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壞果子與好果子

陳煥看著手指思考，看著看著，等他回過神，發現斷指已經在他手中。

此刻，陳煥變化出一個黑色的封印小盒，把斷指完全掩蓋，他的眼中滿是后怕。

「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竟然想擁有斷指，甚至想要代替自己的手指，也太魔性了。」

感受到斷指的魔力，陳煥再次看向鬼王申屠，這隻鬼竟然沒有被影響。

略微沉吟，陳煥說道：「敞開心靈，我想了解一些事情，放心，如果我想你死，就不會這麼做。」

申屠也明白這一點，二話不說，直接放棄抵抗。

他一個鬼王，怎麼可能是善茬，自然清楚，要提取記憶，各種暴力手段都可以，但是會對被提取記憶的人有損壞。

不過鬼王再怎麼放鬆，也無法做到「完全」和「徹底」，他以前的地位極高，實力最強，從來都是對別人生殺予奪，還沒像現在一樣無法掌控自身生死。

在他同意后，就感受到一股力量進入自己的體內，無害、純凈……

但又無法阻擋，不可摧毀。

就像雙方的差距。

陳煥沒有從現在往前看，而是直接找到申屠的生命起點。

因為斷指的影響，有些模湖，但是陳煥已經獲得斷指，接觸過之後，能夠模擬一絲氣息，輕易看破虛幻。

只是看到真相后，陳煥都有些皺眉。

「古神在開會嗎？這一堆長得奇形怪狀的東西是什麼。」

有青蛙腿、肌肉胳膊、關節處長眼睛，沒有頭反而是一顆大眼球的異形。

有類人，但膝關節長了花包，噴塗紫色毒霧，臀部也是一多大花，脖子是長滿尖刺的藤蔓，頂著一顆沒有張開的花包。

這僅僅是其中兩種，還有更多異形，陳煥雖然掌握了造化和創造，可以隨意捏一些新種族出來，但是礙於他的經歷，都是創造他認為正常的生命。

這……簡直比群魔亂舞還要更有創造力。

至少陳煥不覺得正常審美會這麼造物。

在一堆異形中間，是一顆攀爬在破碎裂痕中的爬藤植物，上面墜下一個個透明的囊袋，其中的怪物和外面的異形有同樣的審美，看起來就是同出一源。

啪！

這時，一個囊袋破裂，畫面開始變化，陳煥知道了，申屠誕生，整個記憶畫面以申屠為主角。

申屠剛好墜落到一個裂縫之中，她體外的囊袋慢慢的被分解，化作澹藍色的光點，不是星屑，但與星屑相關。

陳煥思考著爬藤的位置在哪兒，那裂縫怕不是虛空之底？

裂縫中沒有任何顯示，畫面直接跳轉到一個宇宙之中，申屠徹底蘇醒，她快速的成長，有一個號稱守護者傳人出現，他被申屠隨意吃掉。

只是打了小的來了一群老的，申屠煩不勝煩，她討厭這群小蒼蠅，就用一個強大的詛咒，追根朔源，將整個守護者傳承全部滅掉。

沒了守護者鎮壓，斷指的氣息暴露，就這樣被申屠得到。

現在什麼斷指什麼守護者都不重要，陳煥對那個爬藤更感興趣，它孕育了一群異形出來，目的呢？

那東西看起來不像好東西……

就是很可惜，爬藤很龐大，申屠也就是其中一個果子而已，她並不能幫助陳煥尋找到爬藤，陳煥甚至搜索了申屠的所有記憶，完全沒有答桉。

但是申屠的記憶中，又客觀存在爬藤，爬藤不掩飾自己，只是沒辦法追蹤罷了。

申屠的記憶，陳煥看了一遍，後續並沒有他在剛要的內容，陳煥遺憾的放下申屠，但他取走申屠一根手指。

而申屠本人不敢說話，瑟瑟發抖。

手指在陳煥手中變成一枚種子，轉瞬間種子生根發芽，看起來快，但是陳煥卻驚訝萬分。

他發現了種子需要的養分，並非能量和靈力，而是智慧，是思考，是情緒。

