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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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鄧布利多抬起頭來:「你知道什麼了?」

斯內普黑著臉瞪著他,半晌后才艱難出聲:「關於……伊莎貝拉的養父。」

鄧布利多放下手中的雜誌,他拿起魔杖一指辦公桌前的椅子,椅子絲滑地移了出去:「坐下說?」

「知道了這種秘密之後,我還有命能坐下來嗎?」斯內普嘲諷地扯起嘴角,「這就是她這十年都了無音訊的原因?這就是你對預言的理解——【她將和自己的父親一起擊敗黑魔頭】,於是你給她找了另一個黑魔頭做父親?」

鄧布利多摘下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之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伊莎這孩子口風不嚴。」他說。

斯內普:「豈止是不嚴,她簡直滿嘴漏風。」

他甚至在送她回去的時候聽伊莎說格林德沃今晚會燉甜菜湯等她——甜菜湯!那個五十年前殺得全世界都人心惶惶的格林德沃,今天晚上在燉甜菜湯!

「但我相信你會為我們守護這個秘密的,對嗎?」鄧布利多說這句話的時候卻一點疑慮都沒有,彷彿打心底覺得斯內普不會有第二種回答。

斯內普確實也別無選擇。

……難不成他要跑出去說:你們期待的救世主伊莎貝拉其實是被鄧布利多送去給他的死對頭格林德沃養了,鄧布利多其實私底下和格林德沃還有聯繫!

記者朋友們!不要提前睡覺!

明天你們就能看到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手拉手對魔法界甜蜜公布:是的,我們是有一個孩子。

他敢嗎?

他要是還要命的話就不敢!

只要泄露出去,第二天格林德沃就能對他進行一個越獄暗殺。

「既然你已經和伊莎相處了一整天,那麼你應該也對她有一個初步了解了——你袍子上的那是什麼,西弗勒斯?」

斯內普低頭看向自己的袍角,那上面除了伊莎留下來的小手印之外,還有幾根白色長毛。

他的臉一黑,立即抽出魔杖將袍子清理乾淨:「是貓毛,她買了一隻布偶貓,死活要給它取名叫『克里斯蒂亞諾』。」

鄧布利多瞭然:「伊莎確實一直想要養一隻貓,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她都會纏著我要小貓咪。」

但是格林德沃死活不讓。

「她會是個很麻煩的學生,比十個格蘭芬多捆在一起還麻煩。」斯內普篤定地說,「我不管她那個奇怪的姓氏是怎麼來的——開學的時候我不想看到她坐到斯萊特林的桌旁。」

鄧布利多聳肩:「這可不一定。」

「還有一件事。」

鄧布利多重新拿起雜誌:「什麼?」

「你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對吧?」

鄧布利多掩藏在報紙后的雙眼閃了閃:「為什麼這麼問?」

「你在廢墟里撿到了她父親的魔杖,你沒有交給魔法部,而是給了奧利凡德。」斯內普說,「今天奧利凡德把那根魔杖給她了,她用著很順手。」

鄧布利多苦笑起來:「她真的很像他的親生父親,像得甚至令人害怕。」

「那她會長成另一名黑巫師嗎?」斯內普冷笑一聲,「不過這也是多此一問。一個黑巫師的女兒,被送去給前代黑魔王養,而她甚至一歲時就擁有能擊敗黑魔頭的強大力量……」

「不會的。」

鄧布利多搖頭,語氣平靜又堅決:「無論是我,還是蓋勒特,都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

斯內普揪下最後一根沾在他胸前的貓毛,深深地看了鄧布利多一眼:「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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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

這聲德語的叫喊響起后,伊莎連滾帶爬地卷著小被子衝出房間:「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克里斯又撓壞什麼了?」

格林德沃站在客廳里,他腳邊堆著伊莎上學用的行李箱,而伊莎抱回來的那隻小布偶貓就翹著尾巴在格林德沃腳邊使勁兒蹭他的褲腿。

「睡得可真香啊,跟一頭小豬一樣叫也叫不醒。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今天要去上學?」老魔王露出一個讓伊莎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挨揍的微笑,「不錯,如果你改變主意了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把你送去德姆斯特朗。」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德姆斯特朗——我現在就下來!」伊莎披著印滿死亡聖器圖案的小被子沖回房間,「等我十分鐘!只要十分鐘!」

