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雨越下越大，夾雜著風灌澆在身上，肖啟鳴感覺從頭冷到腳，從來沒有過的難受，雨傘丟在他腳下他也視而不見，就這樣看著遠處跑走的那個人，雨也似乎將她和他隔離開一樣，拉起層層屏障，模糊一片，看也看不清。

她說：「我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的事。黎喬留下的話像輛疾馳的列車將他碾得稀巴爛，毫無保留的心此刻生疼生疼。從來沒想過這大概就是最殘忍的回應。

肖啟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腦袋像被轟炸了一樣昏昏沉沉，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推門進屋的時候肖啟鳴的爸媽嚇到了說著晚飯後出去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淋成這樣回來，匆忙的拿浴巾熱水。

肖啟鳴低著聲音說：忘記帶傘了，便皆自上樓了，肖媽媽還在後頭念叨著。他也充耳未聞般進卧室洗手間打開噴洒。任由冷水噴洒在臉上頭上，如果這樣能讓人清醒的話，感冒也沒關係。

肖啟鳴真的感冒了，一連幾天發著低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上課下課，看似埋頭苦讀，實際竭力掩飾內心破碎不堪的情緒。他想著這樣也好，沒有力氣可以想那個人了，再過不久，他上了大學，遠離這個地方慢慢就忘記了。只是要多久，他也不知道。第一次迫切高考快點來。迫切上大學進入新的生活。

黎喬第二天下樓的時候看到自己那把傘在路邊已經破爛不堪了，她站在傘邊許久，腦海里略過肖啟鳴全身濕透的樣子，和自己將傘遞給他然後叫他以後別來找她再然後倉皇逃離的自己。她從來不是個狠心的人，只有趕緊離開才能看不到別人受傷的眼神。

她彎腰撿起傘，幾支傘骨赤裸裸露在外面收不回去，她索性直接將它放置垃圾桶一旁。

生活似乎回到之前，平凡而安靜，日復一日。好像有什麼改變了，又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似的。

張顏峰是第一個發現肖啟鳴反常的人，剛開始以為是感冒發燒才陰陰鬱郁，但是一連好幾天過後，燒退了，剩下咳嗽還是一副黯然無神的樣子。

這天下課張顏峰拉住他問他晚上要不要打球去，肖啟鳴頭也不抬說不去，累。三個字打發了，張顏峰覺得肖啟鳴更不對勁了，便問：「失戀了？」

肖啟鳴收拾著課桌上的書用沙啞的聲音說：「沒有戀，哪來的失」一句話說完倒咳嗽起來了，他朝自己胸口用巴掌拍了兩下，不知道是咳嗽疼還是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

張顏峰覺得有些愧疚，這陣子天天跟張莉莉黏在一起倒也沒去關心肖啟鳴的心情，猜想估計也是和那個大姐姐有關係吧。於是想了想說：「要不咱們去卡拉ok？」

肖啟鳴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張顏峰尷尬摸摸頭：「哈哈，忘了」

肖啟鳴無奈：「你還是趕緊去約會吧，你的女朋友都找上門來了。」張顏峰順著他的話回頭看才發現張莉莉在門口正朝他揮手呢。於是張顏峰不得不又要去赴約了，走之前拍拍肖啟鳴的肩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安慰的話聽起來倒是有些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