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浮於事的部門

當初是小叔在這個城市打拚，我才來到這裡的。後來畢業想著來了至少有個落腳點，於是畢業就拿著行囊來到了這個浙南城市。我很多同學一畢業就去了北上廣深，雖然我們這樣的學歷去那些地方會很辛苦，但是我覺得年輕堅持下總能過好的。事實證明確實如此，現在十幾年過去了，我很多同學都已經是財務總級別了，而我卻空有一個名頭，並沒任何實質的東西，比如收入，比如經驗。這個城市是一個不太重視教育的城市，本地的每個人都熱衷經商。白天當老闆，晚上睡地鋪。似乎骨子裡的DNA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就是要自己當老闆。這裡很多的公司，很多的工廠，到處都是工業區。你甚至可以很輕鬆的尋覓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完全都不用掏出你的學歷證書什麼的，似乎你應聘表格上寫上本科、研究生啥的都沒人去非要你亮出證件證明，無人考究。

記得剛來的時候租住在一片工業區內，很小的一個房間。一個一百多平的平層估計房東都能給你隔出十個房間來，一棟樓有五六層的樣子。我記得那是07年，當時臨近畢業來的。我覺得這個房東真的是爽，不用上班一個月都隨隨便便月入上萬。你要知道那時候我工資才1500一個月，那些月入上萬的在我眼裡簡直就是神人般的存在。私拉電線，木板亂隔，那個時候只要和這些管理部門處的好，基本上消防這些人家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晚上一到10點下班的這個點，工業區的道路上、街道上都是烏央烏央的人群，各種稚氣未脫的殺馬特，長滿痘痘的小夥子，老氣橫秋的中年人。這簡直就是那個時候的一個縮影。鞋廠，服裝廠，包廠，只要你能想到的日用品什麼的都有工廠，而這些工廠需要的最多的就是人力。

各種大大小小的工廠，規模不一，基本上都是純粹的製造業，所以人力需求也基本上就是年輕點、手腳快點、不會可學。這些老闆都是本地人，操著很重口音的普通話，對於外地人他們是很排斥的，但是為了生產需求他們也不得不招大量的外地人。甚至他們有時候還會覺得哪些省市的人怎麼怎麼樣然後不要，然後有些省市的優先考慮。工廠老闆們基本上都有個4、50歲，學歷基本上也就是小學沒畢業，為了管理的需要會去設置一些管理部門。比如行政部，生產部，銷售部，財務部等等。在老闆的眼裡覺得工人就是生產部門管理，財務部門就是核算工資發工資，就是部門字面上最簡單的一些工作要求。我也是進來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沒有人事部，基本上吃喝拉撒給行政部管理，加工資勞動合同啥的都是找老闆的一個親戚，那個親戚是負責成品倉庫的。這一下徹底顛覆了我的基本認知。哪怕是這個企業發展了很多年，甚至規模壯大，也不一定會設置人事這個部門。畢竟很多時候老闆可能覺得人多嘴雜，甚至覺得我就能把你拿捏，好講話的加一點工資，不好講話的直接滾蛋，刺頭的直接不要，有點恃才傲物的多加點。

而行政也沒什麼學歷要求，老闆覺得行就行，基本上一開始應聘司機，保安之類的。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加，上進一點的升為行政經理進到大一點的公司，一般的在小工廠當個保安隊長當個行政經理啥的反正也足夠吃喝隨便糊弄一下員工。我見過很多的行政經理，要學歷沒學歷，但是嘴皮子都利索的很，當老闆面一套在員工面前又是一套。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我很少見到讓我佩服的。當然話也不能這麼的絕對，也許我「一葉障目，不識泰山」。畢竟很多大一點的企業我可能是不太熟悉的。但是我可以付責任的講一句，我接觸過的甚至是在我們工廠呆過的，沒一個是好的。最瘋狂的時候我們一年換了三個行政經理。沒有人事部，有時候這個行政經理覺得自己可以管好人資這塊，我都覺得好諷刺的事。你一個行政經理連員工日常企業日常都管理不好，還想著在老闆那裡「能者多勞」。就這樣看了這麼多年，也算是見識了這個崗位了。而且神奇的是這些人甚至都有一個小團體，都是打著行政經理的旗號。對於能力嘛，我只能呵呵了。覺得不是不尊重這個職位的意思，只是就我見到和接觸的發表一點我自己的看法。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