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心殿
白子畫見易宿一言不發,不解道:「易宿?」
易宿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他滿心疑惑自己為什麼會來到《花千骨》的世界里,自己來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白子畫見此,微皺下眉頭,「易宿、易宿、易宿、阿宿!」
易宿聽到熟悉的稱呼,一晃回神,就看見白子畫雖面無表情,但眉頭微皺地看著她,易宿不確定道:「剛才···是你在叫我?」
白子畫微微頷首,「怎麼?」
易宿搖搖頭,「沒事,師兄,只是好久沒聽見有人怎麼叫我了,一時······」
「嗯,」白子畫見易宿回神了,便回身走進無心殿,「以後你就在這兒住下了,在此你可以隨意走動,到處看看,以前這裡從未有人住過,缺了什麼少了什麼可以告訴我。」
「那我······」易宿一抬首,就見白子畫一道白影消失在眼前,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無語道:「那我自己看!」
易宿一人在無心殿里轉來轉去,這裡風景幽美,格局布置的也十分精緻,不愧為天下第一仙派。易宿走到無心殿的邊緣,俯瞰著整個長留仙山,煙霧繚繞著長留山,傾瀉而下的瀑布,綠蔭環繞的大地,彷彿自己就站在雲端上,俯瞰著整個天下。
易宿伸展雙臂深吸一口氣,嘆道:「果然古代的空氣就是清新,跟現代完全不能比。」想起自己的世界,易宿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遠方,「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也許來到這裡也不一定是壞事。」
白子畫在易宿身後不遠處,聽到了他福禍相依的話,忽覺得這個所謂的小師弟能有如此見解,也是豁達之人,心裡也漸漸放下了疏遠。
他來到易宿身後,見他伸展懷抱享受著自然,也就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環視著周圍的景色。白子畫一直是一個人住在絕情殿,而無心殿就在絕情殿旁邊景色自然也差不多,他並不覺得這裡有什麼特別,但看到易宿雙臂伸展,微微仰起頭,緊閉雙眼,面帶笑容,很享受的樣子,忽然覺得這裡的景色也許也不錯。
易宿一回頭,就看見白子畫站在他的后側方,他一驚,「師兄?你···你怎麼在這兒?」
白子畫舉起手中之物,淡漠道:「這是七絕譜。」
「哦···」易宿接過七絕譜,有些不明所以,「師兄,這是······」
「七絕譜乃長留至寶,你要好好修習,如遇到問題,可隨時來找我。」白子畫說完,便轉身走了。
易宿點點頭明白,見白子畫要走了,連忙道:「多謝師兄!」
白子畫微微一頓,便消失了,易宿感慨道:「好厲害啊,這要是在現代,連交通工具都省了。」
隨後,易宿就進了無心殿的主殿,裡面雖布置簡潔,卻又不失清雅。易宿很是喜歡,隨手把手中的七絕譜放在前面的桌案上,便開始四處打量起來,邊走還邊點點頭,「這古代的房間就是不錯,不像現代的房間都有室內污染什麼的。」說完還輕輕地嗅了一下,「屋裡還飄著淡淡的香味。」
看完四周,易宿坐在桌案前,一隻手托著下巴,「白子畫、花千骨,看來我是真的穿越了,哎……」想起剛才師父和師兄的樣子,白子畫應該還沒有繼任掌門,那就還沒有遇上花千骨。想到這,易宿稍稍鬆口氣,一想起花千骨的結局,易宿就覺得很惋惜,花千骨明明是一個心思澄明的女孩,卻因愛上自己的師父而受盡苦難,想想就覺得心痛,「如果能改變的話就好了。」
易宿放下托著下巴的手,碰觸到了桌案上的七絕譜,想起白子畫要他好好修習,便打開七絕譜,頓時眼前一片金光,文字和圖像顯現在眼前。原來七絕譜中包含了樂譜、詩譜、棋譜、畫譜、劍譜、葯譜、食譜,且對每一種譜都有非常詳細的解釋,還有天下的各種譜子盡在其中。
易宿看的眼花繚亂,卻也樂在其中,尤其是看到劍譜時,他的寂殊劍就蠢蠢欲動,好像很急切地想要演練一番,帶動的他也想試試。
於是,易宿一伸手,驚雷劍便銀光一閃滿屋亂飛,他笑笑,「寂殊,急什麼,現在我們就去練劍吧。」說完寂殊劍便嗖的一聲,安安靜靜地躺在易宿手裡,只是劍身的銀色光芒,顯示出寂殊的躍躍欲試。
「對了還沒看新手大禮包是什麼呢,這個寂殊劍估計也是新手禮包的其中一個,」易宿內心默念打開倉庫,裡面的東西不多,一塊試劍石碑,一塊修鍊靈玉,和一部劍法,天齊十九劍,其他的就是幾瓶療傷丹藥,每一樣東西旁邊都有解說。
試劍石碑可以放在無心殿中,這樣他在無心殿里修鍊劍法可以得到雙倍的經驗,而修鍊靈玉可以佩戴在身上,這樣無論在哪裡他修鍊的時候修為都是雙倍經驗,劍法現在還不適合修鍊,只能從七絕譜上面簡單的劍招開始入門了。
白子畫正在打坐修行,忽感覺到無心殿方向的某處有靈氣波動,他慢慢睜開眼,偏頭朝靈氣波動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念一動,便看見一人在樹下練劍,劍身還帶著絲絲雷電,只是每練過兩三招,他就會停下來,走向一旁的石桌邊,彎腰看著什麼,然後點點頭再繼續練劍,如此往複。白子畫微微搖頭,起身走出去。
