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談
蕭彌生重回了醫院上班,第一天早晨怎麼都起不來,鬧鐘響起來,她伸手按掉,隔幾分鐘再響,她再按掉。
周重光被吵得受不了,乾脆翻身下床去洗手間擰了塊濕毛巾過來,掀開蓋在蕭彌生頭上的被子,一把將濕毛巾捂在了她臉上。
蕭彌生瞬間清醒,扯開臉上的濕毛巾,手一揚將毛巾砸向了周重光。
他抄手接住,臉上一片得意。
「跟我斗,也不看看我的身手!」
蕭彌生白了他一眼,「我恨上班!」
她慢慢吞吞的下床去洗漱,看到周重光已經站在那刷牙了,洗手間里瞬時擁擠起來,於是更不滿的說道:「為什麼你不住在自己家裡?你已經在我這裡住很久了,你知道北市的房價多高嗎?」
周重光吐掉口中的唾沫,閑閑的道:「那你又知道北市的保姆特護工資多高嗎?」
其實周重光多次讓蕭彌生搬到他常住的別墅去住,可蕭彌生嫌遠,更不想跟他同居。
誰知道他也跟過來了,還振振有詞的說這裡離他公司也近。
其實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挺多的,比如蕭彌生除了喜歡看跟醫學有關的東西外,其他的就喜歡不動腦的喜劇,從頭笑到尾的那種。
周重光卻喜歡歷史軍事類的東西,每次一看這些蕭彌生準會睡著。
周重光還是資深的戲曲迷,尤其喜歡崑曲。
那天周重光有個非常喜歡的崑曲大家開唱,他興緻勃勃的拉上蕭彌生去捧場,結果她開始的時候是一臉懵圈,後來是睡到結束。
除了出去吃飯,蕭彌生幾乎不太出門,不逛商場,不看電影。
除了醫院,就是住處,生活圈子幾乎圍繞在醫院周邊這一塊打轉。
周重光總結了下,蕭彌生除了工作,其餘的愛好乏善可陳。
從那時候開始周重光便調整自己,去試著按照她的生活方式去生活,卻意外覺得十分不錯。
就像去繁存簡,生活簡單了許多,人也更輕鬆了起來。
蕭彌生衣櫃里的衣服簡單至極,全部是純色的襯衫t恤,加上純色外套,鞋子全部是板鞋運動鞋,只有一雙高跟鞋,用於工作正式場合使用。
倒是周重光的衣服佔了蕭彌生衣櫃的一大半,她拉開櫃門換衣服的時候,她看了眼白襯衫黑長西褲的他,覺得他跟蕭初元挺像的,衣服都比她多。
「為什麼男人要有那麼多襯衫?」
周重光淡淡的回答她:「就像女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多口紅是一樣的道理。」
蕭彌生只有一管口紅,還常年不用,她預想到周重光要說的話,便自覺的住了嘴。
「你還有閑心思考我的襯衣有多少件,你該看看手表現在幾點鐘了。」
蕭彌生一看手上的卡西歐電子錶,離上班還有二十九分四十秒,她飛快抓起桌上的麵包,將咖啡裝進杯子,背上包衝出了門。
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周重光坐在桌前,慢調理斯的吃著早餐,卻突然覺得十分不習慣。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他獨居多年,跟蕭彌生在一起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現在居然連一個人吃飯都覺得寂寞。
周重光到了公司,看了下今天的行程,除了下午的會議,上午比較空閑。
打開oa系統,審批了幾個提交的申請,內線電話響起來了。
他接起一聽,居然是董事長楊政打來的。
「小周,現在忙嗎?如果不忙的話來趟我辦公室。」
周重光掛了電話上樓,楊政正在辦公室等著他,看到他來,交代了秘書現在自己這裡有重要的事情,不方便打擾。
周重光有些不解,但仍然不動聲色的在楊政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楊政喜歡喝普洱,親自給周重光泡了杯陳普,只一看紅亮的茶湯便知道是好茶。
周重光謝過楊政,兩人喝了幾杯茶,楊政才一邊沖茶,一邊閑閑的道:「最近很少見到你,聽說你跟北市醫院那個救人的女醫生在一起了?」
周重光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想了下,點了點頭道:「剛在一起不久。」
楊政哦了一聲,說道:「老沈的閨女好像也在北市醫院,上次的醫院那事鬧得老沈挺不開心的。」
周重光淡淡的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現在到處都是高清探頭,他看了不開心也是正常的。」
楊政放下水壺,微笑著說道:「真相是怎樣並不重要,你也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媽的心思也全天下皆知,你這樣頂著跟她鬧有什麼意思?你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
周重光靠在沙發上,平靜的說道:「是啊,我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我是一個負得起責任的成年人,所以我在做什麼我自己也明白。」
楊政嘆息一聲,說道:「我作為領導是不應該說這些,不過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作為你的長輩,我就腆著臉多說幾句。當年你差點連命都沒了,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最後還不是用錢就打發了?現在外面的小姑娘,見著一個稍微長得齊整的都叫老公,見到錢移不開眼的更多得是。」
周重光這時笑了起來,調侃道:「想不到楊叔您還挺熟悉網路的。」
楊政瞪眼看著他,「一連接網路,頭條都是那些小鮮肉,流量明星,下面的留言一看,全部是這些,想不熟悉也難!」
周重光收起了笑,認真的說道:「她不是那樣的人,真要計較起來,還是我配不上她。」
楊政揚起眉毛,倒來了興緻,說道:「我只聽過是北市醫院的醫生,倒沒有具體過問,怎麼,很有來頭?」
「那倒不是。她做的事,我只能遠遠仰望。不提她年紀輕輕在專業上取得的成就,就說醫德,她能做到捨己救人,這點又有幾人能做到?我不敢說我能做到。」
楊政點點頭,感嘆道:「這點我也敬佩。不過工作跟生活是兩碼事,真跟家裡鬧翻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了能安心?」
周重光無奈的道:「我不知道。我不希望真有那麼一天,讓我必須在家庭跟她之間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