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真子
下完雨後的杭州潮濕悶熱，白蛇斜倚在欄杆上，搖著繡花輕扇，看著湖面靜靜發獃，心裡想著如何討官人開心。
柳聲煙光里，小青又偷偷跑來與歌姬亂舞，她喜歡這種喧鬧。
碧波蕩漾，常威二人乘著船到了錢塘附近，這裡人來人往，市場人聲鼎沸，叫賣聲，吆喝聲，吵架聲都混雜在一起，好生熱鬧。
下了船稍作打聽，二人就得到許仙的消息。
保和堂開門半月余，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早就在錢塘出了名，許仙更是最近的風流人物，名利雙收，還有嬌妻陪伴，羨煞旁人。
打聽了時間后，凌秋霞說道：「時間對我們不利，端陽節快到了，根據電影里的劇情，許仙會在端陽節被嚇死，白蛇也在這段時間發現了自己有身孕了。」
常威也是暗感覺不妙，時間太緊迫了。
凌秋霞眼神微冷：「破壞他們，要麼拖住許仙，要麼拖住白蛇，把時間往後拉。」
常威點點頭也想到了個主意：「讓許仙看清二妖的真面目？」
「不夠，電影里許仙知道他們是蛇妖后，也就害怕了一陣，最終還是沉迷在了酒色溫柔鄉。」
凌秋霞略一思考說道：「用輿論，許仙是一個書獃子，如果讓小青在大眾下現行，許仙定受千夫所指。」
常威皺皺眉，沉吟一會方才點頭，嘆了一口氣，心中念到：「不要怪我心狠，再說你們都是虛假的，回到現實，我自然還是那個善良的熱血少年。」
人性本惡，是社會、教育與規矩讓人心向善。但無限空間的出現，虛假世界的存在又解開了這些束縛，想要完成任務就只能拋棄善念。
凌秋霞繼續說著：「這個城裡有一個瞎眼的老道，我們可以藉助他的力量。」
常威點點頭，「好，我們尋他去。」
一個道士的蹤跡就很難打探到了，兜兜轉轉很久后，兩人也沒有打聽到具體消息，只能知道那個道士經常帶著兩個童子城裡轉悠，隔老遠就能聽到他的聲音。
常威轉向凌秋霞說道：「我們去道觀找找看？」
凌秋霞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杭州城裡，佛教昌盛，道教式微，道士大多遊方自立而生，業務也是繁雜，驅鬼祛邪，治病看命，扛著副招牌遊街竄巷，道觀更像是他們的客棧，這裡借宿一晚，那裡避雨一場，居無定所。
打聽了最近的道觀，二人出發。
等到了地方，二人也看見了道觀，在一座斜坡山崖之上。
環環繞繞的盤山路兩邊雜草叢生，二人走了約莫十多分鐘，才看到道觀大門，道觀屋頂顏色已經黯淡，還有一層陳舊的塵灰，從破舊朱紅大圓柱上依稀能當初的輝煌壯觀。
裡邊，有一位道士在打坐，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念些什麼，一副誠懇的樣子。
一座座神像雖然依舊身材魁梧，但早已失色，不見光彩。
見那道人還沒有察覺到兩人到來，常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誦經被打斷，道士還有些生氣，但一轉頭，看見是兩個陌生人，立馬來了精神，一臉笑容。
道士大概五十多歲，看著弱不經風，頭頂用一塊破布當髮髻綁紮成束，他一笑露出滿嘴黃牙：「居士，前來上香？」
常威搖搖頭：「找人。」
道士臉色立馬變得冷淡，轉過身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找誰？」
剛準備坐下，他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撞擊，
連忙轉頭，看到是凌秋霞用銀子相撞發出的聲音，他的眼睛看著銀子都發直了。
「一個瞎眼的老道士，身邊帶著兩個年輕童子。」凌秋霞開口問道。
道士眼睛還在跟著銀子走，嘴裡趕快說道：「知道，知道！全真子嘛！」
凌秋霞立馬笑了，指頭彈出一個小銀塊，繼續問道：「能帶我們找到他不。」
黃牙道士急忙接住銀塊，眼睛看凌秋霞都像看神仙。「能！」
凌秋霞晃了晃手中更大那塊銀子，說道：「找到人，銀子歸你。」
「能能能，您稍等。」
大黃牙道士笑得更燦爛了，常威都覺得他的牙包漿的有些反光。
道士急忙去神像底下一陣摸索，不一會，他拿出了一炷綁著黃符的香。
只見道士一狠心用力咬破了自己得手指，擠出一滴血滴在了符文上，嘴裡念念叨叨念著常威聽不懂的咒語，點燃了那柱香。
一陣濃密的煙香升起，似有指引一般，凝而不散，向外飄出。
