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跪搓衣板
吃罷了晌午飯,陳宇才在李氏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張家。
走在路上,陳宇腿腳發軟,只是走出三五百步,便有些乏累。
「耕地不容易啊,我這頭老黃牛,得多保重身體啊!」陳宇感嘆一聲,隨即走走歇歇,去了獅子樓。
經過兩日的裝修,獅子樓已然煥然一新。
一層處,多了一個小舞台,準備請些歌姬,時常進行些歌舞表演。
二層已經隔出來八間房,每間房可容下十人圍坐在一起,飲酒歡娛,足夠用了。
回到三層樓內,這裡也改造出2間大房,一間待客,一間充做卧房,床鋪都已經弄好。
趙四這小子,確實是個執行的好手,凡是陳宇交待下去的事情,他都一一落實好了,一絲不差。
陳六一大早,去辦其他事情,也是這會兒才來,跟在趙四後面,學習這酒樓運作事宜。
陳宇可是一早就告訴過他,這家酒樓,將來可是會交給他打理,所以這小子也是拚命學習,以免將來在他的管理下,出了差錯。
老掌柜姓趙,乃是趙四的叔叔,此刻酒樓換主,他也想著回家養老,只是卻閑不住,又返回來幫忙盯著。
「掌柜的,我那叔叔,您打算怎麼安排?」趙四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口。
陳宇笑道:「趙掌柜繼續兼著掌柜的,我不在的時候,這獅子樓還是他來打理。」
趙四一顆心放回肚裡。
陳六神色卻是有些異樣,只是沒說話。
陳宇瞧見他的不滿,呵斥道:「你小子才剛學習幾天,好好跟在孫掌柜身邊,用心學著,對了讓武大忙起來,等哪天都學明白,再交給你打理。」
陳六大喜,拍著胸脯保證:「大官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跟在孫掌柜身邊學習。」
陳宇想了想,又道:「裝修的差不多了,這樣吧,趙四,你往外發請帖,獅子樓後天,正式開門營業。」
陳宇揮手趕他走:「一定要安排好,不能出了差錯,明天我會抽出時間,挨個看看。」
見陳六還在傻愣著,便罵道:「還站著做甚,趕緊去辦,辦不好,我閹了你。」
陳六嚇得一哆嗦,屁股尿流的跑了。
陳宇坐在屋子裡,腦海中又過了一遍所有的事情,想想哪裡還有紕漏。
只是想了半天,覺得自己已經準備的挺充分,應該萬無一失了。
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的街道,陳宇豪情萬丈,只是轉念一想,自己費盡心思想著嫂嫂什麼的,便已花費出去甚多,只怕陳大戶知道了,怕是又要將他趕出家門。
此間無事,陳宇便下樓,準備返回陳家。
昨夜他一夜未歸,臨走時,玉兒那難看的臉色,他豈會看不出來,還得回家去安慰安慰。
讓趙四叫了一輛車馬,陳宇便靠在車廂內休息。
只是剛一進陳家的大門,陳宇便發覺家裡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玉兒也沒在,喊了半晌,都沒人理他。
「搞什麼鬼?」陳宇心中狐疑,只好起身去王氏那裡瞧瞧。
到了王氏居住的小院內,還未進門,便看見陳大戶跪在院子里,口中哭嚷道:「夫人,為夫錯了,你就饒過我這一回吧,不要將我趕出家門啊!」
是什麼情況?
