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府投毒
許昌古稱「許」,源於堯時,高士許由牧耕此地,洗耳於穎水之濱而得名。
許昌城外,沃野千里,河流縈繞,一場夜雨洗盡沿華。
次日,旭日高升之時,一道彩虹半掛於空中,帶來欣欣向榮的景象。
許昌城中的曹丞相府佔據城中最佳位置,無論建築規模還是華麗程度均超過了皇宮。
一大早,相府的僕人們開始忙碌起來,在相府大門前值守了一夜的軍士輕輕抖了抖衣甲上的露水,等待著換防的軍士過來,好回營美美地睡上一個回籠覺。
相府的管家早早地出了大門,站在門前的石階上,向遠處眺望,有些焦急地跺著腳,說道:「該來了呀,去太醫院傳喚的人都走了大半個時辰了,若拖了相爺的病,誰也吃罪不起……」
這時,一輛馬車從遠處疾馳而來,駕車的人似乎很慌張,用力地抖著韁繩,口中高呼:「駕!駕!」
馬車疾馳而來,在相府門前守衛的軍士們非但沒有上前攔阻,反而識趣地退向兩邊,讓出了門前大片的空地。
「吁……」,駕車人猛地一拉韁繩,兩匹馬兒前腿騰起,「唏」地幾聲長鳴,停在了原地。
馬車停好之後,從車廂之中鑽出一位少年,少年身手敏捷,一閃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將懷中抱著的一個長凳放在了車側,朝著車廂躬身一禮道:「師父,丞相府到了,請您下車。」
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從車廂中挑簾而出,步履平穩,緩步下車。
在大門前等待的相府管家好似腳下著了火,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急切地說道:「哎呀,吉太醫,可把您請來了,快,昨兒後半夜相爺的頭疼病又發了,開始隱隱作痛,待到天亮之時便疼痛難忍,相府的醫官已束手無策,只得去請吉太醫了。」
身著錦袍的男子正是太醫吉平。
吉平道:「丞相昨夜幾時入睡?」
管家道:「相爺昨晚和郭嘉、程昱兩位謀士商議事情,直到很晚才散去。」
吉平一邊走一邊詢問病情,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曹操的寢室。
此時的曹操正躺在寬大的床榻上面,手撫額頭,表情極為痛苦。
管家快步走至榻前,輕聲道:「相爺,吉太醫來了。」
吉平趨步上前,施了一禮,說道:「丞相安好,丞相的頭痛過去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今由緩變急,看來病情有所變化,下官須重新診治,請允許下官為丞相號脈。」
曹操伸出手腕,痛苦難耐地說道:「吉太醫……請為老夫診治……這痛楚,似命不可保矣。」
吉平一邊診脈一邊若有所思道:「丞相之病源於過度勞累,加之心煩氣急,內生熱火,又外染風寒,寒火不容,氣血攻心,需慢慢調理,我重新為丞相開一藥方,此乃祖傳之方,熬藥的火候極為講究,配好葯之後,我將親自為丞相煎藥……」
曹操滿臉痛楚地說道:「好,就請吉太醫開方……煎藥……快……嗯……吉太醫,你身後所立者……何人?」疼痛中的曹操見吉平身後站著一個少年,懷中抱著藥箱,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疑上心頭,眼中冷光一閃,問道。
吉平道:「哦,這是我帶來的葯童,也是我的徒兒,此人心靈手巧,非常擅長煎藥,是來幫我煎藥的。」
呂恆見曹操望著自己,便故意裝作有些緊張的樣子,跪下行了個大禮,說道:「小人見過相爺。」
呂恆不敢與曹操對視,一來在這個時代屬於大不敬的行為。二來後世的經驗告訴他,像曹操這樣的梟雄,可以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煎藥的時候,呂恆知道為何吉平要自己扮作葯童了,因為一個人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大名鼎鼎的曹丞相身邊伺候的人太多了,侍女、僕人就二十幾個人,吉平煎藥的時候就有四個人圍過來幫忙,吉平表面上教他們四人如何配藥煎藥,指使他們這樣那樣,呂恆趁眾人不備,下手極快,將藏在衣袖中的小包毒藥投進了葯湯之中。
不多時,湯藥煎好,吉平將葯倒入葯碗之中,由一名侍女端著,來到了曹操的床前。
吉平道:「丞相,葯已煎好,請丞相用藥。」
曹操望了一眼吉平,說道:「吉太醫,汝既讀儒書,必知禮義,君有疾飲葯,臣先嘗之,父有疾飲葯,子先嘗之。你是我的心腹之人,何以不先嘗一下呢?」
聽了曹操的話,吉平驚出了冷汗,心想:果不出呂恆所料,曹賊果然多疑,如果按原來的計劃,今日豈不是要白白地死在此地,而且事情一旦敗露,難免要牽扯出更多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吉平故作詫異地說道:「葯是治病的,何必要別人先嘗,此葯乃下官精心調配,絕無問題,丞相可放心服用。」
曹操在侍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說道:「哦,吉太醫不敢嘗葯……難道……難道是葯中有毒,被人做了手腳?」
因為呂恆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當曹操讓吉平試藥的時候,吉平表現得並不慌張,吉平和呂恆往葯碗里下得是慢性毒藥,而且這種慢性毒藥還有解藥,吉平並不擔心自己會中毒。
吉平接過侍女手中的葯碗,一飲而盡,然後轉身對呂恆道:「徒兒,把藥罐端過來,為師要把煎出來的葯全部喝下,表明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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