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可願1同登台
皇榜的前方有一座石台，石台不大，平日間無人打掃，也沒人敢上去。一陣風吹來，吹去上面的塵埃，露出古樸的檯面，其上刻著複雜而神秘的紋絡。
隨著悟道台的復甦，石台上，宛如實質台階投影一層層的堆疊而起，足足有三千階！一股厚重古樸的氣韻朝著眾人撲面而來。
這股氣息堂堂正正，浩瀚無垠，隱隱有聖賢之意，不少人顫巍巍的跪地不起，似在朝拜。
不遠處，齊鎮心有餘悸看著前方的石台，臉色蒼白無力，身體在輕顫。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直到又咳了一口血，這才好受一些。
這悟道台很是古怪，透著妖邪詭異，讓齊鎮心裡有些發毛。就在先前，他剛踏出半步，就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這叫聲凄厲無比，格外瘮人！
「這聲音……竟和自己一模一樣！」齊鎮心中訥訥道。
這讓他感到驚悚萬分，隨後冷汗涔涔！因為那聲音的主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隱約間他看到悟道台周圍有無數屍骨，齊刷刷向他看來，一起咧嘴，露出鋒利無比的牙齒，有如倒鉤。
齊鎮毛髮倒豎，瘋狂的調動血脈之力，連忙退走，這種壓迫感比沈雲來的更加直接，也更加強烈！讓他的根基都產生了一絲裂痕！
「少爺？」老者連忙上前，面色駭然道。
「無妨！休息一下便無事，只是心神被暫時的鎮壓而已。」齊鎮心有餘悸道，只是目光依舊冷冷的看著那道身影。
「難道我們真的要跟沈雲這瘋子比？」老者面露不甘的沉聲道。
「如果我哥再不來，我也只能去賭了，今日這悟道台透著些許詭異，沈雲未必能贏！」齊鎮陰狠道。
沒有絲毫理會齊鎮，看著眼前的悟道台，那道俊美洒脫的身影沒有絲毫畏懼，甚至眼中還帶有一絲熾熱。
跟沈雲相反，悟道台周圍，眾人皆驚愕失色，莫不敢言！
不少學子目光微顫的看著眼前的石台。就在剛才，那股威壓一出現，每一個人都心存悸動的感受到了。
不過，眾人感到心驚的同時也十分困惑，難道以齊鎮的天資竟然連第一道台階都上不去？聖賢的考驗竟如此艱難，恐怖如斯，讓人心存畏懼！
「馬萬騎馳過，劍槊相摩，始終有聲，聞者怛然失色！」一個老者顫巍巍的說道。
「樊老，您說那道威壓里有刀劍聲？！」一個年輕的後背驚聲問道。
「是的，不光有刀劍！更有千軍萬馬！我曾聽聞聖人一怒，伏屍百萬！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那位性樊的老者誠惶誠恐道。
阿鬼看著眼前石台，也是眉頭微皺，若有所思，隨後遲疑道：「為何我沒聽到刀劍聲？是因為我的學識不夠，聽不出裡面的道道？」
「所謂無知者無畏！每個人登上此台，看到的場景都各不相同，聽到殺伐聲是因為那老頭畏懼殺戮，而非你學問不夠。」阿鬼的耳旁，突然傳來了小乞兒的聲音。
阿鬼聞言，猛拍額頭，醒悟道：「原來如此！不是齊鎮的天資不夠，是他的心亂了。他心存畏懼，也就失去了登悟道台的資格。」
小乞兒紅唇微張，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阿鬼，美目泛起了一絲漣漪。不由讓人眼前一亮。
她隨後面色高冷，淡淡道：「還不算愚笨，齊鎮不是敗給了聖賢意志，而是敗給了自己。」
聞聲，阿鬼這才慌忙轉過頭，再次看到那張柔軟滑溜的臉頰，驚喜道：「你醒了？」
小乞兒揉了揉額頭，
十分不滿地冷哼道：「鄉野孩子，果然神經大條的很！」
阿鬼充耳不聞，接著笑道：「俗話說睹物思人，反過來，睹人亦可思物，這還多虧了你。」
小乞兒聽的心頭髮慌，嫃怪道：「貧嘴！」
阿鬼繼續道：「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知道天聖之主是個怎樣的人。一個敢於與仙同起的人，又怎可心存一絲畏懼呢？」
小乞兒看著眼前的少年，心裡莫名的生出了一股異樣的思緒。天下男子她見得多了，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聰慧別緻的少年。好像他燦爛的眸子天生帶著慧光，讓人不由心生喜歡。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微微泛紅，內心如同小鹿亂撞，羞澀極了！
「小兄弟，好悟性，好學問。」沈雲聞言，隨即轉身，讚賞道。
阿鬼面色羞赧，道：「少年初識字，已誦子虛賦。」
