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緊急通知

林飛嘴皮子都快說破了，才擺脫掉追來的保安，正當他往回走的時候，空中傳來一陣警鳴聲。

「緊急通知，請各位居民儘快回至家中，各住宅區及公共場所將於今日下午4點實行封閉管理……」

封閉管理？！

林飛以為自己聽錯了，甚至對這個名詞毫無概念。

「對，趕緊回來，4點后就進不來了……」

一個中年男人匆匆從林飛身邊走過，重重地撞了他一下，林飛吃痛悶哼一聲，可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繼續打著電話走了。

這人怎麼這樣？！

「哎……」

林飛剛想上前拉住他，手機響了。

屏幕跳出一條和廣播內容一樣的信息。

「緊急通知：請各位居民儘快回至家中，各住宅及公共場所將於今日下午4點實行封閉管理，可以適量準備物資，回家后請關好門窗，謝謝配合。」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啊！」

正當林飛反覆琢磨著這條信息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循聲望去，剛才撞到自己的那個男人正捂著耳朵發出痛苦的哀嚎，鮮血不停從他指縫間流出來。

路上沒什麼人，出於人道主義，林飛還是決定去看看。

「你……沒事吧？」

男人看起來傷得不輕，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需要我打電話送你去醫院嗎？」

男人搖了搖頭。

「你……你幫我看看我的耳朵，好疼！」

他顫抖著將手從耳朵上移下來，林飛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男人的小半隻耳朵不翼而飛，傷口殘缺不平整，血肉模糊，看上去像是被硬生生撕下來的。

「你還是上醫院吧，情況不太好。」

林飛掏出手機就要打120，卻被男人攔了下來。

「出去就來不及回來了，不能出去！」

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緊張？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飛感覺到了男人的異樣，追問道。

「你別問了，趕緊回家，把窗都關上，還有，把家裡所有的洞都堵上！」

說完男人便捂著耳朵走了，林飛沒有追上去，他在男人的手上，看到了幾根細碎的絨毛。

那是鳥的羽毛。

前幾天那隻鳥反覆撞窗的情景瞬間浮現在林飛腦中，想到最近遇到的各種怪事，他的心裡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想——鳥類也變異了。

一小群鳥在空中來回盤旋，平日里沒什麼，可今天這些鳥的行為看上去格外怪異，像是在搜尋什麼獵物。

林飛不敢再多逗留，著急忙慌往家裡趕。

不知道沈開開怎麼樣了，有沒有安全到實驗室。

天上飛鳥的數量越來越多，林飛抱著頭，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了家。

剛回到家，就看到沈聰坐在沙發上喝著可樂。

他看起來比林飛出門前好多了，但還是有些虛弱。

「飛哥，外頭啥聲音？我好像聽見什麼叫我們不要外出……」

林飛看他沒事，暫時也顧不上他，一處一處檢查房子里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在確定所有門窗都關閉了之後，林飛跑到陽台上觀察外面的情況。

現在是下午3點20分，小區門口的私家車排起了長龍，鳴笛聲此起彼伏，還有不少人索性翻牆進來，保安顧了這邊顧不上那邊，場面十分混亂。

那些飛鳥暫時沒有出現攻擊人類的行為，大概是因為現在人群都聚集在一起，它們有所顧慮。

「我去！這麼多人！」

沈聰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趴在玻璃窗上往下看，又覺得看不清，嘩地一聲拉開了窗。

「別開窗！！！！」

林飛來不及阻止他，一道黑影咻地一下飛了進來。

砰！

林飛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窗，抄起牆角的掃帚。

「老沈，用衣服把頭包住！」

林飛也扯了塊浴巾裹在自己頭上，剛才他已經感受到了這鳥的威力，稍不留神就可能失去一塊肉。

「小心！」

話音未落，林飛手裡的掃帚就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筆直的衝鋒線，完美擊中目標。

「它……它死了嗎？」

沈聰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得死死的，只露出兩隻眼睛，縮在沙發後面。

林飛上前查看，這一掃帚剛好擊中它的頭部，頭骨碎裂，眼睛都彈出來了，翅膀卻還在劇烈地撲動，過了好一會才漸漸沒了動靜。

「死了。」

聽到這兩個字，沈聰才哆哆嗦嗦從沙發後面出來。

「這……不就是只鳥嗎？你緊張個啥？」

本以為是什麼凶神惡煞的怪物，沒想到只是一隻鳥，沈聰怕它沒死透，又上去補了兩腳。

「各位居民，請儘快回至家中，關閉門窗……」

廣播又響了起來，車輛的鳴笛聲也更加急促。

「老沈，要出大事了。」

林飛看著地上鳥的屍體，表情萬分凝重。

「林飛，不管出啥事，我都跟著你，咱倆都要好好活下去！」

沈聰神經再大條，也感受到了情況不妙，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能做些什麼，但相信跟著林飛不會錯。

「目前我們只能在家呆著了，記住，千萬不要拉開窗帘，更不要開窗！」

沈聰連忙點了點頭，經歷剛才這一險，他都恨不得用磚頭把窗給砌上。

家裡的溫度還是降不下來，林飛看了看手機，室內溫度30攝氏度。

氣溫如果繼續往上升，就要有大麻煩了。

這時，林飛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沈開開來電。

「喂？喂？開開，你安全到達實驗室了嗎？」

電話那頭信號很差，只能依稀聽到幾句。

「我到……了，現在正……基因……，這魚……問題，你們不要出……」

後面就聽不清了，全是滋滋滋的電流聲。

林飛大致組合了一下，沈開開應該是說他們已經在對帶回去的魚進行研究了，讓他和沈聰不要出門。

不要出門。

同樣的話，林飛今天聽到了好幾次。

咚！咚！咚！

窗外傳來撞擊聲，不用想，一定是那些鳥發起攻擊了。

林飛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聲音，走到窗帘後面，撥開一條小縫。

樓下的居民紛紛抱頭逃竄，發出凄厲的尖叫聲，開車的也沒好到哪裡去，每輛車的四周都圍著至少十幾隻鳥，對著車窗玻璃猛撞，幾輛車由於視線不清，接連追尾。

保安也顧不上外面的人群了，逃到保安亭將門鎖了起來。

「請居民儘快回家！請居民儘快回家！」

廣播開始機械地重複著同樣一句話，誰不想回家呢，當下時間就是生命。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外面終於安靜下來，林飛再次向外望去，看到門口來了一輛集裝箱。

車上下來的人全副武裝，像是穿著什麼防護服之類的，他們從車廂里搬下不少鐵柵欄，迅速在門口搭出一道隔離帶，然後開車離去。

這……就是所謂的封閉管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