「要是十分鐘后我見不到你穿戴整齊來到我面前,你的貓就——」

伊莎發出一聲慘叫:「不要對克里斯蒂亞諾下手!求你了乾爹!」

格林德沃低頭看著一無所覺還在用頭拱他褲腿的小貓崽子,揚聲教育道:「不要懇求你的敵人!」

「你不是敵人!」

格林德沃從鼻子里噴出一口氣:「這可說不準。」

十分鐘后,伊莎果然從樓上沖了下來,頭髮和衣領都亂糟糟的:「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格林德沃感覺自己養了孩子這幾年老得比過去蹲監獄的五十年都快:「你像剛剛和俄羅斯人打過架一樣,這頭髮是怎麼回事?」

伊莎摸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努力把翹起來的壓平:「這是……這是救世主的標誌性亂髮!」

格林德沃:「我怎麼不知道救世主需要長著一頭亂髮?」

伊莎:「大概某個平行世界的救世主是這樣的,嗯。」

格林德沃覺得追問這個問題的自己才是最傻的。

他抬手,沒花什麼力氣就用魔法將伊莎的一頭黑髮旋風般捋平。伊莎只感覺自己腦袋頂上一涼,她趕緊伸手去摸,摸到自己仍然有頭髮之後才鬆了口氣。

這口氣松得有點早。

「門鑰匙在這裡,你自己去車站。」格林德沃遞出一個小包裹,「記住我昨天對你說過的話了嗎?」

伊莎接過小包,彎腰順勢抱起克里斯蒂亞諾:「記住啦。不能對外說我們的關係,不能仗著別人聽不懂就用德語偷偷罵人,不能在炸學校的時候炸飛校長室——」

格林德沃:「尤其是最後一條要記住。」

伊莎敬禮:「在搞事之前我絕對會避開阿不思的!」

格林德沃詭異地噎了一下:「……知道就行,趕緊走吧。」

伊莎拆開包裹,裡面果不其然是一面雙面鏡。她向格林德沃使勁兒招手作別:「等我抽到鳳凰之後我就寫信給你!讓鳳凰送!」

格林德沃覺得自己再跟這孩子繼續聊下去的話他的智商就沒法繼續佔領智慧的高地了:「你上哪兒找一隻新鳳凰去,讓福克斯給你公雞下蛋嗎?」

這也是個新思路!

福克斯:咕?

在伊莎和行李箱們一起消失之前,格林德沃望著這個第一次要離開他出遠門的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一言不發。

儘管那隻奇異的眼睛已經看到了迷霧后的未來,看到了伊莎貝拉註定會在英國和她的親生父親相遇,也註定會在英國有屬於她的邂逅與羈絆,他依舊沒什麼想說的。

過去十年,或許是為了給枯燥的監獄生活找點樂子,又或許只是無法拒絕五十年後主動找上門來的鄧布利多,他接過了這個在襁褓里吧嗒嘴的小丫頭,然後就開始狂躁地努力別讓這個柔弱的小東西在他手上死掉。

他是能看到未來的黑魔王,在他坐在書桌旁,而這個被英國人叫做「大難不死的伊莎貝拉」的孩子就在長絨地毯上搖搖晃晃抓著一個死亡聖器小掛墜向他奔來的時候,格林德沃看到的不是咧開嘴露出小米牙「呀呀」叫喚的小崽子。

他透過現在,看到了那個黑髮女孩的未來。

那個一身灰燼與鮮血的少女直視著他的眼睛,手中魔杖也筆直指著他的鼻尖,斬釘截鐵地說:「我已經有爸爸了,你不必再自稱我的父親!」

她是在對哪個父親說這句話呢?

