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人與少女
郊區的空氣中始終伴隨著一股泥土的氣味。
蘇南並沒有覺得多好聞，畢竟他已經聞了好些年。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寧願起床就聞到黃金的味道，雖然他也不清楚黃金到底有沒有味道。
還有鄉間的蛙叫蟲鳴，在蘇南看來都不如城裡的喧囂來得舒服。
走在小路上，蘇南仔細打量著一路上是否還有遺漏的證據。
他昨夜的收尾很乾凈，但是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坐上公交車，蘇南回頭望去，似乎隱隱還能看見遠處那棟簡陋的房子。
心裡沒有多少留戀，只是對未來更多的嚮往。
今天是隱龍符文學校的測試日，稱得上是隱龍符文學校，甚至全福安城每年最重要的幾個日子之一。
能入學隱龍符文學校的年輕人，未來都是一片光明，而在測試日當中大放異彩的，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在未來必然會成為「大人物」。
不過可惜的是學校並不對外開放，但是並不影響城裡人的熱情，學校外幾里地早就人山人海了。
哪怕是看一看能考進學校的人長什麼樣，圖個彩頭，再順便教育教育自己家孩子，都是好的。
畢竟等這一批學生畢業之後，他們大都能身居要職，成為普通人眼中的上流人士。
雖然本身這些學子，大多數都是出身在上流社會。
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車流，蘇南早有預料，所以他出門很早。
讓公交車師傅給開了門，蘇南在人群中遊刃有餘的向前擠去。
過了半個小時，蘇南終於快要到學校大門，他長出了一口氣，空氣中各種味道實在難聞，
「麻煩讓讓。」蘇南一邊低著頭，一邊繼續向前擠著。
「有毛病嗎？擠什麼擠？急著去投胎嗎？」
「我是學生，麻煩讓讓。」蘇南看著面前拿著攝像機的中年人淡淡道。
「學生？你？」中年人上下大量了一番，不屑的看著蘇南。「就你這樣也配進隱龍符文學校？」
中年男人指了指那些正在進入隱龍符文學校的學子：「看到了嗎？那才是隱龍符文學校的天之驕子，再看看你這一副營養不良的窮酸樣，你說你配嗎？」
「哈哈哈。」
「別這麼說，誰沒有夢想呢哈哈。」
「就是就是，我做夢也做過自己考進隱龍了哈哈。」
中年人的話引起了周圍的一片笑聲。
「乖乖在後面站著吧，來得晚就不要想亂七八糟的擠前面來，像你這樣的我今天就遇到好幾個了！」中年人搖搖頭轉過身去，繼續舉著攝像機咔嚓咔嚓。
蘇南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猛地向前一衝，透過人群的縫隙，一鼓作氣的衝出了人牆來到了空曠的校門前。
「唉卧槽！你個狗崽子想死嗎！勞資的攝像機要是摔壞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中年被蘇南撞得一踉蹌，差點沒拿穩手中的攝像機，開始咒罵起來。
蘇南並沒有管他，只是站在原地看了看莊嚴的校門，還有校門左右兩根巨大白石立柱之上雕刻的兩頭逼真的飛龍，隨後踏步向前走去。
中年人看著蘇南繼續往學校里走去，嘲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你以為可以矇混過關嗎？」
蘇南走到校門口，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保存得完好的證書，在經過工作人員的掃描檢測之後，第一次踏進了這所他夢寐以求的學校。
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中年人。
那種穿著洗得掉色體恤，臉色看起來就營養不良的貧民也能考進隱龍？
長平圖書館，一家在福安城並不算起眼的公共圖書館。
圖書館內，一名穿著普通，眼睛格外明亮，兩條麻花辮搭在身前，頭上別著一隻丑萌青蛙髮夾的清麗少女正在管理台前坐著，她的雙手撐著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嘴唇微嘟。
「在想什麼呢妮妮？」和藹的聲音響起，少女偏了偏頭，看著走來的老人。
「今天來看書的人真少呀。」少女的食指輕輕的點在自己的臉頰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今天是符文學校開學嘛，都去湊熱鬧了。」老人頭髮已經花白，手裡拿著一根拐杖，但是看起來卻很精神。
少女嘆了一口氣：「開學之後南哥就不能常來了吧？」
「嗯，那臭小子是有自己的目標的。」老人把手放在少女的頭上，「而且，我們也得回家了。檢測日可以不參加，但是總不能一開學就曠課吧。」
少女把頭仰了起來：「啊~真煩人，回去又要看到那些煩人的傢伙了！」
老人只是寵溺的看著自己的曾孫女，她口中的那些煩人的傢伙，一個個可都是首都有名的俊傑。
「老祖！要不我轉學吧！隱龍也挺不錯啊，在全國也能排個前五了！」少女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老人。
全國的符文學校也就五所啊妮妮，你這前五的含金量確實不高啊。
「妮妮啊，轉學你就不要想了，尼祿那老頭都把話放出去，說了要收你當關門弟子了，到時候你要是轉學了，他丟了面子，不找老祖麻煩都不可能咯。」
「沒事的老祖，你也不是打不過他對吧？」
老人笑了笑不說話。
尼祿，那傢伙怎麼說也是德西亞帝國排名的第一符文學校，以國命名的德西亞符文學校的現任校長啊，個人實力在整個德西亞也是名列前茅的，又有幾人能說穩贏呢。
「唉！」少女長嘆了一口氣，「那好吧，還是回去吧。就是可惜了，南哥也沒個手機號碼。」
少女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都是不可能實現的，作為自己家族年輕一代天賦最高之人，怎麼可能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只不過是心裡有些煩悶，所以才和最寵溺自己的老祖隨便說說。
「沒關係，如果有緣的話，總有機會再見面的。明年的五校大比說不定就能遇見了呢。」老人說道。
少女眼睛亮了起來，點點頭：「也對，明年大比的時候南哥肯定能來！」
老人看著少女深信不疑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自己這曾孫女，看著那些首都的天才俊傑們，一個個的都覺得煩人。但是不知道怎麼就對蘇南這小子情有獨鍾了。
偏偏還從不在自己這裡掩飾。
老人剛才說的話，也不過是在寬慰少女罷了，儘管他也挺欣賞蘇南的，但是也僅此而已罷了。沒有很高的符文天賦的話，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是努力也改變不了的事情。
就算蘇南的天賦還行，作為一年級新生，明年想要在有限的名額內參加五校大比，基本也不可能，除了自己曾孫女這種真正的天之驕子。
時間能沖淡一切，所以老人並不擔心自己曾孫女那一點點的情竇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