身為現代人的易宿對武功沒有絲毫了解,自然對這種古代的劍譜有些吃力,所以他只能練幾下,再看看劍譜,再練幾下,也幸虧寂殊劍有靈性,有時還會引導他,不然他很難練下去。
練完一套劍法,易宿走到石桌邊坐下,拿起七絕譜仔細看起來,右手還時不時地比劃兩下,看上去很是投入。白子畫一來便看到這樣的情景,眉頭稍稍舒展開來,看著易宿聚精會神的樣子,放緩聲音道:「阿宿…」
易宿一驚,回頭道:「師兄?你怎麼來了?」
白子畫看著易宿手中的七絕譜,「你在練劍?」
「恩,」易宿點點頭,轉過頭看著七絕譜上方,正有個小人拿著劍不斷地揮舞,「這是我第一次練劍,有點不上手,要不是有寂殊引導,我估計得練好久。」
白子畫看了一眼寂殊劍,通體散發著銀色光芒,細看之下,銀光中有絲絲雷電摻雜其中,白子畫也第一次見到此劍,想起師父所說,果然乃世間稀有的神劍,「師父說,寂殊劍乃因你而生,因你而來,但現在的你還完全發揮不了它,」白子畫一伸手,一把普通的劍幻化而出,「先用普通的劍練,把基礎打好。」
易宿接過劍,「是,師兄。」一旁的寂殊發出嗡嗡的響聲,以表達它的不滿,易宿笑道:「好了,寂殊,你和我一起練,總可以了吧。」
易宿剛說完,寂殊就安靜下來,白子畫驚於寂殊劍竟如此有靈性,「此劍不凡,阿宿,你當好好珍惜,切不可落入居心叵測的人手中。」
「恩,」易宿點點頭,「當然,我已視寂殊為友,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的。」說完握著寂殊劍的劍柄,寂殊也回應他,發出銀光和嗡嗡的響聲。
「為友?」白子畫頭一次聽到有人竟把自己的佩劍當作好友,但看著易宿和寂殊之間的互動,他欣慰地點點頭,也有點明白師父為什麼要收他為徒了。他確實與常人不同,心境也非常人所比,他所修的道也許會與我們都不同。
接下來的幾月,易宿一直刻苦練習劍法,寂殊劍也在一旁來回地飛來飛去,陪著他。
每練完一套劍法,易宿都會讓寂殊來突襲,以考驗自己對劍法的熟練程度和應變能力,可每次都堅持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寂殊擊落手中的劍。
但易宿不氣餒,仍繼續練著,白子畫偶爾過來看看,在看到易宿堅持不懈的努力修行,便上前指導他一二。
日復一日,易宿每修習完七絕譜的一個篇章,便去找白子畫考核他修行的成果。修完棋譜,易宿與白子畫對弈,但每次都贏不了;看完食譜,易宿也做幾道菜,讓白子畫品嘗,對做菜他還是有自信的,畢竟在現代他也是經常自己做飯的,雖然白子畫每次吃完都沒有說什麼。
可易宿漸漸發現白子畫會把他做的菜都吃完,那就證明味道應該不錯;學完詩譜,白子畫會考他吟詩作對;修完葯譜,易宿有時找不準穴位,便讓白子畫當他的實驗對象,白子畫也只無奈答應……就這樣,易宿從踏入長留,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一心繫在修行上。
四季流轉,幾年過去了,易宿仍舊在自己屋前的樹下修習劍法,一襲白衣隨風而揚,劍招凜冽,卻又處處透著劍意,彷彿不是在練劍,而是在與誰交手一般。
這時,一道白影襲來,噌地一聲,兩劍相交,兩道白影瞬間糾纏起來,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上,打得難捨難分。
漸漸地,易宿落於下風,被白影壓制住,對方一劍劈來,易宿提劍一擋,卻不敵對方的力量,從半空中落到地上,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易宿靈機一動,鬆開握劍的右手,改為反手抓著劍柄,然後提劍一衝,從對方的身邊滑過。對方反應很快,立馬側身回劍一擋,噌噌的連續聲,兩劍相交摩擦而過,易宿右手伸直,反手拿著劍,停在白影的一步開外。
易宿放下右手,回身問道:「師兄,我的劍法怎樣?」
白子畫收回劍,轉身清冷道:「進步了不少。」易宿進步確實很大,如果他用寂殊劍,白子畫還得費上一段精力,而且最後一招,也出乎他的意料。
「真的?」易宿高興地上前一步,「能得到師兄的肯定,可真是不易。」
白子畫想起剛才的一招,「阿宿,你剛才用的最後一招……」
「哦,那時我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這麼一招,身體便先行動了。」易宿回想道。
這幾年他天天都佩戴著修鍊靈玉,試劍石碑也被他立在了院子里,雙倍的經驗,再加上易宿自己的天賦也是絕佳,自然就成長的很快,剛剛那最後一招就是他不自覺的使出來天齊十九劍。
白子畫驚訝地看著易宿,僅僅修習了幾年,就能從劍譜的條條框框中領悟到無招勝有招的境界,看來阿宿在劍術上會有很大的造詣。
「師兄,師兄,怎麼了?」易宿見白子畫一直不說話,便問道。
白子畫收回思緒,「阿宿,七絕譜看到哪兒了?」
「我已全部看完了,師兄。」
「好,」白子畫一伸手,一把古琴幻化而出,他把古琴放在石桌后,便看著易宿。
易宿明白,白子畫這是要考核他了,他走過去輕撫琴弦,然後坐下開始彈奏,一連串的音調自指間流出,形成一段優美的旋律。白子畫站在易宿旁邊,靜靜地聆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