小手扯動他的褲腳,格林德沃低頭,小小的姑娘舉起掛墜,高高地湊到他眼前。

「爸爸!」她叫,「給你!」

格林德沃從她手裡拿過掛墜,然後伸手輕輕把她又推翻在地上,容易得就像是推倒一隻奶貓。

「我不是你爸爸。」他說。

小崽子揪著他的褲腿又搖搖晃晃站起來,把他的褲子抓得皺巴巴:「叭叭!」

「你爸已經死了。」格林德沃把她的手扒拉開,「我不是你爸爸。」

伊莎的兩隻手縮了回去,她僅靠自己站立在原地,疑惑地開始啃指甲。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舉起滿是口水的手又撲過來:「叭叭!」

格林德沃拉長了臉,他伸手把她提起來:「啃吧,就繼續啃吧,等你把自己的手指啃掉了我就把你扔回英國,然後阿不思就會給你在霍格沃茨廚房安排一個活計,讓你像麻瓜一樣天天切土豆。」

「叭——啊——」

「不要叫爸爸,叫乾爹。」

「嘎噠!」

「乾爹。」

「嘎嗲!」

……也行吧。

格林德沃擁有能看透未來的魔眼。

他早早地看到了麻瓜的恐怖實力,看到了自己的統治如何強盛,又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註定被最愛的人推倒他親手建立的偉業。

他看到了自己毫無希望、被動等待慢性死亡的未來,並決定接受它。

但是在十年前那個夜晚,魔眼沒有看到有人敲響了紐蒙迦德的大門,然後他夢中才會出現的人真的來到了他的門前。

「請你收養她,蓋勒特,請你把她養育到十一歲。」

格林德沃看向鄧布利多,他看到了愛人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白髮與皺紋。格林德沃看向伊莎貝拉,他看到了自己即將雞飛狗跳的老年生活。

魔眼看到了被打碎的吊燈,暴怒揮舞起來的掃帚柄,一些不情不願的睡前故事,聖誕節和六月一日從英國來看望孩子的訪客,開學前一天晚上被新校袍絆倒在樓梯上,每周一封從英國來的絮絮叨叨充滿廢話和愛意的家書。

「這個小崽子在長到十一歲之前就會被我掐死。」格林德沃說。

鄧布利多的嘴角弧度被雪白的鬍鬚掩蓋住了:「你不會的。」

十年過去了,小崽子沒有被掐死,她在橫飛的惡咒和掃帚柄胖揍下活蹦亂跳地活到了十一歲,終於到了他可以放手的約定之日。

「對了!」伊莎在被門鑰匙勾走之前趕緊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今年聖誕節我可以回家過嗎?」

格林德沃微微挑起眉頭,冷淡地說:「隨便你。」

伊莎馬上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我會努力試著把阿不思叫過來一起過節的!乾爹拜拜,親親!」

格林德沃露出了稍有些嫌棄的表情。

他知道,他十年前在見到這個小傢伙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這孩子有自己的父親,並在未來註定會和她的親生父親重逢。

但這又怎麼樣?

難不成他要眼睜睜看著把自己多次氣出高血壓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混球小丫頭管別人叫爹?

有些鳥兒即使被扔出了窗外,最後也一樣會飛回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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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十字車站。

伊莎推著小手推車站在九號站台和十號站台之間。

她知道怎麼進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她當然知道!

她也並不是害怕撞牆——她在紐蒙迦德偷偷用拖把飛行的時候可沒也少撞上外牆,而且基本上撞完之後還要再挨一頓揍。

她只是在等待觸發遊戲過場動畫罷了。

【你拿著通往霍格沃茨的火車票,站在月台上猶豫不決。這時,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溫和的詢問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在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伊莎以來人都嚇了一跳的速度轉過身,雙眼灼灼地看向來人:

「你是來幫助我的嗎?」

【「是的,你看到九站台和十站台中的那堵牆了嗎?只要直接跑進去就行了。」】

但是伊莎面前的男孩卻愣了一下沒有出聲,他在看清伊莎的臉后,靦腆地撓了撓本來已經夠亂了的頭髮:「應該是、是吧……是我媽媽先看到你的,她叫我來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縮水了。

完完全全地縮水了。

遊戲中高大成熟又可靠的救世主現在只是一個11歲的男孩子,他甚至和伊莎一般高,看起來甚至比她還緊張一些。

但儘管如此,伊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謝謝你。」伊莎笑了,真摯又熱切地伸出手,「謝謝你的媽媽,也謝謝你。」

男孩在他的衣服上稍微有些緊張地蹭了一下手心,他先扶了一下已經滑到了鼻尖的眼鏡兒,然後立刻伸出手,和伊莎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不用謝……我叫哈利波特,也是今年的新生。你呢?」

