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兩分鐘后四人兩妖分開,四人揍得氣喘吁吁,兩個妖怪被揍得狼狽不堪。
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哪怕是有靈力加持,兩分鐘持續不斷地高強度的輸出,也讓四人的身體難以承受,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
槐妖此時頭上的樹葉不知脫落了多少,樹枝折了兩根,樹皮掉了一地。藤妖也好不到哪裡去,臉上的花瓣掉了幾片,一隻眼睛被打腫了,整個妖暈忽忽的左搖右擺。
槐妖雖然看起來很凄慘,其實傷得並不嚴重,都只是一些皮外傷,它只是感到很憋屈,自己五百年的修為卻被四個靈力弱小的人類打得只有招架之功,那四人中還有兩人出手刁鑽專挑它手擋不住的地方打,真是太欺負妖了,它氣得罵道:「你們卑鄙,你們無恥,你們不講武德以多欺少!」
槐妖不說這話還好,這話音剛落,四人回復了一點點氣力,又是一擁而上開始了第二次毆打,這次持續時間要短一些,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四人二妖再次分開后,槐妖還想破口大罵時,藤妖托著它兩隻高高腫起的眼睛說:「老槐頭你五大三粗的揍就揍了,我細胳膊細腿的再挨打怕是要香消玉殞一命烏呼了啊!」
「你好歹也有近五百年的修為,怎麼這麼不經打?」槐好問道。
「你是一棵樹,我是一根藤,你是木本的,而我是草本的,咱倆能相比么?」藤妖凄厲厲地回道。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不是很聰明么,自稱木妖中的秀才,你快想辦法啊!」
槐妖的腦子在植物類妖怪中算是好的了,它在消耗不少綠色的腦汁之後,終於想出了辦法——既然雙拳難敵四手,那就用四拳來敵四手。槐妖發出了得意的「嘿嘿」的笑聲,伴隨著「吱嘎吱嘎」的聲音,一隻又一隻樹枝狀的手長了出來,加上原來的那兩枝一共有了八隻樹枝手。
突如其來的變故,柳詩青大感不妙趕忙說道:「快!趁它的手還沒完全長出來,去卸了它。」四人又是如前兩次那樣一擁而上,但是前兩次圍毆體力消耗有點大,這一次他們的動作要比之前慢了一些,以至於當他衝到槐妖面前,槐妖的手已經長出來兩隻了,它利用這四隻手擋住了第一波進攻后,又陸陸續續將剩下的四隻手長了出來,多出來六隻手的槐妖果然是戰鬥力飆升,與四人打得旗鼓相當。
戰況對於四人來說一點也不樂觀,他們的身體難以長時間承受如此高負荷的戰鬥,他們的動作漸漸地慢了起來。反觀兩個妖怪,它們妖力深厚,槐妖皮糙肉厚扛打能力強,藤妖機動靈活總在關鍵時刻進行騷撓,二妖逐漸佔據了上風。
槐妖現在雖然佔了上風,但是四人的威脅仍在,尤其是那個女娃娃,靈力最為深厚,拳腳最為犀利,對它的威脅最大,就算它現在八隻手也有好幾次差點被她破防。藤妖也看出來了這一點,於是它瞅准機會甩出了兩鞭子將柳詩青與其他三人分開,順勢整個身子從槐妖身上下來,又是閃電般的三連鞭將柳詩青逼退三步,藤妖對槐妖說道:「老槐頭,這個女娃娃歸我了,剩下的三個人你來搞定。」
「柳師姐!」岳少川喊了一句。
「不要擔心我,你們不要蠻攻,要想辦法找到妖怪的弱點,否則……」柳詩青的話被藤妖給打斷了。藤妖掄起它身上所有能揮得動的枝條不斷地向柳詩青打去,雖然打得沒有章法,但是勝在枝條多啊,柳詩青防不勝防,一路退守不得退入了一間房子裡面,藤妖也搖擺著枝條追了進去。
