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趙國公子。
七絕堂落腳點。
「新鄭的鐵匠鋪不少,不知姑娘想鑄何種劍?」一鬚髮皆白卻異常精明幹練的老者笑眯眯地看著韓洛卿。
此人正是七絕堂堂主唐七。
「比楚國長劍短一寸,厚度一模一樣的就好。」韓洛卿柔柔地笑著,「麻煩堂主爺爺了。」
「哈哈哈,太客氣了,老夫只是個下屬,衛老大獨來獨往,第一次帶人在身邊,我這就去辦。」唐七看著面前兩個年輕人,越看越滿意,笑呵呵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熟悉楚國長劍?」衛庄先開了口。
「嗯,我母妃是楚國人。」韓洛卿垂眸。
衛庄望著韓洛卿的表情沉默不語。
「獨來獨往,倒是符合你的性格。」韓洛卿望向衛庄,「你與這位堂主相識已久?」
「五年。」衛庄負手而立,難得多說了幾句,「唐七是老兵,離開軍營后在新鄭創立了七絕堂,未投靠姬無夜,做了我的情報網。」
「有所為有所不為,是位有原則的通透之人。」
「於弱者而言。」衛庄對上韓洛卿的雙眸,「太通透可會有性命之危。」
「只是個跟蹤的人罷了,現今新鄭城內的聰明人都不會動我的。」韓洛卿聽到衛庄的話輕笑一聲,擺了擺手。
「我沒說過有跟蹤。」衛庄挑了挑眉。
韓洛卿瞬間一頓。
「你中途加快步法多拐了條街,不就是為了躲避追蹤?雖半年前剛歸國不熟悉新鄭,但我又不傻。」說完表情淡然。
衛庄收回目光,情緒看不分明。
「趙國七公子來訪新鄭!趙國七公子來訪新鄭!停街整頓!」一小吏在街上大喊著。
「趙國七公子…」韓洛卿表情僵了下。
「韓趙之盟已是強弩之末,此時來訪,意欲何為。」衛庄認真道。
「趙國大概無所圖。」韓洛卿無奈搖頭,「他應該…是來找我的。」
「舊識?」衛庄眸光一暗,語氣低沉了幾分。
「之前在邯鄲偶然識得。」韓洛卿轉身向王宮方向走去,「我得回宮解決一下。」
衛庄未跟上去,停在原地,垂眸不語。
「衛老大,不跟上去看看嗎?」唐七從後面走出,緩步來到衛庄身旁,意味深長地笑著。
「把那塊隕鐵用了。」對於唐七的問題衛庄沒作回應。
「那塊罕見的隕鐵…竟用來給那小姑娘鑄劍?」唐七愣了下。
「劍柄用昆玉。」衛庄向紫蘭軒方向閃身離開。
唐七啞然,無奈搖搖頭,「怎麼連我剛得到的上等昆玉也瞞不住他。」
時至正午。
此時的宮內,韓王正為來訪新鄭的趙國七公子設宴,殿上眾人皆嚴陣以待,卻只見一俊俏錦衣翩翩少年郎眉眼含笑風流倜儻地走入大殿,還頗為恣意地搖著摺扇。
「公子只一人來訪韓?」姬無夜眯著眼睛,像是尋到了獵物。
「來看望舊友罷了,無須興師動眾。」少年只看了眼宴上自顧自喝著酒氣度不凡的韓非,走到韓王面前站定,行了一禮,從頭至尾不曾給過姬無夜半個眼神,「在下趙國趙北奕,拜見韓王。」
姬無夜被趙北奕無視,面色瞬間陰沉了許多。
「公子遠道而來,不知舊友為何人?」韓王笑呵呵地問道。
「晚輩舊友乃是貴國洛卿公主,不知她現在何處?」趙北奕溫和一笑。
韓非終於抬起頭將趙北奕審視了一番。
「小卿兒?這…」韓王猶豫了下,心裡多了些盤算。
「公子是如何與小卿兒成為了舊識?」四公子韓宇有心結交趙國,藉此與趙北奕攀談。
「敢問閣下是…」趙北奕回過頭。
「在下韓宇,族中排行第四。」
「原來是韓四公子。」趙北奕此時清楚感覺到殿外的腳步聲,他勾了勾唇,擲地有聲開口道,「實不相瞞,在下於邯鄲初見洛卿公主,只驚鴻一瞥便一眼萬年,傾慕洛卿公主已久,此番於趙實在難忍相思之苦,特來一見。」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韓宇看了眼皺起眉頭的韓王,沒敢接趙北奕的話。
「趙公子當真清閑,邯鄲至新鄭將近六百里,只為一見…未免令洛卿誠惶誠恐。」韓洛卿走入大殿,看到熟悉的趙北奕淺淺一笑,眸中閃過半分狡黠。
「是啊,在下甚是清閑。」趙北奕也不惱,輕笑一聲,轉身看向韓王,「韓與趙風俗不同,晚輩首次來韓不識風土人情,不知可否邀請洛卿公主做個嚮導於城中遊玩幾日?」
「啊?」韓洛卿有些疑惑地看向趙北奕。
「趙公子首次來韓,我們確實當盡地主之誼,卿兒平日里最是貪玩,便領著趙公子去玩玩,算是為韓趙之盟錦上添花。」韓王思索了一陣,開口將此事定了下來。
察覺到韓王想通過和親來挽回已然破碎殆盡的趙韓之盟,韓洛卿抬眸看了眼殿上韓王,心一寒。
「既是父王開了口,那洛卿便應下來了。」韓洛卿淺淺笑著,「不過,洛卿想向父王討要兩個人做護衛。」
「哦?說說你看中了何人?」
「是姬將軍麾下兩個侍從,一名墨鴉,一名白鳳。」韓洛卿不等眾人回過神來,便有些孩子氣的開口道,「卿兒自上次被賊人擄走受驚,便一直心中不安,父王若要卿兒陪同趙公子上街,必須有兩位高手護衛,姬將軍國之棟樑,麾下人才濟濟,定是不缺這二人的。」
姬無夜此時此刻完全黑了臉,剛要開口拒絕,就被韓王的話堵了回去。
「這樣啊…姬將軍麾下可確實有此二位高手?」
「回王上…有。」
「那便將人送與小卿兒吧,事關韓趙之盟,姬將軍必是知曉輕重之人。」韓王看出姬無夜臉色不好,語氣卻說的不容拒絕,尤其是在外國來訪的面前。
「臣那兩個下屬皆生性不服從管束,萬一傷到了公主,可就得不償失了。」姬無夜看向韓洛卿,面色陰沉威脅道。
「姬將軍多慮,洛卿好歹是一國公主,若是連兩個侍從都不能收服,便也就不能服眾了。」韓洛卿仍舊淺淺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