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援兵
「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匪其醜，無咎。」耿耿亮右手一揮，五張符紙對準了月黑雁，「就算是可以吸收能量，應該也有個上限的吧？」
「哇哦。」月黑雁笑著讚歎了一句，「居然不走流程直接用大招嗎？」
「我不是一個喜歡走流程的人，一招定勝負吧。」耿耿亮雙手飛速結印。
一印，兩印，三印，四印！
這就是我現在的極限，五張四印的爆破！
赤色光芒熏紅了耿耿亮的青藍色衣衫，宛如岩漿在他身上流動。
「就讓我來焚了你！」
「那可不行。」月黑雁身上的一半的蠕蟲跳了起來，鑽進了手槍之中。那把黑色的手槍在此時此刻散發出了淡紫色的光輝，槍口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
這是力量與力量之間的對轟！沒有任何取巧空間！
「轟！」
一聲巨響，赤潮和蠕蟲黑光再一次撞在了一起，爆發出恐怖的能量浪潮。而在這場對決中，赤潮慢慢慢慢地便壓向了月黑雁！
「果然是有上限，畢竟還是不敢硬抗我這一招呀。」耿耿亮冷笑道，「就讓我在這裡把你幹掉，再去現實世界里找被重創的你吧！」
這一擊，將用盡我剩下的四成鏡光。
耿耿亮清晰地看到月黑雁改變了笑著的模樣，也帶上了嚴肅的表情。
看來他也沒那麼強！耿耿亮想著，手上結印不停，儘可能地繼續擴大自己的攻擊力量。
就在這時，他看見月黑雁笑了。
「我作為一個兵器使，擁有【黑色幽默】這把手槍，依靠它我不僅僅能提升自己的各項身體素質，我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別人的惡意。你那燕子師弟在發動【蒲公英紛紛飄落的日子】那一招之後，就已經被我藉機控制了啊。」月黑雁看著赤潮一點點逼近，從容地說道。
「嗯？」耿耿亮隱隱感覺一絲不妙。
「你以為燕子破不了你的水牢嗎？你太低估他現在擁有的這股力量了。他之所以不出來，是因為我希望他在一個更為關鍵的時刻出來給你致命一擊。」
「嘩啦！」
耿耿亮身後傳來水牢破碎的聲音！
糟糕了！燕子師弟！耿耿亮心中一涼，這一次真的防不勝防！
就在他這一慌亂之時，蠕蟲黑光登時壓迫過來，一改方才被壓制的局面，張牙舞爪地接近了耿耿亮。而與此同時，一拐再次夾帶著破空聲打向了耿耿亮的後背。
「嘻嘻嘻嘻！」蠕蟲們尖笑著，發出詭異的聲音。
萬事休矣。耿耿亮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次精神恐怕要大受傷害了。精神受損也就算了，萬一燕子師弟被這傢伙洗腦了……哎！那可真是太糟了！
「咕嚕。」
就在一拐一波要打到耿耿亮的剎那間，耿耿亮身旁的空間突然打開一個淡青色空間門，一個身穿青色襯衫的男人右手按著白色禮帽，迎著氣浪走了過來。瓦片嘩嘩地響著，衣擺飄揚間，只聽得那人用耿耿亮極為熟悉的浮滑語調說道：
「哎呀~已經玩到這個地步了嗎？」
曲不才……？耿耿亮驚喜之餘，左手停止結印，直接停止了赤潮的輸出，而與此同時——
「清晨的……」
曲不才摘下帽子，將帽子蓋在胸前，鞠躬彎腰。晨嵐從曲不才身上隨著能量波向著四周飛速擴散開來，很快將月光也掩蓋了。
「早餐店~」
「嗡！」
「喂！笨蛋不才！」蠕蟲黑光沒了赤潮的阻礙依然攻到離耿耿亮只有五米的距離，
而燕子的浮萍拐已經近在咫尺。可耿耿亮並沒有擔心這兩道攻擊，反而吐槽起了曲不才。
一個假人在耿耿亮身後彈射而起，擋下了浮萍拐的攻擊，拚命搖晃，併發出鴨叫般的聲音：「客官，要來個包子嗎？」
木桌木椅迅速生成，白磚拔地而起，屋檐疊放，轉瞬間一座鄉間的小早餐店憑空建築而出。蠕蟲黑光狠狠撞擊在了早餐店的外牆之上，不知為何，威力巨大的衝擊波卻打不破這小小早餐店，愣是被阻擋在了房外。
「轟隆！」
下一秒，寧燕子、耿耿亮、月黑雁、曲不才四人所立足的小巷旁屋檐轟然坍塌。須知小小磚瓦哪裡能撐得住一棟早餐店在它上邊長出來？自然是被瞬間壓垮！
「這是最後的鏡光了……」耿耿亮在下墜過程中嘆了口氣，雙手結印，一團火光登時包裹住了寧燕子，這是保護之火，目的自然是為了不讓燕子受傷。
