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借錢

陳景春思前想後，拉下這張老臉和兒子許文峰開口借錢，勢必要再次掀起和馬麗的矛盾；但這錢不借，張娣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想來想去，還是撥通了許文峰的電話。

這電話撥通了，那頭響起了熟悉又刺耳的女聲，「喂，你找誰啊？」「我找文峰，你叫文峰接電話！」「是媽啊，文峰他工作忙，在書房呢，你有什麼事兒和我說吧。」馬麗都不用盤算，就知道陳景春這趟電話來意不善，八成是要和許文峰伸手要錢，正巧文峰在書房忙工作，就給她「殺」個措手不及，半路就攔截念想！

「媽，你有什麼事兒就和我說吧，文峰他最近工作忙得很呢！」馬麗就想找個借口，看你老太太怎麼耍花招？「馬麗，我和我兒子說話，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喊文峰接電話。」被馬麗這麼橫加阻擾，陳景春這一下子失了炮火，不知道子彈往哪兒打。「馬麗，你把電話給文峰，我這兒真有急事兒。」陳景春一下子有點慌，張娣這頭急著用錢，馬麗這裡又攔著道路不讓通行。「媽，你別急哈，你有什麼就和我說，文峰真的很忙。」馬麗心想：我就是不讓你們母子倆通氣，你這老太婆別想要我們家白出一分錢，今天別想，以後也別想。

馬麗這舉動，陳景春早就猜的透透，你今天不讓我和文峰通電話沒事，明天我還打給他，看咱們誰熬得過誰？「哦，那行吧，那改天的吧！」馬麗一聽改天，連忙說道：「媽，你改天也別打了，你要是敘敘舊還行，要是和文峰借錢，門兒都沒有！」陳景春本來就看不慣馬麗，本來想偃旗息鼓，沒想到對方率先開炮了，這自己怎麼能忍，「我兒子我說了算，你馬麗管不著，你管好你自己吧！」還沒等馬麗回話，陳景春搶先就撂下電話，給「敵軍」來了個措手不及。

許文峰最近剛開始創業，自己開了個期貨公司，沒日沒夜的忙，吃飯都不當回事兒，家庭電話和公用電話分開來用，每天忙著對接他對接你，給下屬布置工作任務，等到了大半夜才看到陳景春在家庭電話上打來的無數個「未接顯示」。第二天一早，許文峰就給陳景春回了電話，「媽，我這幾天忙，你有什麼事兒啊！」「文峰啊，你怎麼現在才打給我啊。」「媽，我這兒不是忙著呢嗎，你說吧什麼事兒啊~」「文峰啊，那我和你直說了吧，張娣欠了人家60萬，現在湊的差不多了，還差十五萬，我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錢，可以幫幫她？」一聽陳景春是來給張娣借錢，許文峰的臉色都變了，「媽，他們一家子小的要買房，大的要還債，怎麼個個都要和我要錢？我哪裡來那麼多錢啊？」「不是…文峰，家裡幾個就你混的最好，你看老大不中用，窩囊廢一個，老三天天就吃光用光，好吃懶做好佬一個，你說我能指望誰呢？我只能指望著你一個啊…」陳景春苦悶地說道，張娣那頭等著用錢，兒子許文峰這頭又不情不願，這老臉都不要了，「兒啊，就算媽求求你了，你大嫂她心眼不壞，就是被人家給騙了，你要是有十五萬你就可憐可憐她吧。」說著說著陳景春就嗚嗚地哭起來。

「媽…你別哭啊，我給你打，不過你得告訴張娣，這錢算我借給她的，她以後要還我的。」陳景春很快就收到了許文峰打來的十五萬，連同許文榮的五萬，張娣湊來的錢和自己的存款，一起給了朱大強，朱大強收到錢以後罵了幾句髒話，就再也沒聯繫了。

張娣終於放心下來，又重新過上了以往的生活，正常上下班，時不時帶些東西去陳景春那裡問候。大概過了好一段時間，張娣彷彿都認定了何五這筆錢追不回來，也算是認了命。

生活里唯一與往常不同的是，老公許文榮的性情大變。本來兩個人過著無性婚姻都好多年了，分居也是鄰里鄉親們都知道的事情，兩個人各自管各自的賬，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張娣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許文榮不過也就出了五萬塊，但卻覺得十分丟臉和憤怒，看見張娣買完菜回來都要數落幾句，「你個不要臉的女人，花我們家的錢還心安理得呢」張娣才不服輸吵起來也不落下風，「你還說我？有本事你去掙錢啊，啃老啃了一輩子，你現在生活費不就是靠許文峰那個店鋪收租嗎？」許文榮本來就是個窩囊廢，嘴巴上吵不過就暗暗地躲到一邊自己罵張娣，「你這種女人誰和你在一起誰就倒霉，你個不要臉的…」張娣根本不管許文榮，全當做無事發生，自己繼續干自己的事情……

許文榮雖說是個窩囊廢，但心裡憋了一肚子對張娣的怨氣，只恨沒地方發泄，他自知自己也沒有什麼本事，和張娣本來就是半斤八兩，這次張娣出了事，反倒是昂起頭做人，在張娣面前破口大罵都不覺得對不起她，好像是終於確立了自己在家庭的中心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