黃牙道士讓二人休息休息，稍等片刻，自己則繼續回到香前，不停念叨。
大約半個時辰····
常威耳朵一動，聽見了遠處有些聲響，他走出道觀向下看去，三個黑點出現在遠方的樹林。
······
「師傅，前面有棵樹，向左。」
「知道啦。」
「師傅，前面沒樹了，快到道觀了。」
「好，你們前面引路，我順著你們的腳步走，要快，你們師伯危在旦夕。」
一個白眼老道，兩個十歲左右的孩童，三步並作兩步，狂奔在盤山路上。
常威：「····生猛」
不一會，三人就到了道觀門口。
黃牙道士也出來，指了指全道子，「居士找的是他么。」
凌秋霞點點頭：「對，是他。」，然後把銀子拋給了道士。
全真子聽到這些話，此時也覺出不對，疑惑的開口：「師兄，你沒事？」
黃牙道士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師兄能有啥事，就是肚子餓了些。」
全真子一拍大腿，怨道：「那您點命香作甚，我還以為你出了大事。」
黃牙道士點點頭：「是大事啊，師弟。」
「這裡有兩位非常有錢的居士，點名找你。」說完他又加強語氣重複了一下：「非常有錢！」
全真子動動耳朵，白眼也看向常威二人。
「內息悠長平穩，心脈強健有力，兩位怕都不是普通人吧，不知找老道何事？」
常威淡淡開口：「找你除妖！」
老道身體放鬆：「除魔衛道，義不容辭！」
左右護法童子也是自信的說道：「我們師傅可厲害了！」
常威繼續開口：「千年蛇妖。」
老道身體明顯又抖了抖：「你們也知道那兩個大妖？」
常威嗯了一聲。
「自然知道，找你也是為了除掉他們。」
老道面露困難的嘆了一聲：「唉，不瞞你說，老道也在為此事犯難，那來妖怪不知從那得了一串佛珠，她們幻化的道場有了佛息庇護，老道根本打不破，她們因為佛息本人也是對雄黃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凌秋霞站出來說道：「我們可以幫忙，引出青蛇，騙她喝下雄黃酒，但是我們打不過她，所以她現形后就要靠道長你了。」
「好！我們先斬青蛇，再殺白蛇！」老道激動的開口。
凌秋霞點點頭，沒好意思說老道根本打不過白蛇。
上山時倆人，下山時候已經是六人了，黃牙老道道號運機，也是有本事的人，全真子學的除妖捉鬼，他學的是天地符水，被凌秋霞以兩塊銀魚的價格打動，一起下山除妖。
一切準備就緒，就差一個讓青蛇上鉤的魚餌。
凌秋霞看向常威：「嘖嘖，這身材樣貌，蛇妖怎麼抵抗得住。」
幾人又回到了繁華的城中心，凌秋霞帶著常威先去置換衣物。
走進了一家布店，凌秋霞大聲喊道：「老闆，給我按照最帥的去打扮他!」說完就大氣拍出一條銀魚。
常威看在眼裡，學在心中，這種提前準備貨幣的行為可真是好用，可以節省大量的時間。
在銀子的魅力下，很快常威就換了一身古裝，
淡藍色的華麗錦袍，綉著金邊，針線細緻，加上年輕朝氣的帥氣臉龐，凌秋霞都有幾分看呆，只是常威頭髮很短，顯得有些彆扭。
「沒關係，臉夠帥就行。」
從布店走出后，天都有些黑了，凌秋霞帶著常威，找到了青蛇最愛出沒的青樓，把身上的銀子都遞給了常威，還帶有兩條小金魚，還有一壺酒。
凌秋霞叮囑道：「我和你一起進去就太惹眼了，你自己進去就好。」
常威點點頭，他也這樣覺著，拿著酒，他有點搖晃的走向了煙花樓。
兩個老道士遠遠地躲著，收斂氣息，怕驚到了蛇妖。
煙花樓不愧是這裡最大的循環之地，整座樓佔地堪比一個小村落，是一個建築群，從門外向里看去，花瓣鋪地，美人扶香，裝修奢靡，金碧輝煌，講究排場，追逐華麗。
兩個大漢看見常威搖晃走來，急忙要上前攙扶，一個眼尖的老鴇更是速度，急忙跑到了常威身邊扶著他：「你們粗手粗腳的，別弄疼了公子。」
常威憨笑，沒有答話，手裡大方的遞了塊銀子過去。
老鴇呼吸都急促了「哎呦公子，真是大方，快快請進，有什麼要求就直說，這裡應有盡有，包您滿意。」
「我要看跳舞，最···最熱鬧最火烈的！」常威又是幾塊銀子丟出，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得嘞，馬上給您安排。」
不一會，常威就被請到了一個粉色充滿蜜香的房間，有一百平大小，柱子上雕龍刻鳳，他躺在最高的主座上，各種吃食放滿，常威也順勢把手中的酒放在其中，向下看去，下面來了八個身穿薄紗的舞姬，兩邊也是美人音師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