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魯班教
送完師父和木婆婆出門后,我把鬼夫妻裝進天皇號令,拿起法尺準備出門找張虎。
「小姐,我跟你一起去吧。」阿龍叔從廚房出來擦了擦手說道。
我來了以後,木婆婆心情好叫我丫頭,心情不好喊我死丫頭臭丫頭,阿龍叔一直叫我小姐,剛開始我還挺不習慣的,現在倒是習慣了,小姐這個稱呼對我來說,就跟爺爺喊我囡囡一樣,都是重要的長輩對我的稱呼。
「也好,阿龍叔,就辛苦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想到我雖然會一點點拳腳功夫,但畢竟是個女孩子,阿龍叔跟我一起去更有震懾力。
我和阿龍叔直奔張虎家裡,一推開門就傻眼了,裡面的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早就人去樓空了。
「看樣子他已經跑了。」
「小姐,那怎麼辦?」阿龍叔撓了撓頭。
我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然後去了張虎的匠房,一進去我就被震懾到了,裡面有十個大型玻璃罐,全都灌滿了不知名的液體,玻璃罐下方被一根管子連接,管子的盡頭被放在了一個陣的最中央。
駭人的是,有八個玻璃罐裡面都裝了骨頭和一張完整的人皮!看樣子是被張虎折磨而死的女童遺骸。
被溶液浸泡的人皮皺皺巴巴的,有一個都貼在了玻璃上,看著這個場景就知道她們生前遭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他簡直是個畜生!」阿龍叔跑進來看到這一幕,憤怒的攥緊了拳頭,他的眼眶也竟然紅了。「小姐,一定得找到他!這些女童……」
我朝著阿龍叔點了點頭,女童的遺骸在這兒,但魂魄被帶走了,只剩下幾天了,張虎一定會繼續尋找剩下的女童。
我迅速回想起北珺的幼兒園與孤兒院,市中心的幼兒園顯然不可能,能在北珺市中心讀幼兒園的,都是有錢人的孩子,那些幼兒園的防範措施自然也做的比較好。
那他要不就是在孤兒院附近,要不就是在城中村的幼兒園附近。我想起來張婧曾經說過,她小時候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本來住在城中村,後來她媽媽去世了,張虎才帶她搬來這裡做生意。
「走,阿龍叔,去這附近的城中村。」
「可是,小姐,這附近大大小小的城中村可有二十多個。」阿龍叔撓了撓頭。
我想了想,轉到卧室,有一雙張虎的鞋放在那兒,裡面還有一隻襪子。
我捏起那隻襪子,真……臭。
「嘖,小姐,這襪子比我的還臭,你拿他幹啥。」阿龍叔進來看到我拿著襪子皺了皺眉說道。
「阿龍叔,我要用這隻襪子施追蹤術。」
我把襪子放到桌子上,手上掐了一個尋人訣,「遠去朋友,接我號令,調到天兵天將,地兵地將,神兵神將,官兵官將,五雷神將,符至則行,今有張虎,尋他有急,急急如律令。」
桌子上的襪子突然飛了起來,「走。」我和阿龍叔跟著襪子跑到了最近的一個城中村。
襪子在一個院子前停了下來,然後落在地上恢復了原樣。
「是這裡沒錯了。」我看著眼前破舊的院子,從院子上方飛來了一隻紙鶴,看到我們便又飛了進去。
「走吧,張虎知道我們來了。」這是魯班教里最簡單的一種術法,準確來說不止是魯班教會,其他各大門派都有,可以利用紙人、紙鶴等來探路或者打探消息。就像道家,也可以把自己的一魂寄予動物身上,以此打探消息而不引起敵人注意。
我推開院門,院子里雜草叢生,看樣子已經荒廢很久了。
「咳咳咳。」屋裡傳來了一陣咳嗽聲,不一會兒,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是張虎,但又跟上次見到的他不一樣。
上次見到張虎時,他還是四十多歲精壯漢子的模樣,正值壯年,黑黢黢的渾身肌肉。可現在,這才兩天的時間,他迅速的消瘦了,形如枯槁,甚至背也有點佝僂,如果單看背影,至少得有五十五歲以上的年紀了。看來我身上那條龍破了他在我身上下咒的同時,還重傷了他。
張虎陰冷的看著我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找來了。」
然後轉身朝著屋裡走去,阿龍叔也毫不客氣,推開門就跟著張虎進門了。
只見張虎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對小紙人,左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然後朝著他們吹了一口氣。屋子裡立即冷了好幾個度,窗戶也被風吹的砰砰作響。
那紙人突然就活過來了,而且變得與常人大小無異,他們口中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那紙人放在手心裡的時候還是小小的兩個,看上去有些可愛,這突然變成了成人大小,而且裝扮的跟唐朝的花妓似的,慘白的臉,殷紅的唇,眉毛還是峨眉,跟如花似的……
紙人繞過我們,竟然去廚房提了兩把菜刀就朝著阿龍叔劈了過去。
阿龍叔一腳踢倒了紙人,但紙人竟然直愣愣的又彈了起來。眼看阿龍叔就要招架不住了,一個紙人繞過阿龍叔朝我走來,那紙人移動速度很快,我連連向後退去。
「嘿嘿嘿,既然你阻止了我復活我老婆,那我也不活了,你們倆給我當墊背的吧!」張虎獰笑著。
我掏出一張引雷符,朝著紙人身上扔去,同時手裡掐訣,「大膽!杳杳冥冥,天地昏沉。太上台星,應變無停。祛邪縛魅,保命護身。雷公電母,見此陰魂,立斬無赦,破!」
那道符自動朝著紙人身上飛去,不愧是師父親自煉製的!
一聲巨響過後,那引雷符化作藍色火焰,一下就把紙人點燃了,一會兒的功夫,紙人便化作了一團灰燼。
我又看向不遠處另一個跟阿龍叔打的難捨難分的紙人,又摸出一道符,把它也毀了。
這情況讓張虎大吃一驚,「呵呵呵,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說著,他手裡又掐了一個滅煞訣,往自己腦袋上拍去,口中念念有詞,「我來陪你了,來陪你了……」
「他這是?」阿龍叔看著張虎慢慢倒下,疑惑的問道。
「他作惡太多,身上煞氣太重,從某種程度來說,他自己也是一抹煞氣,他這是在自我了斷,報警吧,阿龍叔。」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走之前也折了幾個小紙人,替我們打掃乾淨現場的指紋之類的東西,打掃乾淨后,他們就會自動焚燒。
「好厲害啊小姐,您這手藝要是被謀殺犯知道了,這不得……」阿龍叔在旁邊激動的嘰嘰喳喳。
「阿龍叔,我修道修的是正道。而且,利用這種方式作惡,是要遭到反噬的,不僅死了要下十八層地獄,以後也只能墮入畜生道。」
為了避免阿龍叔說錯話,我還是拿起電話給警察局打了個電話,「喂,您好,警察局嗎?我們這裡發現了一個拐賣兒童的販子,對,在xxx城中村……」
這時,我全然沒有注意道,遠處的張婧在惡狠狠的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