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想救他
雲兮心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熬個半宿，也得憔悴。
然而一抬頭，就對上了某人精神奕奕的視線。
好吧，你厲害。
「還好吧，就是有點兒擔心他。」
秦沐風下意識看了眼隔壁的方向，見燈亮著隨口問道：「他在嗎。」
「在。」
「我去找他談談。」
秦沐風的話音剛落，面前就橫出了一條手臂。
他半邊眉頭一挑，眼神中詢問的意味明顯。
「他才吐了血，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秦沐風的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沒再提過去看看的事。
「兮兒，你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雲兮沒有急著回話，反而拉著他的手，十指緊扣，帶著他一同在床邊坐下。
「啊沐，我有事沒告訴你，其實……我娘是寒鰩國公主。」
看著秦沐風驀然瞪大的眼睛，雲兮趕忙補充道：「這件事兒，我也是才知道的。」
「我娘留了個帶有生辰八字的木牌給我，我一直猜測它是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這樣的話點到為止就好，再說下去就有些多餘了。
秦沐風聽后眉頭一直不得舒展，心莫名的有些不安。
雲兮沒有注意他情緒的變化，還在自顧自的轉述著北辰宇說給她有關於原主娘親的過往。
雲兮說得越久，秦沐風心底的那股不安就越明顯。
結合白辰先前在御書房裡說過的那些話，他終於找到了不安的源頭。
「兮兒，你……是不是想救他？」
雲兮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我的意圖這麼明顯了嗎？」
心裡的猜測成了真，秦沐風的心狠狠一縮。
他一把抓住了雲兮的手腕，情急之下沒控制好力道，又恰巧抓在了北辰宇之前抓過的位置。
猝不及防的疼痛傳來，雲兮下意識倒抽了一口冷氣。
秦沐風察覺到異常低頭查看。
當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痕迹時，他燙手一般趕忙鬆開對方的手腕。
改抓為捧？
秦沐風動作輕柔的將雲兮的一隻手腕捧到了自己的眼前。
那虔誠的模樣，彷彿手中捧著的是什麼稀世珍寶。
他小心翼翼的將衣袖卷了起來，露出完整的深紫色淤痕。
索秦沐風一雙眼睛里裝滿了心疼。他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碰了碰：「疼嗎？」
雲兮長這麼大，活了兩輩子都不曾感受過這樣被人捧在手心裡寵著，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這感覺跟白辰給她的完全不同。
白辰的心疼和關心讓雲兮感到窩心，秦沐風的關心卻讓她覺得幸運，會讓她有一種實實在在被人捧在手心裡珍視的錯覺。
雲兮不想他太過擔心和自責，笑著回了句：「不疼。」
「都淤紫了怎麼可能不疼？」救人的話題被二人忽視了個徹底。
同樣的話白辰當時也說過，雲兮當時只覺得溫暖，窩心。
可如今再聽，心裡竟罕見的染上了些委屈的情緒。
是啊，任誰憑空被捏出這麼兩道傷，心裡都一定會委屈的吧。
秦沐風取出隨身攜帶的藥油倒出一點兒在手心裡揉了起來。
幾乎是他掌心貼上來的那一剎那，雲兮就瞪大了眼睛。
無他，太疼了。
疼得她忍痛忍得額頭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秦沐風心疼的不行，卻不得不狠心咬牙繼續手上的動作。
「乖，我知道疼，寶貝忍一下，忍一下就好。」
寶貝兩個字像是自帶魔力，雲兮竟真的硬生生忍下來了。
直到秦沐風收手，結束了這場堪比刑罰的治療，雲兮都忍著沒讓眼眶裡的生理鹽水落下來。
秦沐風心疼的望著她，獎勵般的在她額頭上貼了貼。
「寶貝真棒。」
雲兮突然就羞紅了臉，把頭垂的低低的不敢去看他。
天吶！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被喜歡的人叫自己寶貝會這麼羞恥。
「這麼疼都忍下來了，竟然沒掉眼淚。」
秦沐風忍著心疼故作輕鬆的誇讚道，殊不知剛剛雲兮忍痛忍得差點兒將內臉頰兩側的肉咬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呼出……
雲兮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舊事重提：「啊沐，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想讓我割心頭血去救一個素未謀面的，連親疏遠近都不能確定的，所謂的親人。」
該來的躲不掉，秦沐風用力的呼出一口，心口更堵了。
「兮兒，那是心頭血，不是簡簡單單的鮮血，那需要在心口上開刀，不是割腕就能做到的。」
雲兮知道他在害怕，在擔心自己，心裡有些暖，泛著淡淡的甜。
她認真的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秦沐風忽然拔高了音調，又突然消了聲。
雲兮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安撫著他的情緒。
「可我若不救他，他會死。他若死了，北凜上位就變得名正言順了。兩國邊境也必將再起刀兵。」
「所以……我要救北辰宇，並不只是單單因為他是我娘的親人，更是為了我們自己。」
「我只是個凡人，並沒有那麼高的憂國憂民的思想覺悟。」
「但我知道，我的夫君，你有。」
「我想讓你跟我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行走江湖，隱於山林，居于田野。」
秦沐風的心跳一下重於一下，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一把將人攬進了懷裡。
他承認，她真的懂自己。
他愧疚，他自責，喉嚨滾動，他咽下哽咽，想說一句對不起，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口。
一句對不起，太過單薄，也太過寡淡，不足以表達他心底虧欠之萬一。
他更知道，雲兮要的也不是他的這句道歉。
雲兮抬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安撫著他的情緒。
「我是醫者，手下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心頭血而已，又不是沒取過，很簡單的，根本不會有危」險。糟糕！
雲兮意識到自己失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有些懊惱自己快嘴的口無遮攔。
秦沐風抱著雲兮的手臂一僵，他將人放開，眼神複雜的看著一臉心虛的小女人。
「兮兒，你……」
雲兮見狀知道瞞不住，只好硬著頭皮破罐子破摔。
「哎呀！我就之前，為了給白辰解毒嘛。你也知道，那他是我哥哥，七世三生花的毒又那麼難纏，我總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