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2進宮

「陛下……」

看到內侍急匆匆趕來，劉徹當即就皺了下眉，隨即輕呵。

「什麼事如此慌張！？」

內侍帶著一臉古怪的神色：「陛下，平陽侯府二公子帶著衛青在殿外等候了……」

「慌什麼！」

「陛下……」內侍略帶躊躇地湊近劉徹耳邊，隨之聲音細細響起。

半晌。

耳語結束的時候，劉徹臉上神色也變得跟內侍沒有多大區別了。

「你去帶他們兩人過來……」

「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子又在打算什麼……」

「喏。」

內侍退去，劉徹臉上的古怪就褪色為了絲絲笑意。

他也反映過來曹酩想做什麼了……不得不說，他倒確實是挺機靈……

就是不知道他這個機靈到底有幾分用途了。

不多時，來到面前的曹酩便帶著衛青一板一眼地學著以往自家老娘的動作拜了下去。

「曹酩見過舅舅……」

「衛青拜見陛下。」

劉徹眉頭挑起：「都起來！」

說完他就把注意力全部匯聚到了曹酩身上：「小酩兒，既然傷都好了你還作什麼妖？」

「又把手臂纏這麼嚴實，是想做什麼？」

雖然對於劉徹這種明知故問的行為打心底就極為鄙夷，但最終曹酩還是打臉上擠出來了一抹狡黠的笑：「舅舅，這不是之前咱就說過么！」

「難道你這就忘記了？」

一面說著他就沖著旁邊老老實實站著未曾抬頭的衛青努嘴。

這兒還有別人在呢！可不能隨便亂說！

傳不出去還好，若是不小心被傳出去了，誰都得挨訓。

老太太那邊不好交代！

劉徹自然明白，畢竟本來他也就只是想逗弄一下曹酩而已……

笑著伸手，沖曹酩隔空輕點。

「滑頭！得罰！」

說完劉徹就不再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衛青：「抬起頭來！衛青！」

他並不喜歡別人低著頭回他的話。

衛青老老實實抬頭，神色也是完全沒有任何變化，一如他走進未央宮的那一刻。

自從之前跟曹酩聊過後，他就已經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終究還是那麼一句……強者歷來不羈於眼下境況！更何況他現在學到的一切確實還太少了點……如果就這樣上戰場，能否出頭都不好說，更別說什麼實現理想了……

兩人目光交錯的瞬間，劉徹本來微微泛冷的眼神就緩和了些許下來。

這個衛青……很不同！最起碼跟朝堂上那些人比起來，確實有著太多不同！

下意識他就看了眼曹酩。

還是差那麼一點……不過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不錯！」

本來準備好的話，此刻也都被劉徹給咽了回去，而後就換了隨便一問：「從今往後，你就在我身邊任侍中吧！」

衛青絲毫不墨跡，直接一禮而下：「臣衛青，謝過陛下恩典！」

再瞥了他一眼后，劉徹就直接揮動了衣袖：「下去吧！」

這一幕別說那些內侍，就連曹酩都頗為意外。

畢竟劉徹的性子就那樣……

第一次見衛青，他怎麼會不打壓一番呢？難不成這人是想等沒有旁人在側的時候再打壓衛青？

滿是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瞅了一陣后，曹酩就被劉徹給瞪了一眼。

看啥？嗯？

曹酩當即老實。

沒辦法，今天老娘不在，沒人能幫忙阻礙一下劉徹那種習以為常的蹂躪……

雖然陽信公主在側的時候也沒有阻擋過就是了。

果不其然，等到內侍帶著衛青離開之後，劉徹就站到了他的面前，雙眼微眯著。

「酩兒，你剛剛看什麼？」

「嗯？」

曹酩當即信口胡謅道：「我就是在想……舅舅你難道就不好奇衛青擅長幹什麼嗎？就這樣給他授官……」

雖然他也清楚侍中這玩意兒究竟是幹嘛的……

說好聽點叫侍中，若是說難聽點的話，那就叫僕人。

屬於是從曹酩身邊到劉徹身邊無縫對接了，或許更慘，要知道衛青在曹酩身邊待著的時候可沒有干過什麼下人才幹的事情，可到了劉徹身邊……真不好說！

畢竟現在劉小豬還沒有開始組建內朝，他自己都還沒權，侍中這個職位也就別想能有某些建議權了，那完全沒有任何可能。

劉徹瞥了曹酩一眼：「那你來說說，他擅長幹什麼？」

「走，一邊走一邊跟我說……」

衛青擅長什麼現在並非正事，真正的正事應該是在長樂宮中！

這一點劉徹清楚，曹酩也一樣清楚！

故而對於劉徹所言他完全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當即就快步跟了上去。

「舅舅，上次你跟我說過要調衛青任侍中的事情后，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當時他就求我了一件事……」

