕自己不懂修行,哪怕過程千難萬險,他也願意親身一試。

村長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秦父雖面帶愁色,卻也滿意的摸了摸二娃的頭。

三人離開木屋回到了前院。

村長把手中的幼蛟遞給了二娃,「二娃,從今天起,它就是你最親密的戰友了,你現在沒有靈力還無法成為它的寄主,在你有能力之前就先與它嘗試培養感情。」

「老爺子,我們村幾百年來沒有出過修行之人,又該怎樣教導二娃修行呢。」

「這個不用擔心,當初我外出闖蕩之時雖不曾學習修行,但也結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修行者朋友,雖是多年不見,但多年來也常有書信往來,交情還在。我會儘快修書一封告知二娃修行之事,屆時定能給二娃找個修行之地。」

「對了秦小子,二娃可有大名。」

秦父尷尬的摸了摸頭「您老還不知道嗎,連我這個當老子的也沒有大名,我上哪給他取去...」

「行走大陸可不比在這樊花村,連個正名都沒有怎麼也不方便。給孩子想一個吧。」

「我這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除了這個寶那個娃的還能想啥,您老見多識廣,您受累給他想個大名算了。」

村長無奈的搖搖頭「你個臭小子,給你兒子取名還推給別人,罷了。」村長想了片刻后回道「當初離開之前我爹也給我取了個大名,單一個「有」字,意為有福,有運,有貴人,有天助。現在二娃也要步我當初的後路,這個字就傳給他吧,就叫秦有好了。你看怎麼樣?」

「秦有,簡單好記,又有您說的那些個內在含義,屬實不錯,二娃你覺著呢。」

二娃當然沒意見,兩個長輩在這哪有自己說話的份,況且本來自己就沒大名,現在有人給取了個現成的,除了接受想不到拒絕的理由「都聽爹和爺爺的。」

「好了,你們回去準備準備吧,一切順利的話三日內應該就有回應了。」

父子兩也不多待,告別村長后兩人回到了家,秦父把秦母叫到一邊,洋洋洒洒說了半天,秦有離的遠也聽不清,但他也知道一定是說關於修行的事,秦母先是一臉迷惑,然後越發緊張起來,最後竟一頭扎進秦父的懷裡大哭起來。

秦有看在眼裡,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他不知道修行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他只知道他最敬重的父親贊成那就不會是對自己有害的事,如果連最親近的家人都不信那還能信誰呢。

不過說是這麼說,對一個八歲又從未離開過家的孩子來說還是顯得有些殘酷了。

兩口子商量著宰只雞再燉點肉給孩子在家的最後幾日留點美好念想,秦有看著忙碌的父母,眼圈微微泛紅。

「算了,不想這些了。」秦有收拾下心情,又看了看手中捧著的幼蛟。「你真的能帶給村子下一個安定生活嗎?」

小傢伙此刻正盤縮著身子,雙眼微閉,愜意的趴在秦有雙手中睡覺,小小的身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還挺有節奏。

似是聽到了秦有的話,小傢伙緩緩睜開雙眼,微微抬頭看向秦有,「嗚」的一聲像是在回應著秦有的疑問,秦有感到詫異,剛想再說點什麼。小傢伙卻又閉眼睡去。

「唉。」秦有無奈,輕輕的把它放在自己床上,自己則躺在一邊休息。今天經歷了這些事他也有些累了,倒不是身體上的累,平時摸魚掏蛋的從早上玩到天黑他也不會累,只是今天父親和村長說的那些事讓他有些迷茫。想著這些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秦有被母親溫柔的聲音喚醒「二娃?起來吃晚飯了。二娃?」

秦有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窗外已經漆黑的天。

「都這麼晚了嗎?」秦有有些納悶,平時就算再累也絕不會睡過飯點的。

起身向房外走去,正屋內秦父正坐在飯桌前喝著小酒,看到秦有出來,面帶笑容的喚道「二娃起來啦,快坐下吃飯,你娘今天燒了不少好菜,平時都是咱爺倆想吃都吃不到的呢,你爹我今天也算沾了你的光了,哈哈。」

秦有看著父親強擠出來的笑容有些不自在,父親對自己從來都是吹鬍子瞪眼睛的,今天這般「溫柔」還是頭一次。

秦有走到桌前拉開凳子坐下,看著滿桌子平時吃不到的飯菜,心裡一暖。秦母還在不停的從廚房往外端菜。

等秦母忙完也就座之後,秦父招呼大家動筷。秦有剛拿起筷子,突然想到什麼起身小跑著向屋內走去,來到床邊低頭看去,小傢伙已經醒了,兩隻小腳撐著身子,正昂著頭瞅著秦有。

秦有小心的抱起它出了房。

「娘,給它也弄點吃的吧。」

「這個...」秦母有些為難「它吃什麼呢?」

「給它弄點魚肉吧。」秦父開口道「它是水裡生物,想必魚也是吃的。」

秦有聞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小心翼翼的挑出來刺,肉放在手心送到了小傢伙嘴邊。

小傢伙鼻子湊近嗅了嗅,又伸出舌頭舔了舔,似是覺得味道不錯,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吃東西的樣子有點像小貓。」秦母笑著道。

不知道是它飯量大還是餓了一天胃口大開,一塊魚肉很快就給它吃完了,只見它又昂起頭直直的看著秦有,好像在說「就這?你打發要飯的呢。」

秦有趕緊又拿筷子夾了一大塊,挑出刺此遞了過去。

見小傢伙埋頭吃了起來,秦有也坐了下來吃自己的飯。

「二娃,你記住,這東西是不可多得的奇獸,對於修行者的吸引力是巨大的。須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你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切不可輕易以其示人。」

秦有點了點頭。

「好了,快吃吧,多吃點」秦母邊說邊往秦有碗里夾了一大堆菜。

今晚是一個溫馨之夜,小屋內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享受著這最後的溫馨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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