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同一輪明月

黑衣人一路小心的向城內最是繁華的地段靠近，他趴在屋檐上關注著下方的動靜。

前院姑娘們的嬉鬧聲以及醉漢的囈語，堂前張燈結綵，空氣中瀰漫著的胭脂水粉混雜著酒氣，讓言念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此刻穿著一件黑色外袍，面目也用街上隨處可見的面具所遮蓋，此次出來她十分謹慎特意變換了幾次行裝。

「喲，這位爺，這天涼快進屋。奴家讓人添些炭火給相公烤烤火。」老鴇一見言念的打扮如此特殊，忙上前迎客。對她而言，出來做生意，什麼樣的怪事怪人沒有遇到過。

言念打扮的如此嚴實，她只當是言念第一次來這種煙花之地，怕被熟人認出來。

老鴇話音剛落，門口站著的鶯鶯燕燕都圍在言念身邊，有的更是上手去抓言念的手，言念下意識的避開。

「這位媽媽，可有20年份女兒紅和雄黃酒？」

撲了個空的幾名風塵女子有些不甘，更是在心中暗自較勁今晚非要將言念拿下不可。

老鴇臉上的笑容凝固，但還是掛著職業假笑，手上動作不慢，她推開了言念身邊還想嘗試挽住她的鶯鶯燕燕。

「有，自然有。」

「不知公子要幾壇？」

「四壇女兒紅，三壇雄黃酒。」言念察覺到了老鴇的異常，畢竟這暗號是自己和李叔定下的，也是第一次用。

「好好好，一會兒奴家就讓人送到公子房中。」

「紅蓮，你帶公子去天字一號。」

「切勿怠慢了公子。」

那名喚做紅蓮的女子十分慵懶的從門前的太師椅前起身，她臉上戴著半塊面具，另外半張臉雖說不上驚艷，但眉宇間的英氣和漠視一切的眼神，手中提著一個半空的酒罈，嘴邊還有未乾的酒漬給所有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更別提她的穿著打扮更像是一名男子。

紅蓮走到言念面前，什麼都沒說自顧自的朝著內院走去，言念見狀立馬跟上。

老鴇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言念則是對紅蓮產生了興趣。

聽到老鴇將人交給了平日里從不與自己等人多說一句話的紅蓮，圍在老鴇身邊的鶯鶯燕燕們有些不樂意，心裡縱是有千般不願，也沒人傻到真的去得罪紅蓮。

進屋后，紅蓮駕輕就熟的點燃了屋中的蠟燭。

言念坐在桌前，見紅蓮只是站在一側沒有絲毫想幫自己倒水的意思，她雖有迷惑但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給自己沏上了一杯水。

紅蓮察覺到言念有意無意的朝自己方向偷偷打量。

「我的本職工作就是配合老鴇，服從命令。而不是給人端茶倒水。」紅蓮的聲音低啞，又字字鏗鏘有力。

「李叔是你什麼人。」言念聽著她不卑不亢的回答，對她的身份越來越感興趣。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友非敵。

「李叔？」紅蓮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復如初。

她猶豫片刻，這才悠悠開口道：「是家師。」

言念驚訝的說不出話，看紅蓮的樣子也不過約莫十六七歲，竟然師從李廉。要知道李廉可是朝中數得上數的名將。

她有些擔心，李廉不會從哪個御史大夫家裡拐來人家小姐在這煙花之地當看門的。

「那令尊是？」

「你是來查戶口的？」紅蓮一句話懟的言念不知如何繼續。

「我去門口守著。」紅蓮可不管自己是否駁了言念的面子，她一向我行我素，除了李廉的話誰也不聽。

紅蓮走後，言念暗自苦笑，她這算是被嫌棄了嗎。

與此同時，蘇晚台正在寒風中挑燈鼓搗著什麼。

「好像磨多了。」

「這嘴怎麼歪了。」

「這頭好像有點大了。」

「這眼睛...」

「外頭天氣寒冷，夫人為何不進屋啊。」不遠處的夏春跟一名手捧著茶水的僕人正在關注著蘇晚台的一舉一動。

「夫人說書房是相爺最要緊的地方，怎能由得自己胡來玷污。」

「夫人和相爺的感情可真好。」

二人正在遠處聊著，蘇晚台從亭中一路小跑到二人面前，她不斷的搓著凍得微微僵硬的手指。..

「愣著做什麼，這夜可是還未寒到二位妹妹的心尖上？」言罷，庭院中只剩下還未反應過來的二人。

蘇晚台剛結束了最後的收尾工作，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想，想不到夫人也有這般俏皮的一面。」夏春身旁的小丫鬟顯然是從未被人言語撩撥過，紅著張小臉怯生生的說道。

「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道邊疆的戰事如何了。」蘇晚台站在窗邊，望著那輪周圍遍布烏雲的圓月，只得依稀看清輪廓。

「阿念，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就是親了她一口，讓她親回來便是，半天竟不見人影。」她也只是發發牢騷，她很清楚言念剛回來很多事情都要等著她去處理。

大街上，正朝家趕去的言念被剛衝破烏雲的月光所吸引，抬頭望著那輪明月，腦海中浮現出柳都月光下的那一幕。

一旁的紅蓮雖不解言念為何突然停下，但也沒有打斷她的回憶，耐著性子等著她。

她雖對李廉派自己保護言念有所不滿，可目前來看言念是她的上司。

「走吧，動作加快些。我夫人還在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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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可不算陰間，咳咳，我這可是為了讓早起的孩子有書看，讓晚睡的孩子感受到我與你們同是熬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