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滴！」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請各位考生抓緊時間答題！」劣質廣播發出的聲音刺得陳晨頭疼從夢中醒來。
至少在監考老師眼中是這樣的。
「高一數學入學測驗」八個大字撞入陳晨的雙眼。難道我在做夢，我後悔到做夢都在刷題！
陳晨不禁扶額苦笑，摸著卷子愣神。
「滴！」
「您好！我是做題家系統。您的目標是高考狀元！」
隨著機械音消失，陳晨的眼中出現了一行小字。
「高一數學入學考試001。目前分數不達標！」
做夢還真奇怪。我昨天喝了六瓶啤酒，確實有點多。不過，能再看老班一眼也不錯。畢竟自己連畢業同學會都沒去。
陳晨沒管腦中奇怪的機械音，趴在桌上靜靜的看著老班微白的雙鬢和小肚腩。高考結束后，聽說老班因為楊軒冬考陞官了。
其實，他們那一屆都考得不錯，除了陳晨。
張旭輝皺著眉圍著陳晨走來走去，看他絲毫沒有動筆的跡象后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有的同學，不會也不要放棄，考試不能睡覺！能保證做的全對嗎？」
聽見老班熟悉的話，陳晨不由鼻子一酸，從座位上站起。
「張老師，謝謝您！其實，我一直都很想親口對您說聲謝謝。雖然這是在做夢。」
「其他同學繼續寫。這位同學，我教過你嗎？不想考試，直接交卷！」
張旭輝憤怒的看向陳晨，揮手示意他坐下。教書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過考試裝傻的。考傻了？
陳晨拿起卷子遞給張旭輝，繼續道：「這夢好真實啊？八十塊一瓶的酒果然厲害。」
「滴！系統提示：第一次測驗成績不達標，重新開始！」
「滴！」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請各位考生抓緊時間！」
陳晨再次睜開雙眼，對上講台上張旭輝深邃的目光，心狂跳。他趕忙低頭拿起卷子一看，還是剛剛那八個大字「高一數學入學測驗」。
三中的九月，窗外的大榆樹上藏著許多知了，它們扯著嗓子叫個不停吹過來的風有些燥熱。陳晨拿起自己掉了頭的黑筆，伸手摸到了鼻子上的痘痘。彷彿一切都很真實。
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待在考位上，抬頭看著張旭輝不說話。
收到陳晨深情的目光，張旭輝一個大男人有些尷尬。
「有的同學做不來就檢查，看我也沒有。我臉上又沒寫答案！」
彷彿是聽到張旭輝的聲音，陳晨拿起筆，轉頭看向窗外，回憶過去的悔恨。好像他所有的驕傲都在高考後煙消雲散。
「陳晨，你去同學會嗎？」易先連在qq上狂戳陳晨，順帶還付上賤賤的表情包。
「不去。」陳晨回到。
過了五分鐘，易先連才一條，「你喜歡譚玉妍嗎？」
陳晨靠在沙發上，看了看對答案的紙，手有些僵艱難的打出「不喜歡」三個字回復，然後按了手機關機鍵。
又過了幾天，高考出分。結果比他想得還要差，好在也能考上大學。左右不過是好壞的緣故。
陳晨知道自己不算個聰明的學生，甚至可以說是很呆板。人家寫一遍就會的題，他要寫五遍。好在他還有幾分努力，最後還能拿出一個不錯的分數。
其實，陳晨天生懶惰，左右不過是生活和理想的壓迫逼得這個少年挺直彎曲的脊樑，試圖扛起自己的未來。最後，命運沒有眷顧他，讓他成為一個極度平凡的人。
填了一個一般的大學，遠離自己三年的夢想。
大學報到前一天，他喝了很多酒坐在三中門口，看見有個扎著高馬尾的少女很像譚玉妍。
「譚玉妍！」
「什麼？」那姑娘回頭奇怪的看著陳晨。陳晨喝太多掉了眼鏡，以至於他幾乎看不清姑娘少女的臉。
「祝你前程似錦，幸福快樂！」
咚咚敲桌聲打斷陳晨自我感動的回憶，來自老班的壓制讓陳晨瞬間清醒過來。
「不會不要放棄！」
陳晨看著老班的雙眼，認真道：「謝謝張老師！我雖然不會，但也不會放棄。」
聽見想要的回答后，張旭輝肯定的點點頭，繼續巡視其他學生。那些孩子還不明白考試對他們的意義，對考試總很散漫。
但，老師要在三年裡不厭其煩的強調三年後的那場考試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
陳晨低頭看著自己的卷子，很想閉上眼睛。原來自己高一的字有這麼差，怪不得周老師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帶著一股幽怨。
難為周老師改了自己三年的語文卷子？
陳晨不記得自己高一入學考試考了多少，好像數學剛剛及格。中考結束后，他就蒙頭打遊戲，哪裡還知道數學怎麼做。
