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jh6944

回到家中。

向陽快速地沖了個澡，在把臟衣服洗好晾曬到陽台上后，就帶著半個月前借來的幻獸圖鑑出門了。

藍星的高中不像地球，周六周日還要上課。

這裡的晚自習是只有高一高二才有的特權，高三晚上還有周六周日更多地是待在家裡，為高考之後就要舉行的幻獸科實測考試做準備。這才讓向陽有閑余的時間出來打零工和做其他事情。

當然，這並不意味向陽就不學習了。

相反，由於這段時間他瘋狂惡補幻獸相關知識，成績提升得讓老師同學刮目相看。

不過這得歸功於藍星與地球完全不同的成績組成體系。

要是藍星的高中也像地球一樣，是由語數外文綜理綜組成，向陽恐怕也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到處亂跑了。

*

「哦？這麼快就又看完了啊？」

南平城圖書館內，看著又來借書的向陽，年邁的管理員的臉上露出稍顯驚訝的表情。

他對向陽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畢竟在這個互聯網高度發達的時代，還會三天兩頭跑來他們這種傳統圖書館看書借書的人，可以說已經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個了。

「你是要考幻獸科嗎？」

老者從抽屜里拿出老花鏡戴上。

接著一邊翻找著這本向陽新借的《屬性的發展與衍生》上的條形碼，一邊同向陽閑聊著。

「對戰系？」

「不……」

「那就是研究系了？我看你好像借了很多有關這方面的書……」

「不是……」向陽怕老者繼續誤會下去，趕忙打斷了他的話，「我不考幻獸科。」

「嗯？」

老者掃碼地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語氣中也帶上了驚訝：「你不考幻獸科？」那還看這麼多書？

「唔……」向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神色糾結的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家的條件不太好，不支持我考幻獸科，看這些只是個人愛好而已。」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沒錢去網吧上網，所以想要了解關於幻獸的事，就只有來這種不要錢的圖書館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瞬間明白過來什麼的老者臉上露出歉色來，「我沒有其他意思的。」

「我明白。」向陽朝老者笑了笑，一點也沒有承認自己貧窮的不好意思。

他又不是真正的少年人，哪有那麼敏感脆弱。

「你很喜歡幻獸嗎？」老者見向陽如此坦然，看向陽的目光似乎有了些變化，「看你的年紀，應該快到能夠契約幻獸的時候了吧？」

向陽沒想到老者還有問題要問，伸手去接老者推過來的已經錄好了借記信息的書籍的手一頓。

他不知道老者問這些是要做什麼，但他還是如實的回答了老者的問題。

「我確實很喜歡幻獸……」

在提到「幻獸」二字的時候，向陽的眼睛一瞬間就明亮了起來。甚至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雀躍，像是有很多話想說一樣。

但很快，他就因為想到了什麼而冷靜了下來。

身上那種突然冒出來的，符合他現在這個年紀的孩子氣，也全都消失不見。

「不過很可惜……因為種種原因，我現在暫時還沒有契約幻獸的打算。」向陽朝老者笑了笑，臉上不見半分怨天尤人之色。「老爺爺，要是沒事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老者點了點頭。

向陽拿起桌上自己借來的書，抱在懷中向老者道了一聲謝后，便轉身準備離開圖書館回家去。

而就在這時。

原本安靜無人的圖書館內，突然又響起了老者的聲音。

「每年十月的時候，後面的狼湖山上會結一種叫作冰晶果的靈果。」

「它的果內含有豐富的冰屬性靈力，提純或者直接食用后，對冰系還有水系幼年期幻獸積累進化所需的能量十分有幫助。」

「你可以沿著小溪一路往上，穿過一片密林找到一面布滿青苔和藤蔓的石壁。撥開那些藤蔓，會有一條僅一人能夠通過的石縫。這是通往狼湖山內部的唯一道路。」

向陽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著身後的老者，面露不解之色。「老爺爺，您……」告訴我這些是要做什麼？