小房間裡面連著另一個小房間,無窮無盡。柳詩青一邊在房間中穿梭一邊思考著對策,而藤妖也不甘落後,兩根腳走不快,那就再加兩根,四根也還差點意思,它乾脆把枝條全部化成手在地上、牆上和天花板上攀爬前進,速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眼看著前面女娃娃越來越近,它發出了「啾啾」的怪叫聲。
藤妖興奮地說起:「我是一株噬血藤,最喜歡喝的便是人血,尤其是小女娃娃的血,那滋味妙不可言啊!前面的女娃娃別跑了,快停下來讓我喝一口!」
聽到藤妖的說話聲,柳詩青知道藤妖追了上來,再跑意義也沒有多大,她現在需要的是找到一間大小合適的房間,藤妖體型相對要大,空間越小它的活動就會越受限,當然也不能太小,不然那樣的話自己的活動也會被受限,所以她需要找到一間空間大小能限制藤妖而自己不受或少受限制的房間。說來也巧,她進了下一間房后發現房子大小挺適合的,於是她停下並轉身面對追來的藤妖。
「女娃娃哪裡跑,吃我一鞭!」藤妖鑽進房間后揚起手中的枝條便打,但是房子空間太小,藤妖的枝條在上揚的過程中打中了房子的天花板,「啪」的一聲軟綿綿地垂了下來。我不信!我再來一鞭!藤妖第二次揚起來枝條,但是結果和第一次一樣軟綿綿垂了下來。
柳詩青看到如此情況嘴角一笑,果真如自己所想,這間房子限制了藤妖的活動。
「八極劈山掌!」一聲嬌喝,柳詩青附著靈力的手掌閃現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又精又狠又准地劈在藤妖的臉上。
「哇」藤妖向後踉蹌了幾步,花臉上的嘴剛才挨實了這一記劈山掌頓時腫得老高了。
不等藤妖反應過來,柳詩青又是一記劈山掌,這一次也結結實實劈中了藤妖的花臉,一臉的花瓣落得乾乾淨淨。
「你太欺負妖了!」藤妖這次學乖了用枝條捂住花臉在背後說道。
柳詩青不答,自顧自地喝了一聲「潭腿」,她的小腳尖對著藤妖的支撐腿(枝條)左右就是兩下,藤妖吃痛,整個身子往下一沉,跪在了地上。
這時柳詩青想起了他爸爸對她說過的一句話,當時她爸正在和她哥切磋,也正如現在這個情形,她哥被她爸用兩記潭腿踢跪在地上,她爸回頭對著一旁觀戰的她說道:「女兒你看好了,接下來這一著就叫做『趁你病,要你命!』」說完一掌將自己的兒子劈倒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之力劈華山!」伴隨著這句的說出,柳詩青的右手上靈氣外溢在手指尖前形成了刀刃的形狀,這是靈氣的初級使用技巧——靈氣化刃!化刃后的手刀對著藤妖的腦袋砍去。
「啊!我要死了!」藤妖把所有的枝條都抱住了腦袋。一根接著一根枝條被靈氣化刃斬斷,但是柳詩青的靈力有限,在刀刃快要接近藤妖的腦袋時,靈力不足以支撐外放,刀刃消失,柳詩青不甘地退了回去。
藤妖嚇得膽戰心驚,剛才那一刀若是全劈實了,把腦袋給劈掉了,雖然不會死,但是沒有腦袋的話就無法指揮身體,那豈不是會被這小妞給拿捏得死死的。
一陣后怕的藤妖嗚嗚地哭道:「我們噬血藤都是雌雄異體,我是雌株,按你們人類的說法就是女人,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你不是女人,就算你是個女的,也是一個女妖怪,不要跟我套近乎!」柳詩青冷冷地說道。
「這麼沒有同情心,你怎麼不去死呢!」藤妖新的枝條從斷枝處慢慢長了出來,然後將斷掉在地上的枝條撿起往柳詩青扔去。
「嗖嗖嗖」柳詩青靈巧地閃過飛來的枝條。
扔枝條的效果讓藤妖靈機一動,它想:我的枝條不能抽了,但還可以戳和刺啊!它大聲怪叫道:「女娃娃看鞭!」說完兩根枝條向上揚去做欲抽打樣,其他的枝條除了支撐的外全部在蓄勢待發,只等女娃娃稍稍一分神就突刺過去。