「清晨鮮花上的露水~」
「嘩啦」就在寧耿曲三人要摔在地上的時候，一大簇一大簇的鬱金香破開了水泥地，綻開花苞，如彈簧床一樣接住了他們，緩衝了落地傷害。
啪嗒一聲，白禮帽蓋在了仰躺著的曲不才的臉上。
「哎哎哎？」曲不才便開始掙扎著拿帽子。
「砰砰砰！」月黑雁哈哈大笑著輕鬆落地，他是兵器使，身體素質自然非常厲害，從這個高度上落地是一點問題沒。一碰地面，三隻蠕蟲鑽進他的手槍之中。月黑雁瞄準耿耿亮，立馬連開三槍。
「清晨的我和頹圮的古牆~」
曲不才好容易拿下帽子拿下帽子，輕輕巧巧地丟出這一句話，一道古牆便在晨嵐之中若隱若現的出現，擋下了這三槍。
「真不愧是【黑詩】，居然能夠猜到我會在這裡。」月黑雁隔著古牆說道。
「……」古牆那頭無人回應。
晨嵐散去，古牆化灰，房屋倒土，一道淡綠色的傳送門一閃而過。
「跑了嗎……」月黑雁輕笑一聲，身後一黑色的旋渦浮起，旋渦前移將他包裹，隨著漩渦的壓縮，形成了一個咧嘴笑的笑臉，月黑雁也隨即在鏡界中消失。
現實世界，小巷中。
「噗通。」
燕子和耿耿亮不約而同地向後一個踉蹌后坐倒在地上。
「哈……哈……」在現實生活中短短的十五秒鐘里，燕子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此時的他只覺得宛如虛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喂，師弟你沒事吧！」耿耿亮此時也是頗有些疲倦，坐在地上喊道。
鏡光這東西，倘若在鏡界中使用的還剩一絲半點，對現實生活是毫無影響的，可耿耿亮剛才已經是把自己的鏡光用的一點都不剩了，因此在現實生活中他也會感到自己的精神衰弱了不少。
「沒，沒事……感覺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剛才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了。」燕子看著耿耿亮，抱歉地說道，「『我』就是一個旁觀者……完全無法左右自己的力量……」
說話間，燕子白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喂喂喂你這樣子真的沒事嗎！」耿耿亮大吃一驚。
「笨蛋來電話了！笨蛋來電話了！」就在這時，耿耿亮口袋裡傳來了曲不才的專屬鈴聲。他趕緊接了起來。
「對燕子而言一般來說是沒事的哦~最多就是有兩天不能動了~」曲不才在電話那頭說道。
「這能叫沒事嗎！還有，你早知道月黑雁會來？」耿耿亮扶額道。
「嗯~並不是早知道，我只是猜到師父會派你過來教育一下師弟，月黑雁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才想到或許他會來，所以過來確認一下哦~」曲不才說，「我幫你打了車，很快就要到了，紅色的，呃，車牌號是……~」
「你沒事吧。」耿耿亮打斷道，用很認真的語氣問道。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一下，「只是【朽化】了一點而已，我沒有用這種力量在鏡界里待很久呀~我的話沒問題的，你放心好啦~」
「你現在在哪裡？我把燕子送回家就去找你。」耿耿亮說。
「哎呀~這樣多不好意思~如果一個男人對我這麼關心我很難辦的呀~」曲不才說。
「……」耿耿亮直接沉默不語。
「那我等下回荏菽大豆事務所，你自己過來找我。」
「好的哦好的哦~」曲不才說道，「拜拜拜拜~」
「叭叭！」說話間，車頭黃燈橫射過小巷口，對裡邊的二人發出了催促的喇叭聲。
「看來鏡使界又要不安分了……這事情得和師父師叔說呀。」耿耿亮撿起身份證，扶起倒地的燕子，一邊往車子走去，一邊想著。
二人上車，車子開過，小巷又暗了下來。
一隻黑貓從巷子屋檐上竄下來，坐到了小巷的垃圾桶上，綠茵茵的貓眼直勾勾地盯著那把落下來的水果刀，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血紅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