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徐芷蓮深夜劍舞摔倒

夜色中，他的側顏冷峻，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她真的這麼說？」

「是的，還請王上對沅昭儀從輕發落……」

宜楓宸眉眼凶戾未消，一字一句道：「可沅昭儀的的確確是傷害到了王妃和小世子，早產之事也是她自己設計的。」

徐芷蓮出聲提醒道：「王上可曾有想過，您既已認虞二小姐為義妹，又把義妹的姐姐禁足於宮中，如此行事已為不妥，就算您不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也請您看在文汐郡主的份上，饒恕沅昭儀……」

「放過她……你就不怕她會再次設計到你身上嗎？」

聽到他言語上的關心，徐芷蓮秀眉微揚，唇角牽起一個很小的弧度，「臣妾的本事，王上自是知曉的。」

「好了，沅昭儀的事情寡人會重新考慮，夜色已晚，你回宮吧。」

「是……臣妾告退。」

「等等……」看她穿著單薄，宜楓宸的心裡也一陣酸楚，他放下奏摺，起身，緩步走向她。

徐芷蓮微微一怔，立時頓住了腳步，轉身見宜楓宸朝自己走來，她也只好溫順地向他走去。

他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長袍披風，披在了徐芷蓮的身上，垂首對上她的目光：「現下已入秋，可也還帶著些涼意，你一向怕寒，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徐芷蓮有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宜楓宸，眸對眸，深望其中，身上披著他的玄色長袍，她半點不覺得冷，只感到有些暖和，又多了些許的安心。

她輕輕地向宜楓宸點了點頭，清亮的眸子浮現一絲清淺的笑意，「臣妾……謝王上。」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轉身走回龍椅上，「吳番，送貴妃回宮！」

回到宮裡，雲初早早的在冬暖閣里備好了熱水正要給徐芷蓮沐浴，吩咐好其他宮婢點上了香薰，擺了幾碟點心放置旁邊。

「貴妃娘娘，您的付出王上是看在眼裡的，現下也知道關心您了……」雲初手法嫻熟的在她後頸及肩膀上推拿揉按起來。

徐芷蓮端坐在寬大的浴桶里，熱水洗去一路塵灰，臉龐被熱氣一蒸，泛起一絲淺暈。

「他知本宮心意便好，其他的，本宮無謂去爭。」她懶懶睜一睜眼，眸光微微一轉。

「娘娘是說……王后之位？」

徐芷蓮嘆了口氣，悠悠道：「雲初，你說……本宮會登上后位嗎？」她感到有些茫然了。

「自然是會的。」雲初肯定道。

「為何？」

雲初慢聲細語道：「娘娘是一路陪著王上走到現在的，論恩寵，論情分，這滿宮裡還能有誰比您多呢？」

「王上登基已久卻遲遲不封后，本宮自然知道他的緣由。」

知道她即將要說些什麼，雲初忙打斷她的思緒：「娘娘……您多慮了。」「陵王妃與您交好，娘娘自然不會和她處成敵人，若娘娘越是和陵王妃交好，王上便會越注意到娘娘多一些。」

「但……她在王上的心裡，是揮之不去的……」桌上燭火忽明忽暗，搖擺不定，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等到把衣服穿起時，徐芷蓮不禁噓了一口長氣，嚴緊的心脈才漸漸地舒暢了，泡完澡后便清醒了許多。

「不論如何，本宮都會讓他忘了陵王妃，心裡只有本宮……」

「若真要忘，除非陵王妃不在蜀國……」

「沒有用的，王上心悅於她，怎樣都不會忘，他心裡有她一日，本宮便無登后位的可能……」

窗外繁星高掛，她孤身一人側卧在床上，輾轉反側卻總是難以入眠，想了片刻，她撐起身來穿好衣裙，走向衣櫥旁邊處的壁盒中取下長劍。

手指緩緩搭上劍柄，「自打我入了宮，便卸下戎裝藏起刀刃，好久都沒有這樣觸碰你了。」

院落中，她衣衫飄動，身法輕盈但頃刻間便長劍急刺，一腳踩在了堅硬的鵝卵石小道上，卻突然間失去了平衡，她來不及想太多，在她以為自己正要摔在鵝卵石小道之時，卻穩穩的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四眸相對，一雙平靜如水，一雙驚慌失措。

宜楓宸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樣，道：「寡人認識的那個徐芷蓮，可從來都不會摔倒。」

聽到他此番言語，她仍不免微微一怔，眸光微抬，「臣妾讓王上失望了……」她從懷中起身，撿起了地上的長劍，問道：「現下已入了夜，王上怎麼會來這裡？」

「寡人路過之時聞殿內傳來劍聲，想來是你在練劍，進來也有好一會了，不曾想你練劍太過於入神，竟不發覺有寡人的存在。」

「沒想到王上還記著臣妾的習慣……」每逢深夜難以入眠之際，徐芷蓮便會有練劍的習慣，也正因如此，她的武功也在日漸增長。

「習慣已成習慣，怎會輕易忘記。」

「王上處理政事勞累，不如今夜留在臣妾宮裡，可好？」她的身影看起來雖然單薄，背脊卻始終挺得直直的。

宜楓宸面上並無神色，只是冷眼看著院內，那神情冷漠又疏離，與剛才的他是那麼不同。

徐芷蓮早已猜到會得到他冷淡的回應，如今更是不抱任何希望，正要行禮退下之際，卻聽到他淡淡的一句「進去吧。」讓她頗有些意外。

她隨意笑了笑，「臣妾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