選填八十分，卷子就填了四十五分，而大題只有都只寫了第一問。陳晨瀏覽一遍后，決定先寫把概率計算的大題做完。
「滴！」
「考試結束！所有考生停筆，起立！答題卡在上，試卷在下，草稿紙放在右側不準帶走。」
「滴！系統提示：第二次測驗成績不達標，重新開始！」
陳晨眨眼后沒得廣播提醒，猛的睜開雙眼，心臟狂跳。
「滴！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請各位考生抓緊時間答題！」
草！循環梗，搞完心態。陳晨暗罵一聲后，拿起筆瘋狂答題。坐在講台上的張旭輝抬頭陳晨醒來認真答題的后，滿意的笑了笑。
重來兩次后，陳晨沒浪費時間去感慨重生系統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的眼中只有剩下的六道大題第二問，五道選擇，兩道填空。
十五分鐘，怎麼可能寫得完。雖然，按高三的水平來看那些題都很簡單。但，我都玩了三個月了呀！腦子裡就剩勾股定理了！
考數學玩我啊？
十五分鐘飛逝，做題家系統無情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滴！系統提示：第三次測驗不達標，開啟備考模式請玩家注意安全。」
「a.地點：撒哈拉沙漠，任務：平面幾何刷題一千道。」
「b.地點：北極，任務：函數的應用刷題一百道。」
「倒數十秒，10，9，8，7……」系統的機械的聲音催命般的聲音在陳晨耳邊響起。
「為什麼平面幾何要刷一千道，函數的應用只用刷一百道。」陳晨不解的問道。
「因為北極很冷……3,2,1。宿主未做選擇，默認a,b兩項全選。請宿主做好心裡準備，備考開始！」
撒哈拉沙漠的風很乾，颳得他口乾舌燥，左手多了一沓平面幾何的題，右手多了一沓平面幾何的答案，身旁還有系統貼心準備的課座椅。
系統，聽我說謝謝你！因為你，考試不擔心！陳晨不由在心中暗罵道，認命的拿起黑筆刷題。
不就是刷題，多難似的。事實證明，平面幾何真的很難。
一旦超過兩條輔助線，陳晨的腦子便開始死機。他值得便看答案便寫，嘴越發乾，頭也開變得昏昏沉沉。
當正午的太陽照到他身上，連刷題都變得神聖起來。
「系統，你說衛星能拍到我在刷題嗎？」
「不能。」
「也是，一看你就不是藍星的東西。說不定是平行宇宙。只可惜，沒有什麼修仙功法。老子重生刷題誰能比？」陳晨不由苦笑道。在撒哈拉沙漠的烈日下，他已經活活熱死十三次了。
當刷完五百道平面幾何題后，陳晨能輕易畫出三條輔助線。
當刷完一千道平面幾何題后，陳晨能輕易畫出四條輔助線。
當最後一條輔助線出現在草紙上時，陳晨覺得那是時間上最美的曲線。然後，他睜眼來到了北極，冰的世界，眼前是絢麗的極光。
還沒等陳晨看極光兩眼，北極的風吹得他鼻子都快凍掉了。
「系統，你賣羽絨服嗎？給我來點羽絨服、暖寶寶之類人類用的東西。」陳晨攥著題冊哆嗦著身子。
「可以，羽絨服售價500崇拜點，毛衣棉褲售價100崇拜點，暖寶寶售價5崇拜點。無息賒欠，童叟無欺。」
陳晨雖沒搞清楚崇拜點是什麼東西，但他冷！
羽絨服買一件，毛衣棉褲買兩件，暖寶寶買兩個。很快，陳晨就負債910崇拜點。
不得不說，系統出品必是精品。北極零下幾十度的氣溫，穿上從做題家系統那買來的衣物后，陳晨甚至覺得有些熱。
不得不說，北極很安靜，很適合刷題，但也很枯燥無聊。
經歷過三個月日夜不息的悔恨后，陳晨很珍惜這樣無聊刷題的時光。
「滴！備考結束。請宿主珍惜考試機會！」
趴在桌上的陳晨睜開雙眼，對上張旭輝的目光，肆意張揚的笑容如九月的陽光般炙熱。
隨後，陳晨提筆伏案，十五分鐘極限答題。
「滴！」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請各位考生抓緊時間答題！」
五道選擇，放棄壓軸選擇12題。三道填空，放棄壓軸填空16題。剩下六道大題，他要全對！概率簡單，幾何不難，至於數據處理兩分鐘！
「考試結束！所有考生停筆，起立！答題卡在上，試卷在下，草稿紙放在右側不準帶走。」
「滴！系統提示：宿主028號陳晨模擬四次，備考兩次，通過考試。系統初評：良。」
張旭輝走到陳晨的面前，拿起答題卡時微驚。他記得半個小時前，陳晨的答題卡還空了大半。
收完答題卡后，張旭輝忍不住拿出陳晨的答題卡心改，選填只錯一道！
「滴！來自張旭輝的崇拜點+1。」
喧鬧的教學樓道上，初入少年們三五成群對著答案，而陳晨和他們扎在一起對答案，而是飛奔下樓，翻牆出校！
三年前的8月31日，改變他命運的一天！
他像亡命的野狗追逐著骨頭，嗓子發出破風箱撕拉聲，拚命奔跑。他跑到馬路邊伸手攔住黃皮計程車，拉開車門吼道。
「師傅，北岸明珠！我出三倍價，您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