伊莎的視線從哈利臉上移到了他身後,看向了自以為很隱蔽藏在兒子身後柱子後頭的兩黑一紅三個毛絨腦袋頂。

「……伊莎貝拉。」她說。

柱子發出了兩個男人的怪叫,然後伊莎發誓她看到那個紅頭髮的伸手分別打了他們兩個一下。

「噓!」莉莉在柱子後面扯住她讓人不省心的老公和她老公一樣讓人不省心的好兄弟,「哈利在交朋友呢!」

哈利在眼鏡片後面瞪大了他翠綠的眼睛——伊莎突然理解了斯內普,因為這雙眼睛真的很好看——就像是某個平行時空中的羅恩·韋斯萊一樣,表現出了一個巫師界長大的小孩對面前竟然是聲名赫赫的「大難不死的伊莎貝拉」所應有的震驚。

「你就是——」他壓低聲音,似乎又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你就是那個伊莎貝拉?十年前……的那個?」

伊莎歪頭:「巫師界有很多小女孩叫伊莎貝拉嗎?」

哈利發現他和伊莎的手還握著,他觸電一樣鬆開,臉通紅:「沒有……沒有了,沒有父母敢給孩子取這個名字,因為大家畢竟都知道,你,呃,你把神秘人他……」

對啊,誰家父母會缺心眼兒給孩子取救世主的名字啊?

不怕食死徒上門找茬嗎?

哪天吃著火鍋唱著歌的時候有人一腳把門踹開:「就t家孩子叫伊莎貝拉啊?我們食死徒今天就要為勞德報仇!」,你能怎麼解釋?

你家孩子不是那個救世主?那她怎麼和救世主同名!

好啊,原來你是跟風取的?你一定是崇拜那個打敗了勞德的伊莎貝拉!你這個幸災樂禍的混蛋,吃我鑽心咒啦!

嗯,那這麼一來,全巫師界至少在三十年內都不會有第二個伊莎貝拉了。

帶著一些對壟斷姓名的驕傲,伊莎承認了:「是的,就是我,十年前把伏地魔干碎了的伊莎貝拉。你要簽名還是想看看我的疤?」

哈利有點發傻:「疤?什麼疤?」

伊莎捋起劉海,露出額頭上一個閃電一樣的疤痕:「喏,就是這個。」

哈利一下子眼神發直:「這是,這是什麼?難不成是十年前神秘人他——」

伊莎:「這是紋身貼。」

哈利:?

伊莎放下劉海,叉腰:「身為救世主,就算沒有圓框眼鏡,那也要有些標誌性的特徵啦,不然我除了長得漂亮就可愛之外不就沒有任何特色了嘛!於是我準備了很多紋身貼,圖案都不一樣。你看,這是閃電的,代表一些原著……這是星星的,貼在肩膀上就代表一些JOJO……這是月亮的,貼在額頭上就代表一些包青天……」

哈利越聽越糊塗,莉莉趕緊拽著詹姆和小天狼星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打斷伊莎對她兒子的混沌精神攻擊。

「你好,伊莎貝拉。我是哈利的媽媽,這是哈利的爸爸和教父。」莉莉對伊莎溫柔地笑,「你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嗎?」

伊莎抬頭看向莉莉,首先望進的就是她的眼睛。

「我不是一個人。」她說。

莉莉有些訝異:「你的家長……對不起,我是說,你的監護人也陪同你來了嗎?在哪裡?」

伊莎掏出兜里的一把金加隆:「很快就來了,等我把哈利的夥伴卡抽出來之後我就不是一個人了——哈利!請你再跟我握一下手,有你和那麼多哈利波特人形誘捕器在場我就不信抽不出來!!!」

等等!

等一下!!!

不要對第一次見面的男同學就揩油啊啊啊啊啊——

※※※※※※※※※※※※※※※※※※※※

斯內普:她對第一次見面的教授也揩油了。

湯姆:她對第一次見面的親爹也揩油了。

斯內普:啊?你出場了嗎?

格林德沃:啊?你是她親爹?

伊莎:啊?這算揩油?

(詹姆莉莉小天狼星這三個人在場要是還抽不出哈利那就一定是網易暗改爆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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