然而，還沒等向陽把話說完，就被老者打斷：「放心吧，我沒別的意思。」

「這是我年輕時的意外發現。」老者朝向陽笑了笑，「現在人老了，腿腳不利索了，每年看著那些冰晶果就這樣被浪費掉，實屬心疼。」

「正好，你不是南平中學的學生嗎？」

「我想你周圍肯定會有契約水屬性幻獸的同學……賣也好，送也好，總歸比讓那些冰晶果留在山上腐爛掉好，不是嗎？」

老者看著向陽，笑得很和善。

說實話，他其實還挺喜歡這個小少年的。

在這個人們都在忙於追逐名利與強大的世界里，像少年這樣在提起幻獸時只有純粹的喜愛之情的人，已經很不多見了。

所以他不介意給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不過你得小心一點，那附近有毒針蜂的領地。」似乎是怕向陽誤入不該去的地方，老者又出言叮囑了一句，「那是一群領地意識十分強的小傢伙，誤入的話很有可能會受到它們的強烈攻擊。」

「我……知道了。」

向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當然明白老者這番說辭的意思。

他憋了很久，感謝的話語爭先恐後湧上喉間。

但最終，那些千言萬語卻只化作了一個最簡單的動作——

「謝謝您。」

向陽抱著書，朝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

雖然不清楚老者為什麼要幫助他，但他還是承了老者的這份恩情。

因為這個信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真的猶如天上掉餡餅。

向陽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未成年的身份限制住了他，讓他在找工作方面空有心而力不足。

就算是在各大市場幫人搬東西打零工，也只能勉強掙到改善幾天伙食的錢。如果想要積攢一些錢下來為未來考取業證書做準備，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現在有了老者告訴他的這個消息就不一樣了。

他有了獲得一大筆額外收入的機會。

藍星的靈果不同於向陽記憶中的寶可夢，在野外非常常見並且能夠人工培植。這裡能夠為幻獸提供進化所需能量的靈果，它更像是玄幻小說中的天材地寶，不僅無法人工培育，甚至有些稀有屬性的靈果，更是達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而現在又正值高三上期，許多學生達到法定契約幻獸的年齡。

在幻獸科實測考試無限逼近之際，不管什麼樣的靈果都會迎來一輪大規模的漲價潮。

只要向陽能夠利用好這個機會，他就有可能獲得一大筆資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日子久了，還能小小的幻想一下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幻獸的事情。

生活直接發生質的變化好嗎！

離開圖書館時，向陽的腳步輕快了不少。

他當然不會忘記老者今天對他的這份幫助。

所謂大恩不言謝，說得再多不如未來用實際行動來詮釋。

*

「你覺得他會去嗎，老夥計。」

等向陽離開后，南平城圖書館又恢復到了往日無人的寂靜。

年邁的圖書館管理員坐在總服務台後面，望著半敞開的大門，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回憶之色。

「那個小傢伙在談起幻獸的時候，神色簡直和夏侯禹那小子以前一模一樣。」

「我看他心性也算不錯……要是此番真能一人從狼湖山帶回冰晶果……或許這南平城未來也要出一個不得了的人物了。」

老者說著說著，就一個人笑了起來。

隨著他的笑聲，老舊的實木書柜上一陣光華流轉。

一直處於隱身狀態的女王蜘蛛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出現在了老人面前，發出嘶嘶的叫聲，像是在提醒他什麼。

「啊，抱歉抱歉……」

老者輕咳了幾聲，從抽屜里摸出了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兩粒膠囊扔到嘴裡，然後仰頭直接咽了下去。看得書柜上的女王蜘蛛直搖頭。

「啤嘶。」

晶瑩的蛛絲將老者放在飲水機上的水杯平穩地拖到了老者手邊。

女王蜘蛛輕叫一聲，示意自己的御獸師還是喝口水為好。

「咳咳……謝謝你了，老夥計。」老者又咳嗽了兩聲，這才端起女王蜘蛛放在他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老者嘆息一聲，放下水杯，繼續望向了自己前方半敞開的圖書館大門，等待下一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借書人。

*

沙沙沙……

幽靜清新的林蔭小道上，繁密蜿蜒的樹枝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動，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即使夏季已經過去，午後的陽光也依舊顯得十分濃烈。

向陽一個人半蹲在路邊的草地上。

一手拎著一個破掉的塑料袋，一手伸向了滾落到草叢邊上的捲心菜。

沙沙沙……

同一時刻，草叢的另一邊也傳來了一陣輕微地晃動。

像是被捲心菜散發出來的誘人清香吸引，兩根彎曲的綠色觸角小心翼翼地探出草叢，同樣伸向了那顆掉落在草叢外的捲心菜。

下一刻——

光線凝固，時間靜止。

捲心菜嫩綠的表面上，同時出現了一隻手和兩根觸角。

沙沙沙……

又是一陣清風拂過。

雲散天開，陽光普照。

一大一小就這樣望著對方，誰都沒有先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