果然柳詩青被這揚起的枝條給分了一絲絲的神,藤妖瞅見這一空當,四根枝條同時刺向柳詩青。
不好,上當了!反應過來的柳詩青忙調動靈力閃避,但還是沒有全部閃開,兩手臂上分別被藤妖給劃開了一條口子,鮮血不停的往外冒。柳詩清第一時間使用仙術治癒了手上的傷口,來自南斗仙宮的治癒術效果在天界也是有名的,不但傷口癒合了而且連個疤都沒有,只有那劃破的衣袖和衣袖上的血跡還昭示著這裡曾經受過傷。
「好美味的鮮血啊!」藤妖將沾有柳詩青血液的枝條送入到嘴裡感嘆道:「果然血里有靈力吃起來味道就是鮮美無比!」
「我還要更多,更多更多的鮮血!」藤妖嘗到了靈血的美味,如吸毒般瘋狂,所有的枝條能動的都被它用來刺向柳詩青。
柳詩青這次有了防備,靈巧地躲閃過一根又一根枝條,但是藤妖現在處在發狂狀態,一根比一根刺得更快,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有了,她想起之前岳少川使用過的大擒拿手,自己不是學過小擒拿手么,不如就這樣。
「喝——」柳詩青站定身體,兩手在身前擺出了小擒拿手的起式,她一手抓住一根刺來的枝條快速地打了個結,然後又抓起下一根在結上打了個結,就這樣把所有刺來的枝條全部打成了結。這一下藤妖傻眼了,它的枝條全部被捆住了動彈不得,轉身想跑被柳詩青把支撐腿結勾了起來摔在地上,接著兩根支撐的枝條也被綁在一塊,藤妖現在變成了一個藤球。
柳詩青直到現在才終於舒了一口氣:「妖怪你也有今天!」她將藤球轉了兩下找到藤妖的腦袋,右手再次凝出靈氣刀刃,看準方位一刀下去。
藤妖尖叫起來,眼見著就要腦袋搬家,就在此時異變突起,一根與它腦袋最近的枝條上突然長出一根刺來,扎入柳詩青手掌之中,柳詩青想撤出手掌,結果更多的刺刺入她的手臂,她痛得喊出了聲音來。接著藤妖打結的枝條紛紛自己斷了開來,從斷開處瘋狂地長出新的枝條來,新長出來的枝條迅速將柳詩青纏住,藤妖的藤條堅韌異常,柳詩青被纏得動彈不得。
藤妖被打得不成樣子的花臉迅速恢復了原樣,它得意地笑道:「這就是我的本命妖術——超速再生,我一開始就看出你是你們四人中最難對付的一個,所以之前受傷沒有恢復是我有意為之,為的就是等到這一刻!怎麼樣,栽我手裡了吧!」
柳詩青想拖延一下時間,說道:「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這個時候想起自己是女人來了,就在剛才你對我下殺手的時候可有想過這個?」藤妖將藤條纏得更緊一點說:「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不過這一切都是徒勞。你的血液真是太美妙了,我早就等不及了,啊哈哈——」藤妖的枝條上生出一根一根的尖刺扎入柳詩青的身體里,這一刻柳詩青痛不欲生,凄厲的慘叫聲響遍整個別墅。
「柳詩姐怎麼了!」陸琅玕聽到聲音後身子停頓了一下,這個破綻立刻被槐妖給抓住了,一樹枝掃了過去陸琅玕挨了個結實,被擊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壽岳二人急退,壽萬年扶起陸琅玕探了探鼻息,還好沒有死。岳少川問道:「你們把我師姐怎麼了?」
「當然是在折磨了,這個藤老婦最見不得有人比她漂亮了,現在她肯定是在把身上的尖刺一根根刺入到那女娃娃的身體里,先折磨個半死再吸食她的鮮血,哇哈哈……」槐妖也笑了出來,它心中甚至開始盤算起來,要想出更高超的廚藝來烹調眼前的三個食物,要不然對不起今天所受的傷!
「你!」岳少川齜牙怒目卻又奈何不了眼前的槐妖,槐妖五百年的妖力哪是他們用拳腳可以打服的!難道他們也要步柳師姐的後塵!