劉徹似是無意地問道：「他求你什麼了？覺得做侍中辱沒了他？」

「還是說他不想被授官？」

曹酩當即咂了咂嘴巴。

好嘛……話都還沒開始說呢，劉小豬上來就是這麼兩句……很明顯，這人心中已經多了點兒火氣。

「那倒都沒有，他想讓我求舅舅你去把他放到軍中……」

「衛青說他想去打匈奴……」

「就他？」劉徹嗤笑一聲：「想打匈奴是好事，可若是沒有幾分本事，那他還不如好好留在宮中任一侍中……」

說到一半，他就驀然頓住，而後下意識低頭看向曹酩，聲音也在這一刻變得多了些許遲疑。

「酩兒你說這個的意思是？」

曹酩點頭，腳下繼續走著。

「就是舅舅你想的那個意思！」

「不過我不覺得他應該現在就跑去軍中，他應該去做的是軍中的統帥……領兵和跟匈奴拼殺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所以我就拒絕了他的請求……」

下一刻，他就抬頭笑著看向劉徹：「舅舅，你要不要回頭考校考校他？我感覺到的或許有錯也說不準……」

「行！」

劉徹並未多說，只是笑著應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曹酩說的這些了。

不過就算他沒聽進去那也正常。

畢竟要不是曹酩先知先覺，衛青在軍事方面的天賦恐怕直到現在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就連陽信公主，也是在他主動說起之後，才知道衛青天賦不錯的。

至於這天賦是哪方面以及天賦強弱這之類的事情……陽信公主更是一概不知。

自然，也就無從提及他人是否了解衛青了。

更何況是經常籌謀著攬權的劉徹，若非衛子夫，他連注意都絕不會注意到衛青這麼個人。

一路而行。

劉徹的聲音也隨之而起。

「待會兒到了太皇太后東宮那邊，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到時候一定記住，掂量好分寸……別太過！」

「知道了么？」

自然，曹酩也聽得出來他這意思。

戲可以演，也可以儘可能去演得更真，但注意好那個度，別太過。

畢竟劉徹的訴求從來不是整死老太太……就連以往的爭權，也僅是在爭取他應有的一切。

「還有，進去東宮了之後，問你什麼，酩兒你就說什麼，沒問你的東西……」

「我不說就是了！」曹酩咧嘴一笑：「舅舅你放心！曾外祖母這邊並非我所求，我就是想要讓之後我動手報復的時候她老人家別太偏心大長公主了……」

說完便是一頓，而後接上：「別無所求！」

「安心吧……」劉徹一邊走一邊毫不在意地擺手：「皇祖母她還沒到那麼偏心的程度……」

「只要你按照之前我說過的程度去做……」

「畢竟，你確實是受傷。」

說到這裡，劉徹就再度垂目朝他看了一眼：「別再有下次，明白么？」

「……」

當即，曹酩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有些僵硬。

足足一陣才緩和下來：「舅舅，我知道了……」

「還行……知道我是你舅舅。」

劉徹腳步一頓，隨即停在原地：「那個用了弓的射手已經抓到了……」

說完他就再度邁開步子動了。

「一切事情他都已經交代了，但卻多了一個人。」

「陳蟜……」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才過了幾日就叫你來？夜長夢多……你所做的事情之中錯漏太多，定罪結束之後，該死的人死了才能閉嘴。」

「就這樣你還想去做所謂的報復？」

直到劉徹聲音停下，曹酩已然是滿頭浮汗了。

按劉小豬所言，那個射手很有可能是很晚才離開的，而曹酩所做那一切他都看到了眼中……

想到這裡，他便倏然一驚。

若是如此……那館陶會不會已經知道了某些事情？

還要不要去坑這一把？

劉徹、曹酩兩人間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很快，長樂宮明顯已經近在眼前。

劉徹的聲音這才隨之而起。

「別想太多，等從長樂宮中出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不該那人知道的事情，她不會知道的。」

說完，他臉上表情就有了些許變化，曹酩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種憤怒中夾雜著無奈和不忍的神情。

「……」

當皇帝果然是要看天賦的！

就劉小豬這樣的天賦，要是他沒能坐上皇帝位，那才叫可惜了……

就是後世的影帝，估計在這一刻都要遜色不少吧？

下一刻，劉徹的聲音就在旁邊響了起來。

「你在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