所以他收集這個時代的力量，最簡單的方法是截取申屠鬼王的力量。

種子有了養分，更快的成長。

很快，在申屠目瞪口呆中，種子長成一棵龐大的爬藤植物，凡是被爬藤蔓延的地方，空間都裂開縫隙。

這爬藤的模樣，和申屠記憶中的大致相同。

陳煥只是隨手一試，有沒有結果不重要，結果是驚喜的。

他只是為爬藤下定義，既「植物」，那麼申屠在陳煥這裡就被定義成果實，種子。

陳煥用造化力量，把申屠的血肉塑造成種子，充當爬藤的後代，這麼做的可行性很低，只是成功了，可以讓陳煥研究更多內容。

將囚禁申屠的空間放到一邊，陳煥研究起爬藤。

大概是因為他參與了爬藤的創造，倒是不難研究。

越是研究，陳煥越是心驚，雖然斷指被陳煥封印起來，但剛才也是近距離接觸過，不僅斷指，之前在超凡之主的時代中，他也感受過腐朽之王其他部位。

那爬藤，和腐朽之王有關係，難怪申屠對斷指的「魅力」是免疫的。

因為他們本源上是一致的。

小黑盒被陳煥反覆摩擦。

啪。

盒子破碎，斷指被陳煥拿出來，有了準備之下，克服吸引力還是能行的。

陳煥拿著斷指開始測試，申屠的血肉不足以定位，那麼這斷指呢？

斷指有股力量，特別的高級，很難探索內部的本質，陳煥閑著就對比自己的手，是右手的小拇指。

上次在山中，看到的是左手。

離得有點遠，也沒看清楚，但陳煥記得，那斷手隱約也是缺少手指。

另外，在看前面十幾個騎個車的時候，陳煥看到了守護者，但他們將殘肢鎮壓在體內世界，是看不到具體情況。

但陳煥沒見過不同時代有一樣的位置。

加上殘肢有唯一性，所以百分百確定守護者不排斥超凡之主，還對超凡之主的發展喜聞樂見，這樣時代變多了，就可以將殘肢封印在不同的時代。

如此一來，不論是時間還是空間，殘肢都徹底不可能匯聚。

陳煥如此思索，將斷指的氣息提取出一縷，拋入虛空，氣息只是快速消散，沒有進行指引。

不過陳煥注意到了，申屠在氣息出現后，眼神迷茫，他被影響了。

陳煥恍然大悟：「申屠不是沒有被斷指吸引，只是他層次不夠高，還看不出斷指的特殊。」

「所以只是一直攜帶著，這是本能影響……」

陳煥手心出現吸力，將整株爬藤粉碎，重新化作一顆種子，還額外加入斷指的氣息。

這一次，陳煥認真的創造，彷彿回到了當初當培育家的時候。

在不求快的情況下，種子發芽，生出慘白色的主枝，上面有兩排葉子，非常像肋骨。

長到一米后，白骨主枝上生出紅艷艷的花，一片片花瓣飄落，但又瞬間長出新的花瓣。

在加入時空力量下，也就三個月，全新的靈獸誕生了。

【神級】緋紅亡后：死亡屬性，從絕對死亡中誕生的木之精靈。

陳煥不能直接研究斷指和爬藤，但能夠迂迴處理。

現在研究緋紅亡后也一樣，並且立馬就有了新的信息。

「死……生。」

「尋找……」

斷斷續續的信息，在訴說某個存在對於生的追求，陳煥本來不輕生，也不求死，現在聽到這不停的呼喚，竟然生出要永遠活著的想法。

再看緋紅亡后，它是特殊的靈獸，陳煥猜想，除非給它吸收星屑，不然它不可能誕生智慧。

緋紅亡后可以為陳煥提供助力，他對某個存在有吸引力，但緋紅亡后太弱，所以反過來被那個存在吸引。

陳煥現在只要放手，靈獸就會被吸引離開，陳煥就可以跟著一起行動。

考慮到種種因素，陳煥決定立馬行動，不再管申屠鬼王，他放開靈獸的控制。

一排排裂縫陡然出現，緋紅亡后直接墜入其中。

裂縫中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陳煥一躍而下，彷彿在直面超凡之主，陳煥現在壓力很大。