柳詩青的慘叫聲傳到了別墅外面,在大槐樹上游斗的二月和五月停了下來,五月說道:「看來裡面已經解決了一個人了,很快其他三人也要被解決了哦,二月姐姐!」
二月在羅剎面具里的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但是她緩緩地抽出了攜帶的唐刀,準備對著槐樹刺去。
「叮」五月的犄角擊中了二月的長刀,她笑嘻嘻地說:「想要救你的小情郎,我偏不讓。」
這會兒二月打出了真火,刀刀劈向五月的要害,五月也不甘示弱,犄角隨心飛舞擋住了二月的所有殺招,二人在樹上激烈交鋒起來。
此時帝都郊區,一座老房子裡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美婦臉色突然變青,在她面前的一排長明燈里,其中一盞長明燈開始搖擺不定並且慢慢暗了起來,這盞長明燈的燈座上刻著三個字——柳詩青!
「柳樽權你快給我過來——」中年美婦急切地喊道。
「什麼事啊,媽。」柳樽權嘴裡叼著一個雞腿快速地跑了過來,每當媽媽發出這樣的聲音,那肯定是出大事了。
「你自己看!」
「啊——妹妹的魂燈怎麼暗了!」柳樽權大驚失色,他把雞腿一扔說:「我現在馬上去!」
「把這個帶上!」美婦把一塊玉牌扔給了柳樽權,這是滴有柳詩青血液的玉牌,裡面有特殊的法陣,可以指示柳詩青所在的方位。
柳樽權接過玉牌,一邊跑一邊打電話:「喂!江哥,我妹妹有危險!」
「啥!咱老婆,不,咱們妹妹有危險!我馬上到!老地方見。」江累村把手底下正寫著的檢討一扔,飛奔去會合點。
在一間雅緻異常的咖啡廳里,穿著文質彬彬的風雨夕正在與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侃侃而談,不時逗得女人笑出聲來,他挑準時機掏出一個禮物盒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也是代表我的一片真心!」女人半推半就正準備收下這個見面禮,然而就在這時一聲電話鈴響打斷了這個曖昧的場面,風雨夕看到來見的人後很有禮貌地說道:「請容我接一個電話。」
女人示意沒關係,風雨夕劃開了接聽鍵,只聽到裡面傳來柳樽權急切地聲音:「夕夕快,我妹妹出事情了!老地方見。」
「什麼!妹子有事!好,老地方見。」風雨夕接完電話后,理也沒理眼前的女人,奪門而出瞬間不見了蹤影。
女人在咖啡廳里愣了半天,說好的只愛我一人,怎麼一聽到妹子就置我不理了!?我恨你,渣男!女人將風雨夕送她的禮物對著門口一扔狠狠說道:「風雨夕,風渣男,請老娘來喝咖啡還要老娘來買單!」
在別墅的房間里,柳詩青渾身上下鮮血直流,如同一個血人一樣,她感覺自己的精血在快速的流逝,神志也在慢慢地模糊起來,她似乎回到了南斗天機仙宮,師傅上生真君在她面前對她說:「南斗仙術天機主生,天機宮仙術的要詣便是與天爭機,奪天機造化為己用。」
「奪天機造化……」柳詩青在渾噩中喃喃道:「我不想死,我要奪天機造化,為——己——用!」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精血,我的妖力!」藤妖發現一個恐怖的現實,就是它剛才吸收來自女娃娃身體里的精血全都迴流了回去,不僅如此,連自身妖力也一併被這女娃娃給吸收了過去,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柳詩青吸收了妖力,面色變得潮紅起來,她的神志仍舊處在渾噩當中,口中無意識的念著:「奪天機,為己用……」
藤妖在柳詩青的反向吸收下,生機漸漸失去,藤條慢慢地枯萎,最後成為了一株干藤,徹底死了。
「這噬血藤怎麼死了,剛才還好好的。」五月在打鬥中發現了這個情況,她一招逼退說道:「姐姐咱們休息一會,繼續看裡面的好戲!」
二月這時也發現了藤妖的異狀,看來裡面情況發生了變化,她也停了下來,重新關注別墅里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