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萬般皆有苦
「父親從二姨娘院中一出來，便向母親房裡來，仔細想便知此事。女兒便匆匆趕來。幸好不是太晚。」眧月鬆了口氣，讓星二給她沏茶。令嵐也坐回桌邊。
「那個花蝶依必定是哭哭凄凄惹你父親心疼了，這些年，她慣會用這些個法子的，你父親也最吃這一套，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令嵐嘆了口氣，「今日幸好你想出個怎麼個法子。不然為著這事，又要鬧得人盡皆知了。」眧月笑了笑，喝了口茶。
「仔細那四妹妹是個懂事的，也就帶著她了，若不是個懂事的，女兒也有法子讓父親不帶晚湫。」令嵐看著眧月拍了拍她的頭。
「虧你想的出來。」眧月看著令嵐，笑了笑。
「姐姐。」椿野在門外敲門，眧月與令嵐對視一眼，眧月喚道。
「四妹妹快進來。」椿野推門走進，對著令嵐和眧月行了個禮。令嵐連忙擺擺手讓她入座。
「野兒剛在院子里，聽父親的隨從來通報，說母親與父親決定將野兒也帶著打馬球，特來謝過母親。」令嵐笑道。
「野兒平日里馬球是打的最好的，自然是要帶著的。」椿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眧月給椿野倒了杯茶。
「四妹妹不用客氣，左右就當我們三個姐妹出門玩樂了。」「嗯。」椿野接過茶，笑著點了點頭。令嵐喚小廚房上了兩碟果子，三人便聊了些別的。
誠園――
「母親，你說父親也讓我去了？」晚湫驚喜的看著蝶依，蝶依笑著點點頭。
「母親看你這兩天一直悶悶不樂，便猜想是為著這件事。」晚湫看著蝶依，自己悶悶不樂，不過是為著那晚的事，張了張嘴，晚湫終究沒問出口。
「湫兒謝過母親。」晚湫摟過蝶依，蝶依笑著拍拍晚湫的背。「好了好了，都快成大姑娘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晚湫蹭了蹭蝶依。
「只要母親把湫兒當孩子，湫兒就永遠是母親的孩子。」蝶依笑了笑，摟著晚湫。
「好好好，母親的好孩子。」蝶依笑著笑著，突然就想到了什麼，「只是那四丫頭也要跟著去。」晚湫鬆開蝶依，不可置信的看著蝶依。「什麼？」晚湫有些氣惱的坐在座位上，「那丫頭居然跟我一樣。」蝶依拍了拍晚湫的頭，「你父親自然是想著你去的，只是那晚眧月，不知說了什麼話，哄的你父親答應了。」晚眧月……晚湫暗暗念叨著這個名字，突然笑著看向蝶依。
「母親放心，女兒早有一計，讓這晚眧月吃點苦頭。」令嵐笑著拍拍晚湫的頭，也許是早已知曉，也許是不想知道，並沒有多問。晚湫摟過蝶依。
「今晚父親不來母親屋，湫兒想和母親一起睡。」蝶依在晚湫看不見的地方臉一沉，又笑著看向晚湫。
「母親喜歡一個人睡，湫兒乖，若是嫌被子冷，讓丫鬟給你塞個湯婆子在床上。」晚湫的臉色有點複雜，看著蝶依，終究點了點頭。
「知道了母親，女兒就先回去讓丫鬟給捂著了。」蝶依笑著點點頭，又從抽屜里拿出一盒香，「這是母親調製的安神香，用了你最愛的狐尾百合調製的，你拿回去點著吧。」蝶依遞給晚湫的貼身丫鬟，晚湫行禮謝過蝶依，便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蝶依坐在了床邊，呆了一會兒，看著夜快深了，便讓丫鬟備水準備沐浴，又點起了一塊安神香。蝶依沐浴出來，侍奉的丫鬟已經在門外睡著了，蝶依輕輕勾唇，這次的安神香里，她放了十足十的分量。蝶依將手帕沾水，捂住自己的鼻子。滅了香爐里的香，又點起了正常的熏香，將屋子裡灑了水，這才放下手帕。一轉身，便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程瀟哥哥。」蝶依摟住程瀟的腰，滿足的喊到。程瀟也回摟住蝶依。
「依依。」程瀟收緊自己的臂膀，將蝶依緊緊的靠著自己的身子，蝶依感覺有些透不過氣，微微拍打著程瀟，「程瀟哥哥今日是怎麼了。」程瀟將頭放在蝶依的肩膀上，鼻子聞著蝶依頸間的香。
「想你了，真的很想你。」蝶依嬌艷一笑，輕輕拍著程瀟的背。「不是前晚才見過，程瀟哥哥近日可好。」程瀟點點頭，咬著蝶依的脖子，蝶依有些癢的微微躲開。拉著程瀟走到床邊，程瀟看著蝶依的眼睛，亦如十幾年前的羞澀，程瀟伸手撫上她的臉。慢慢吻上蝶依的唇，從輕柔的吻，到愈發深刻，將蝶依輕輕放在床上，床簾慢慢放下，一室旖旎。
晚湫回到院子里后，點上了蝶依給的香，淡淡的百合香透了出來。晚湫讓丫鬟退下，自己一個人坐在窗戶邊，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覺得自己特別的無助。得知了母親的私心，連椿野都在與自己作對。自己從小以為父親母親異常恩愛，勝過結髮夫妻。如今看來，連自己的這點驕傲都要失去了。晚湫有些惱怒，憑什麼晚眧月什麼都有了，有了祖母的寵愛，有了母親的關愛，父親的體諒，顧星的在乎。甚至連那晚唯一對自己溫柔的柳公子，都多看她幾眼，柳公子的母親對晚眧月欣賞。而自己什麼都沒有，連母親，都不曾留宿自己一晚，去會了自己的情郎。這般想著，晚湫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淚，晚湫伸手抹去，自嘲的笑了一聲。
「憑什麼……」她要裝作乖巧懂事，從小曲意奉承父親，拚命爭來的尊嚴，就因為晚眧月的一句話，讓那個婢女的女兒跟自己平起平坐，一起去柳府。晚湫看著月亮，笑了一聲。
「晚眧月，既然你讓我不痛快，那我也不讓你好過，這劫過後，你究竟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哈哈哈。」晚湫的眼神突然有些瘋魔的感覺，起身卸去了自己的釵環，喚丫鬟進來給自己洗漱，準備就寢。
她也要好好休息，為明日的課，為後日的馬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