小乞兒聞言，面色不悅，咕噥道：「無恥之徒，又在賣弄。書讀的多，了不起啊！」
沈雲面露異色，笑著詢問道：「從何而來？」
阿鬼連忙道：「倦遊南昭間，郤踏江湖路。」
「來此做甚？」
阿鬼微微躬身，接著道：「此地逢科舉，遇君破朝霧。」
沈雲聞言，哈哈大笑，道：「暢快！」
他隨後看向阿鬼，目中的讚賞之意更濃了，朗聲道：「小兄弟，可願隨我一同登台？」
不待少年回答，他正色道：「我觀你秉性，悟性，心性皆為上品！你可願與我一同登台。」
青年目光清明，完全不在乎其身份，第二次邀請道。
「這沈雲是怎麼了，為何會邀請一個少年登悟道台？難道在他眼中，此人的悟性比齊鎮還高！」一個士族子弟驚訝道。
「想必這少年也有過人之處，只是我等無此慧眼，難識英才！」又有一人附和道。
似乎眾人都很好奇，這少年究竟能不能登上此台，哪怕是長安樂等人也好生期待。
「好！我願意！」阿鬼笑道。
他面色淡然，輕拂衣袖，隨後起身，朝悟道台走去。
少年的身影絲毫不顯雄壯，相反，身姿勻稱，略顯消瘦，目光明亮而清澈。
他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大男孩，陽光，青春，充滿了活力和無比自信！
「小心！」
小乞兒目光擔憂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後悄聲告誡道：「若是不行，就呼喚我的名字，我叫……萱瑤！」
阿鬼雙目微凝，若有所思，隨後認真對小乞兒點了點頭，他隱隱察覺出了小乞兒的不凡之處！
少年邁步而行，沒有絲毫停頓，掠過青年，竟先一步登上了悟道台，宛如清風細雨般踏上了第一個台階！
一切行雲流水，洒脫至極！
「果然！」沈雲讚歎道。如果阿鬼只是隨他身後踏入，他雖不至於失望，卻也在他心中落了下乘。
他隨後啞然一笑，也跟在阿鬼身後，二人一前一後，紛紛踏上了悟道台。
出現在阿鬼眼前的是一處蒼茫的大地，大地之上，孕育著無數靈界。
靈界中有日月星辰，有王超國度，也有村莊，河流。宛如一個個完整的世界，在那些世界的上空漂浮著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靈氣，散發著厚重威能，令他為之驚懼！
他沒有靈泉，在外面是感受不到靈力的，但在這裡他卻清晰的感受到了！
阿鬼興奮莫名，驚喜道：「這是莫大的機緣！倘若是我進入那些靈界，一定可以開闢出靈泉來！」
不知不覺間，阿鬼在蒼茫的大地上走了十多日，日行數十里，依舊看不到頭。直到第二十九日，他才踏足第一個靈界！
見到少年到來，那裡的人很是歡迎，詢問他從何處來。阿鬼告訴他們，他來自大疆，他們的世界外還有世界，人們都很駭然。
這裡的人們很熱情，準備好果盤和食物，邀請阿鬼住下，也順便給他們講講外面的世界。-
阿鬼允之。
這一住便是十年……
十年之間，與阿鬼臆想中的一樣，他成功開闢出了靈泉，凝成靈脈，修成道神，踏入了仙途。
阿鬼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仙人！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阿鬼勸人們與自己一同離開，畢竟靈界不是真實的世界，只是天聖之主開闢出的悟道台！隨時可能崩塌。那裡的人們卻拒絕了。
他們看著阿鬼，縷縷嘆息。彷彿阿鬼才是那個執迷者！
「窮年執迷不悟，認聲色虛幻故延留。元舊仙鄉道域，咫尺天地迢遙。」
阿鬼頭皮發麻，有一種被擊中心靈，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世界是否真實！
「噬魂！」
少年輕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心底最深處傳來了喃喃輕語聲。
此刻，右眼內，那四條星河以阿鬼的瞳孔為中心，相互間錯，在他黑色的瞳孔間，隱隱的浮現了一個古老至極的圖紋！
這圖紋顯露著無法形容的神秘與詭異，甚至連帶著整個靈界都引起了一絲細微的波動！
隨著四條星河不斷的旋轉，在阿鬼的右眼處，再度形成了一個細小的黑色的漩渦。
這渦旋一出現，彷彿整個靈界都化作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旋渦，旋渦的另一邊，是一道望不到盡頭的血海深淵。
其內鬼氣森森，幽火焚天，猶如煉獄！深淵彷彿張開巨口，朝著靈界一口吞來……
待一切消散后，阿鬼睜眼，他的眼前恢復清明，這是一片蒼茫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