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日》

生火和面、切菜做飯，等到奶奶從地里回來，尹竹的晚飯差不多已經做好了，而且還是他最拿手的刀削麵。

奶奶說尹竹的面多了，兩個人怎麼吃得完，尹竹說自己今天胃口好、會多吃。

尹竹沒有和奶奶一起吃飯，而是端著碗自己進屋吃，還騙奶奶說自己要創作，讓奶奶不要進屋打擾。

平常只吃一碗面的尹竹，今日破天荒地吃了兩碗，當然其中一碗進了少女的肚子。

尹竹喜歡看短髮少女吃飯，她吃得可香了，令到尹竹食慾也大增。

吃過飯已經是下午六點，往常這個時候尹竹就該出發去縣城。

但今天，他一直在家裡待到七點多鐘。

「我要去城裡工作，晚上才會回來，你就待在小黑屋不要出來、不要被奶奶發現好嗎？」

尹竹把少女送回小黑屋囑咐道，少女單純地點點頭，不過從表情上顯露出來她有點害怕。

……

尹竹帶上吉他、開著車，在鄉村蜿蜒的瀝青馬路上不停加油狂奔。趕到縣城同學的酒吧，尹竹已然遲到了二十分鐘。

立馬背著吉他上台唱歌，總共唱兩場，每次半小時。

結束表演后，將近兩個小時過去，尹竹著急忙慌地背著吉他就要離開，被同學攔住。

「哎~哎~哎~尹竹，你上哪兒去？」

說話的是一個體型高大、黃頭髮的男人，朋友們一般叫他黃毛。

「怎麼了？我回家。」

「你找什麼急呀，家裡有女朋友等著你呢？」

「呵呵，我有沒有女朋友你還不知道！？不過我真得走了，太晚了山路開車危險。」

尹竹一邊解釋、一邊拍拍黃毛的肩膀，又準備離去，被黃毛一把拽住。

「除非今天你家裡真有急事，否則你絕走不了，今天是倩倩的生日。「

尹竹被黃毛拉著來到酒吧的沙發區卡間，那裡倩倩和李立也等著呢。

一看到尹竹被黃毛拉回來，倩倩就佯裝惱怒地說：「尹竹，你什麼意思，我的生日你不打算參加了？」

「沒有、沒有，那哪兒能呢？呵呵~~我就是事太多給忘了……」

「你能有什麼事？奶奶找人給你說媳婦兒了！？」

「哈哈~咱們同學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我？我堅持貫徹單身原則，絕不投入溫柔鄉。」

「切~~你這會兒說大話，等將來真碰到喜歡的人，就知道打臉有多疼了。」

倩倩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兒，長相在這偏遠的縣城也還算可以，就是皮膚有點黑。

說話間，尹竹放下吉他在沙發區坐下后說道：「我天天在村裡呆著，村裡都是老頭老太太，我上哪兒能碰見喜歡的人？」

「哎~你要是真想要個女朋友，你覺得我怎麼樣？嘻嘻呵呵……」

「哎呦~~你真是啥話都敢說呀，你就不怕今晚回家李立揍你？」

尹竹這話一出，倩倩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身形瘦弱的李立后，回過頭來傲嬌地回答：「他敢……」

李立、倩倩、黃毛三人是尹竹同村的朋友，四個人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學，直到大學尹竹去了幻都，李立三人留在老家合夥開了這間酒吧。

要說在這個世界上，尹竹最信任的，除了奶奶就莫過去這三人了。

倩倩和李立是男女朋友，倆人從初中開始就眉來眼去，然而這麼多年過去倆人還沒進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這主要源於李立太老實。

李立和尹竹的性格有點相似，在感情方面總是優柔寡斷。

「你倆這麼多年了，到底啥時候能修成正果，比生產隊的驢還慢呢……」

尹竹打趣地問道，倩倩聽后沒好氣地瞪了李立一眼，說：「這事兒你得問他！」

「呵呵~~李立這人我太了解，和我一樣嘴笨、但內心專一，我看你就早點從了吧。」

「休想！我又不要他給我買吃買房，我不就想要個浪漫的求婚嘛，他怎麼就做不到呢？他一天不求婚、我就一天不嫁！！」

提起這事兒，倩倩氣呼呼地雙手抱胸。

「這就是我不想結婚的原因。男女相愛，最重要的是在一起，你們女人老在意形式幹什麼？」

「呵~~你們三個男人沆瀣一氣，我說不過。但我就一個態度，沒有浪漫的求婚我就不嫁！」

倩倩話音未落，黃毛馬上接話道：「誒~不關我的事兒啊，我可一句話沒說。」

本來是閑聊開玩笑的，說著說著倩倩還真生氣了，看此情況尹竹趕忙轉移話題。

「黃毛，你們三個住一起，是不是你影響了人家倆的感情發展？」

黃毛、李立和倩倩合租在一套兩居室里。

「這鍋我可不背，晚上睡覺我都是塞著耳塞的。」

黃毛剛說完，倩倩馬上雙眉緊蹙質問李立。

「你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求婚？你要現在求婚，我現在就答應嫁給你！」

倩倩一逼問，空氣凝固，此刻黃毛和尹竹再多說一句都是不禮貌的。

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李立躊躇良久，最後也只是拉了拉倩倩的衣服求饒道：「咱們吃蛋糕吧，一會兒涼了……」

蛋糕怕什麼涼啊……倩倩氣得肝疼。

倩倩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李立，氣歸氣生日還得過。

點蠟燭、唱生日歌、吃蛋糕，而後李立、倩倩、黃毛三人喝起酒來，尹竹因為還要開車回家呢只喝飲料。

喝著酒閑聊，尹竹突然問了眾人一個問題。

「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說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兒闖進我家裡來，我該怎麼辦？」

「啊！？」

眾人齊轉頭疑惑驚呼，尹竹謊稱自己只是看到有這樣一則新聞隨便一問。

後來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提著自己的想法，大家的意見基本是要儘快查明女孩兒的身份、把女孩兒送走，不然有可能招來禍事。

……

夜裡十二點多鐘，尹竹才開車回到村裡。

下車后他來不及拿吉他就要跑進屋裡看短髮少女怎麼樣了，而夜深人盡之際忽然有女子的聲音飄渺而來，當即尹竹寒毛豎立、心頭一緊。

鄉村的夜裡，除了月光基本上沒有別的光亮，是拍恐怖片的絕佳之地。

深夜萬籟俱寂，隱隱約約有女子的聲音喊著尹竹的小名『東東』，這小名除了奶奶沒人喊過，而這女子的音色陌生、絕對不是奶奶，尹竹怎能不害怕！

「誰？」

站在自己屋門口的尹竹停住腳步，臉色煞白地喊道。

女子只喊了一聲『東東』，之後不再發聲，尹竹嚇得不敢回頭看。

「到底是誰？說話！！」

尹竹再次喊道，還是沒人回應，倒是吵醒了睡夢中的奶奶。

「院子里是誰在說話，是東東嗎？「

「是我呀~奶奶……」

「哎呦~這都幾點了，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今天倩倩過生日，我們一塊兒玩了會兒。沒事的奶奶，你快睡吧。」

安撫了奶奶之後，尹竹推開屋門徑直進入屋內，期間絲毫不敢往身後看。

深夜時分，詭異女子喊叫、切莫回頭——這雖然是迷信，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回了屋、打開燈，尹竹的緊張才算得到緩解，隨後他馬上奔向小黑屋一看，短髮少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