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想起來了
一名貴氣十足，雍容華貴的婦人拿著帕子給她擦汗，「月兒，你馬上就及笄了，想要什麼及笄禮物啊？」
「母妃，月兒不想要禮物，月兒有一個願望。」
貴婦人聞言一愣，隨即便笑開了，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那你告訴母妃，你的願望是什麼？」
「母妃，那日你和父王說的悄悄話月兒聽到了。月兒不喜歡安國公家的世子，月兒的願望就是以後要自己選夫婿。」
「自己選夫婿？」貴婦人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你這丫頭真是不知羞，哪有女兒家自己選夫婿的，傳出去人家不得笑話死。」
「我才不管人家笑不笑話。」元落月一挺脖子，傲嬌的道，「反正我以後的夫婿一定得是我喜歡的，我不喜歡的我才不嫁。」
「你呀！」貴婦人無奈的伸出手來捏了捏元落月的小鼻頭，無奈的對她道，「這件事事關你的終身，母妃一個人可做不得主，還得問問你父王的意思。」
「……母妃。」睡夢中的沈夫人喃喃了一句，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最終消失在枕邊。
夢裡面的畫面一轉，原本雍容華貴的美婦人蒼老了許老。
也清瘦了許多。
原本烏黑的秀髮，已經有了花白的銀絲，眼角也悄悄爬上了幾條皺紋。
她躺在床上，面容枯槁，一眼看去，竟然是一副不久於世的模樣。
「咳咳，月兒……母妃的月兒，你在哪……」
她躺在床上，眼睛半合著，低聲呢喃著。
有丫鬟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前來，「王妃，該喝葯了。」
蒼老的美婦人緩緩睜開眼睛，眼角還有淚痕未消。
沈夫人看著她被丫鬟扶起身子，喂她喝葯。
剛喝幾口，卻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似乎要把心肺都咳嗽出來的樣子，看的沈夫人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
「母妃，您怎麼樣了母妃？」沈夫人上前幾步，想要扶住美婦人幫她順順氣，卻沒想到自己的手竟然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沈夫人頓時愣住。
她這才發現，房間里的丫鬟等人似乎看不見她。
美婦人的咳嗽還未停止，咳著咳著，竟然吐了一口濃稠的鮮血出來。
「王妃！」
「母妃！」
沈夫人和丫鬟同時驚呼了一聲。
「母妃！」一聲痛呼將沈賀驚醒，他坐起身，看沈夫人似乎夢魘住了一般。
「怎麼了怎麼了？別怕，我在！」沈賀將沈夫人抱進懷裡，用手溫柔的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做噩夢了？」
沈夫人睫毛顫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母妃……我想起來了，月兒想起來了！」
「母妃？」沈賀被這稱呼嚇了一跳，低頭看她，「你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沈夫人淚眼模糊的點了點頭，聲音更咽的道，「我叫元落月，是大齊國明親王之嫡女。」
沈賀聞言心頭大受震動！
他怎麼也想不到，沈夫人的真實身份居然這麼貴重。
「我夢見母妃生病了，病得很重，還吐血了。」沈夫人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不行，我要趕緊回去看母妃，母妃一直等著我呢。」
她沒有忘記，夢中母妃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沈賀見狀連忙拉住了她，「現如今天還黑著呢，就算要去，也要等明日天亮之後再做打算啊！」
「更何況，咱們霜兒的二弟子，大齊國的國師也在這裡呢，霜兒不是說，他就是來找一個人的嗎？應該是來找你的吧？」
只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認出沈夫人。
沈夫人聽完沈賀的話也冷靜了下來，慢慢又坐回床邊，「對，等天亮我就去找國師，問問他母妃是不是真的病了，我要趕快回去見母妃。」
她覺得那個夢很真實，母妃病的很重，一直強撐著一口氣等她回去。
沈賀點了點頭，用手攬著她，「我明日和你一塊去。」
他朝床外看了看天色，還黑蒙蒙的，便對沈夫人道，「天還黑著，再睡一會兒吧！」
沈夫人搖了搖頭，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夢中的場景，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沈賀見她不願再睡，也只好陪著她一起等待天亮。
時間每一息都彷彿放慢了數倍，連呼吸都變的十分漫長。
一夜無話，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沈夫人已經穿好衣服準備去找瑞興國師了。
沈賀見狀拉住她的手，「天雖然亮了，但瑞興國師也未必會起這麼早，咱們先去和父親母親請個安，和他們說上一聲，再去告訴一下棠兒，她是瑞興國師的師父，比咱們更好說話一些。」
沈夫人如今的心情很是慌亂，沈賀的輕聲細語慢慢撫平了她急躁的心。
她點了點頭，勉強沖沈賀扯出一抹笑來，「是我考慮不周了，咱們先去給父親和母親請安吧。」
沈賀點了點頭，用力拉著她的手，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給沈夫人安全感。
沈夫人感受著他用力的手，心的確安定了不少，深吸一口氣，夫妻二人攜手朝正院走去。
正院中，沈老侯爺和沈老夫人也已經起了一會兒了。
人年紀大了睡眠就少了。
高嬤嬤和賈嬤嬤二人正在伺候沈老夫人梳洗。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進來傳報。
「老侯爺，老夫人，世子和夫人來請安了。」
沈老夫人聞言，詫異的轉頭看了沈老侯爺一眼，「今日他們怎麼這麼早？賀兒竟然也沒去上朝！」
沈老侯爺也有些詫異，沉吟了一下便吩咐下人，「快請他們進來吧。」
如今天氣已經入冬了，早上特別冷。
沈賀早早的便派人去給他請假了。
畢竟沈夫人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還要馬上就去大齊國，他總要在家陪著她。
二人進入正廳，喝了一杯丫鬟上的熱茶，沈老侯爺和沈老夫人才收拾好出來了。
「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
「兒媳給父親母親請安！」
沈老侯爺抬了抬手，「起來吧！你們今日怎麼來這麼早？賀兒怎麼沒去上朝？」
「父親……」沈賀將沈夫人恢復了記憶的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