為了減輕壓力，陳煥釋放自己的力量，果然能夠好受一些，那緋紅亡后卻愈發嬌艷，飄落的花瓣向著一個方向墜落，陳煥緊緊跟隨。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煥感覺到了極度的壓抑。

四周的氣氛他很熟悉，就是本體所在的虛空之底。

那裡有舊時代的廢墟，申屠墜落到裂縫之中，出現在上界，而從上界裂縫墜落，出現在虛空。

這給陳煥的感覺，彷彿上界和虛空不是一上一下的關係，而是相互連接，看起來是不同高低，實際上都在對方的相對高處。

或許，對於上界來說，虛空是低處。

而虛空中有特殊法則，因此上界才是低處。

降低到一定深度后，陳煥看到緋紅亡后消失，他靠近才感覺到有裂縫，這是看不到的，或者需要用星屑照亮。

星屑，需要一定規模，一定文明的世界毀滅后誕生，或者一位造物主用本源塑造的世界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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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煥只是跟著緋紅亡后前進，不多時，就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幕。

這是爬藤的一部分，將自己鑲嵌到裂縫之中，然後從中汲取力量，孕育異形。

那力量，陳煥這次看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星屑」！

陳煥再靠近，發現比星屑非彼星屑。

它失去了一些特質，更像是不合格的星屑，就像陳煥在光界看到的那些，因為不合格，所以連元素生命都沒辦法誕生。

光界那邊，因為不合格，所以創造失敗。

虛空之底這邊，雖然不合格，但創造生命成功，哪怕是一堆異形。

兩邊一對比，陳煥感到驚悚，光影相生，這虛空看起來是上界的影子，但它實際上和光界的關係更親密。

所以光界的職能，虛空同樣也有。

只是都清楚，影子沒有本體真實，這能力就失真，創造的生命就成了怪物。

光界和虛空的星屑，都並非憑空產生，而不是來自於上界。

陳煥清楚，遲早有一天，積累足夠后，光界就會誕生新的造物主。

原初造物主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來的……

陳煥大概明白了，他要成為的是造物主，也是智慧之主，超凡之主因為沒有智慧，哪怕上界因他而超凡，卻無法吸收星屑。

腐朽之王不同，他好歹是曾經造物主的殘軀，所以他擁有吸收星屑的能力，不然的話，守護者那麼怕幹嘛？

何至於嚴防死守。

感覺自己理清楚一點真相，陳煥沿著爬藤飛行，他是往爬藤頂端飛。

只是一瞬間的觀察，他也知道爬藤越是下方，囊袋越少，孕育的生命也越是殘缺，當未來在頂端孕育出真正的造物主之後，恐怕新的「劇本」就會展開。

將緋紅亡后收回，陳煥靠近裂縫，用它去接星屑。

星屑就像是幻影，穿過靈獸，但陳煥這個層次，觀察能力豈止是入微，自然看得清，緋紅亡后也是吸收了一點星屑的力量。

雖然很少，很少。

這就在向陳煥證實，腐朽之王的屍體也能吸收星屑。

光界一直無法誕生一個新的造物主，但是原初造物主的屍體，是現成的上佳材料，用它絕對能更大幾率培育出新的造物主。

然後繼續繼承這個「三界」。

知道的越多，苦惱的也越多，陳煥現在就苦惱，他是脫離了超凡之主制定的命運，沒有成為容器。

但是他沒有脫離三界制定的命運，哪怕他創造了靈明世界，但依舊在三界之內。

元素力等基礎能量，雖然是新體系，老瓶裝新酒，卻也還是逃不出元素力的範疇，超凡之主的體系下，也是有元素力的。

陳煥苦笑起來：「如果我是個凡人，壽命短短百年不到，也可以不管什麼。」

「如果我是個神，那麼當世界毀滅，信徒滅絕，往後的事情也與我無關。」

「但我是造物主，不僅僅是無限壽命，還需要為子民負責，所以，必須尋找到答桉，還要解決問題。」

這時候，陳煥也到了這龐大爬藤的頂端，其上有幾個果實，晶瑩剔透，好好的掛在肋骨葉片之下。

「一，二……六……十一個果子。」

數完與眾不同的果實后，陳煥死死盯著其中一個，不知道為何，他感覺他看著這一個果實，就像是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