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出事」

宋權家裡只有一把傘，他把傘拿給方知夏，方知夏又把傘推回去：「你送佳姐用，去吧去吧。」方知夏擺手道別。

見宋權出門了，方知夏連忙拒絕景煜的好意，拉上王慧玲就走。

余錢還是不放心方知夏：「景煜你偷偷跟著點，下著雨倆姑娘不安全。」

景煜點頭出門。

「我太難了！」余錢邊揉屁股邊磨牙……

……

傘不算大，宋權怕吳佳佳淋雨只沾邊打了一小半，傘邊滑落下的雨滴，順著他的額角正往下滴水，落到領口，在那件白襯衫上暈染出一片水漬，吳佳佳偷偷瞄著宋權，心臟砰砰砰地敲出一陣亂鼓，她覺得自己不光是喜歡，還崇拜。

「大廚今天要是沒有你，我胳膊就熟透了。」

宋權：「不必在意。」

可能是下了雨的緣故，計程車掛著空車卻不見停，眼看著都快到家樓下了，吳佳佳也不再擺手叫車了。

她看了看眼前的小區，鼓足勇氣說：「我到了，大廚……你上來坐坐嗎？」

「不了，進吧。」

余錢在沙發上翻來覆去，躺也躺不住，坐也坐不住，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影像，一會是佳姐跟大廚表白，一會是倆人郎情妾意心意相通，他把自己薅成雞窩頭，拿出手機開始放飛自我，k歌。

宋權在六樓就聽見余錢那破鑼嗓子哀嚎，等他開門時屋內卻格外安靜。

余錢一個咕嚕在沙發上起身，宋權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什麼事？」宋權脫掉濕衣服問。

余錢說：「膜拜一下大廚腹肌。」

宋權瞥他一眼就笑了，說「我腹肌長臉上了？」

余錢噎住，朝屋頂翻了個白眼：「你倆好上了？」

宋權懶得理他，直奔浴室。

余錢站在原地愣了愣跟上去，他把頭探進浴室：「哎！你胳膊不能碰水！」

「出去。」

余錢在冰箱里拿了卷保鮮膜扔進去，半晌他又走進去，抬起宋權胳膊刷刷卷了幾圈：「兄弟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也得給我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吧！」

「事情本身就不公平。」

宋權打開花灑，水淋了余錢一身，涼的，余錢心也跟著涼了一半，他不過是說說罷了，宋權的開門見山讓他覺得賊丟人。

他笑著抹了把臉上的水，錘上宋權肩膀：「你可真他媽欠揍啊。」

「出去。」宋權聲音依舊平靜，可垂下的眼眸卻諱莫如深。

方知夏跟王慧玲打著傘一路歡聲笑語，也不急著坐車，景煜拿著傘像個跟蹤狂，跟在倆人後面走走停停。

「夏姐你說佳姐跟宋哥會不會有進展？」

「瞧你關心的，應該找個人……把你嫁出去才是！」

「夏姐！」王慧玲佯怒一聲剛想辯駁，就見空車在身後行駛過來，她急忙揮手叫停。

方知夏腿剛邁上車，忽然想到有東西忘在店裡，她把傘拿給王慧玲，關上車門：」你先走，我有點事，到家給姐打電話啊！」

「夏姐！」方知夏扭頭就跑，王慧玲把傘扔回去都來不及。

正小跑找地方避雨，忽然就被人在身後抓住手腕，方知夏穩住心神，回想防狼術應對之策『踩腳，轉身，踢襠！"

景煜話還沒說出口，先是一記踩腳，然後身前就飛來一條腿，他抬手擋了一下，急忙向後退去：「……」

方知夏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頭大了三圈，停了半晌她才上前一步偏著頭仔細看了看：「……你有病吧！天這麼黑，雨這麼大，你以為你是劫匪還是流氓？」

景煜拿傘的手向前伸，打在方知夏頭頂。

本來乾乾淨淨的衣服瞬間就被淋了個光，方知夏看了一眼就慢吞吞地向前走了一步，景煜便跟著把傘拉回來。

「你怎麼在這？」

景煜說：「碰巧。」

真巧，我心臟都要嚇出來了啊？方知夏說：「你去忙吧，我自己走。」

「一起。」

本台報道：「此人身高一米七二，曾多次侵犯年輕女子，被警方通緝后，此人開了輛尾號『7838』的計程車，剛剛逃到王家鎮，看到此車此人的民眾請馬上聯繫警方。」

見方知夏盯著樓頂彩屏一動不動，景煜也跟著看了看，半晌他才蹙眉問了一聲：「怎麼了？」心中卻暗自怪自己大意。

方知夏給王慧玲扔了傘以後，特意記了計程車的車牌，尾號就是7838，「小玲，小玲……」她哆嗦著手，拿出手機撥打王慧玲的電話，萬幸那邊接通了：「別說話！聽我說，把你實時位置發送到我的手機，什麼也別問，等我。」

王慧玲發過來的路線，根本不是鎮里正常的路線，而是通往香樹村的後山，「景煜，你快報警！小玲要出事了！。」

「我沒手機，」景煜把傘拿給方知夏：「你來報警，原地等我，我去找輛車。」

方知夏把實時位置發給警方說明情況以後，景煜就回來了，不知道哪找來一輛麵包車，車頭還是掉下去沒修好的那種。

景煜邊開車邊解釋：「修車店租的，就剩這一輛能開的，還車得給人五百。」

手機實時位置停在一處站牌前突然就不動了，方知夏瞬間就慌了神，她急忙撥打王慧玲手機，響了幾聲便提示已關機。

「景煜位置不動了！小玲會不會出事？她還那麼小，要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我們怎麼辦？我……」

「別急，告訴我信號在哪斷的。」景煜打斷她：「我們先到那個位置，警察應該也看到信號斷開了，他們會追蹤小玲的手機。」

站牌早已經廢棄了，四周遍地都是野草，和拆掉一半的房屋，方知夏撿起石頭，砸壞眼前計程車的後窗，開了門，她撿起後座那把粉色雨傘跟地上壞掉的手機時，情緒徹底崩了：「小玲！小玲！」她大喊。

方知夏沒哭，眼底卻通紅一片，手也被玻璃的碎片劃了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口子，血水混著雨水染紅了屏幕裂縫，她就拿著手機在衣袖上蹭了蹭，景煜上前沿著她外套邊緣撕掉一塊，繞著她手上的傷纏了兩圈，沉聲說：「人沒找到，你垮了，我還要分心照顧你，如果你能走就跟著我，不能走就留在原地等警察。」

「我能！」

景煜把雨傘扔給她：「這裡有三條岔口，看站牌再往前就是香樹村村尾，村裡人多他肯定不會去，左側有微弱的燈光，他怕遇人，幾率也很小，我們往右側走。」

右面是樹林，道路崎嶇不平，越往裡走越是黑，儘管方知夏視力異於常人此時她也是兩眼一抹黑，想靠耳朵，天還下著雨，耳邊除了嘩嘩聲就是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