陳宇看見陳大戶跪在地上,老淚橫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抹在衣袖上,嘴裡哭喊著:「夫人,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爹,您這是,怎麼了?」陳宇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大戶見他回來,便一把抱住陳宇的雙腿,抽泣道:你快進屋去勸勸你娘,讓她消消氣,不要將爹趕出家門啊!」
陳宇一頭霧水,這老頭幹了什麼事,竟惹得王氏發如此大的火氣。
陳宇想要攙扶著他站起身,陳大戶卻死活不肯,仍是跪著哭泣道:「大郎,你快去勸勸你娘。」
陳宇無奈,只好叫道:「爹,你倒是鬆手啊。」
陳大戶鬆開摟抱他的雙手,抬起頭,涕淚橫流,哽咽著說道:「大郎,你娘最疼你,快去勸勸她。」
陳宇只好推門進了屋。
呦呵,巧了,屋子裡也跪著一個人。
陳宇定睛一看,卻是王氏身邊的使喚丫頭晴兒,靜靜的跪在地上,垂著頭,不發一言。
再抬眼看去,王氏面色鐵青,神色不善的坐在那裡。
晴兒怯生生地站在她旁邊,低頭看著地面。
「娘,發生什麼事情了?」陳宇不明所以,他只是一夜未歸,怎地家中竟像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那老不死的有臉做,娘都沒臉說,這麼大歲數了,竟然干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簡直是,禽獸不如。」王氏破口大罵。
跪在地上的晴兒,嚇得是噤若寒蟬,頭垂的更低了。
陳宇有些明白過來了,又問道:「是不是我爹他,把晴兒……」
還未等陳宇說完,王氏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半身伏在桌子上,嚎叫著:「這日子沒法過了,娘這老臉,往哪裡放啊,這輩子怎麼會攤上這樣一個負心人。」
陳宇徹底明白了。
感情這陳大戶是人老心不老啊
肯定是昨天傍晚,趁著王氏和他沒有在家,將這晴兒給收入房中了。
老色鬼,膽子不小啊!
「娘,我看我爹在外面,跪的好像還挺享受的,乾打雷不下雨,眼淚都沒半個,不如給他加上一個搓衣板啊?」陳宇使壞道。
王氏一聽他這話,頓時覺得心裡更堵的慌,趴著的頭抬了起來,吩咐一旁的玉兒道:「快去,尋塊搓衣板來,讓那不要臉的老東西,跪著。」
玉兒怯生生的去了,只是臨走前瞅了一眼滿臉壞笑的張正道,心中不禁湧起感激。
如果昨天陳宇沒有將她帶著,只怕眼下跪在地上的人,有可能就是她玉兒。
這段時日,陳大戶有事沒事,總是私下尋她,她豈會不明白陳大戶的心思。
玉兒一想到晴兒姐姐被他糟蹋了,心中不免有氣,快步出了屋,尋了一塊搓衣板來,給陳大戶墊在了膝蓋下。
陳大戶見此,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心生恐懼,怎麼那小兔崽子一進屋,不僅沒能讓他站起來,反而膝蓋下邊,還多出一塊搓衣板,這他娘是誰出的餿主意。
陳大戶只跪了數息,便覺得膝蓋發麻,兩眼發黑,他年歲大了,禁不起這麼折騰。
更何況,昨天為了取悅晴兒,他可是拼上老命,還吃了兩顆私藏已久的小藥丸。
「夫人,夫人,我真是老糊塗了,你就原諒我吧。」陳大戶叫苦不迭。
昨天,他趁著王氏沒在家,瞅見那俏婢女晴兒,是越看越喜歡,是越看越愛看。
於是,借著膽子,強佔了她的身子。
哪成想,這事還是沒有瞞住,王氏第二天早上,便發覺了。
陳大戶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一輩子就娶了這麼一個母老虎,還沒能給他誕下一兒半女,自己想納個妾都不可以,這過的叫什麼日子。
再一想到,清河縣其他的大戶人家,哪個家中沒有個三房、四房的小妾。
陳大戶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委屈,只覺得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堵著他,喘不上氣來。
他大口喘著粗氣,只覺得天旋地轉,用手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幾下,又咳嗽了幾聲,還是不覺得好受,便更用力的捶了幾下。
於是,一口鮮血,瞬間噴了出來,陳大戶身子一歪,便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