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域老皆死，司羽起誓。

眾人以為只要不觸碰青銅棺槨，就不會有事發生。

然而，他們的想法還是過於幼稚。

在他們打算將青銅棺槨搬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們所有人都沾染了因果，惹上了不詳。

掉落在地上的那具漆黑枯骨，沒過多久，這具枯骨發出一道道滋啦滋啦的聲音，隨著這滋啦的聲音停止，漆黑的枯骨已然化為齏粉，徹底湮滅。

這一幕，第一域老和其他六大域老看在眼中，頓時只覺得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外表看似鎮靜，心中卻早已翻起驚濤駭浪，這黑色煙霧未免太恐怖了，說什麼都不能去觸碰那具青銅棺槨了。

一時間，整個操控室中寂寥無聲，唯一能聽到只有斷斷續續、十分微弱的呼吸聲。

他們或許是害怕呼吸聲太大會驚擾這具青銅棺槨，到時候又會從裡面溢出黑色煙霧。

不僅如此，他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青銅棺槨，身子不斷地遠離這具青銅棺槨。

沒等幾人退至門口，黑色的煙霧驟然出現，化為一個黑色人影，朝著眾人抓了過來。

「跑……快跑！」第一域老大叫，頭也沒回，神情瘋狂的朝著門口逃跑。

此刻只有逃跑，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其他幾位域老動作同樣飛快，沒等第一域老的話散落在空氣之中，他們就已經有了逃跑的打算。

他們逃跑的速度是很快，可是在黑色人影面前，卻差上了許多。

不多時，就有一個域老成了那個倒霉鬼，那是第三域老……他現在正被那個黑色人影提著脖子。

一道唔……唔……唔……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眼神中充滿了驚恐，他想要用手去拍打掐住自己脖子上的黑手。

第三域老那隻滿是皺紋的手臂還未觸及那隻黑手，一道咔嚓聲響起，格外的刺耳，傳入他的耳中，他脖子只覺得一痛，直接失去了意識。

頓時，他驚恐的眼眸轉為暗淡，直到這抹暗淡轉為死灰，一道死氣從他的身傳出。

第三域老死了，步入第八域老的後塵。

啊！

不多時，一道慘叫聲順著空氣，傳了出來……

第四域老也死了。

啊啊啊！

三聲慘叫聲傳出，又有三位域老也死了。

這三位域老分別是第五域老、第六域老、第七域老。

直到目前為此，九域的九位域老只剩下第一域老吳海和第二域老金百川了。

這二人最是靠近大門，所以在打算逃跑的時候，他們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不過這二人儘管逃了出來，可是依舊避免不了吸入了一些黑色煙霧。

儘管二人吸入的量很少，可是那黑色煙霧太過恐怖，只是吸入一點就足以讓他們斃命。

此刻，他們就算是逃脫了，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先是淪為漆黑墨骨，最後徹底湮滅，消散於天地間。

……

聽完吳海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吳司羽眼神微眯，心中不由地感嘆，這或許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吧！

因為他們這些人的愚蠢的行為，一個錯誤的決策，就讓九域大地的人類顛沛流離，命喪黃泉，此舉與謀財害命又有何異。

域老之罪，罪無可恕。

吳司羽神色複雜的望著自己的爺爺吳海，眼前的老者也是罪惡之源，九大罪首之一。

要不是看在吳海是自己的爺爺，吳司羽都恨不得對這些人破口大罵了。

因為重明鳥的禍害，他失去了顏老，失去了那個比自己親生爺爺還要照顧自己的老者。

一念及此，吳司羽目光複雜，只是緊緊的盯著爺爺吳海，一言不發。

「小羽，爺爺的時日無多了，臨死前，只希望你和金源能找到克制黑色煙霧的辦法，去阻止這場浩劫。」吳海慘笑一聲，他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孫子吳司羽和域少金源的身上了。

「老頭子……臨死前，你還要坑我一把，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我，準備一輩子瞞著我對不對？」吳司羽眼睛微微眯起，言語顯得平淡，表面故作鎮定，內心卻心如刀絞。

吳海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現在這個唯一的親人也即將死去。

「小羽，你說的沒錯，如果爺爺不是快死了，絕對不會把身份告訴你。」吳海微微一笑，抬手撫摸著吳司羽那頭黑色的頭髮，眼神之中充滿了了慈愛，「誰叫我吳海的孫子喜歡平凡的生活，是一個甘於平凡之人，所以爺爺又怎麼會強求你。」

「如果爺爺將身份告訴你，身為第一域孫的你，又怎麼能過上平凡的生活。」

「可惜……可惜啊！是爺爺沒用，只給了你二十年的平凡生活，如今卻不得不讓你去肩負起拯救九域大地的重任。」

吳司羽聞言搖頭，慚愧的說道：「是小羽不好，讓爺獨自承受了那麼多年，這些年你辛苦了。」

接著，吳司羽繼續說道：「不過爺爺你也真是的，為了瞞我，你騙我好苦啊！」

「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整日酗酒和流連桑拿房的老無賴，這可真有你的。」

聽了此話，吳海目光平淡，喃喃自語道：「孫子誒，你又知道那是偽裝的？」

吳司羽眼睛瞪大，不可置信，聽到吳海的這句話，他瞬間就明白了。

哪有什麼偽裝？

那都是他最真實的自己。

「小羽，以後咱們吳家就靠你了。」吳海說完，閉上了眼睛，放在吳司羽頭髮上的手，也隨之掉了下來。

「爺……爺爺！」吳司羽悲痛欲絕。

守在門外的金源聽到吳司羽的悲鳴聲，心中頓時覺得不妙，連忙推開了房門，只看到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年，坐在椅子上，眼睛緊閉，已經撒手人寰，死的十分安詳。

「第一域老……」金源口中悲鳴，原本平靜的心被一種悲傷所代替，眼淚不自覺的從他的冷眸之中滑落。

第一域老倒下了……九域大地要變天了。

金源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想起眼下還有許多事情要等著他去做……不僅是九大域老的身後事，還有去處理十大變異神獸一事。

他沒有時間去悲傷。

旋即，他拍了拍吳司羽的肩膀，勸慰道：「吳司羽，節哀順變！」

隨後，他朝著吳海躬身行了一禮，便離開了房間，也就是在這時，吳海的屍體也淪為了湮滅。

隨著金源的離開，此處房間里只剩下吳司羽一人了。

他望著眼前，那是爺爺生前坐的位置，此刻卻已是一片虛無。

吳司羽恨的咬牙切齒，雙手握的嘎吱作響，為什麼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為什麼就連骸骨也不留下。

吳司羽眼神血紅，舉起右手開始發誓，「今日，我吳司羽對天發誓，一定會盪開黑霧，掃平不詳。」

「如違此誓，天地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