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混亂的賬本
蘇青話音剛落,鄭煥然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宋執急忙道:「大哥,她是福壽公主,是太后的女兒,王爺的姑姑。」
梁景瑞捂嘴咳嗽一聲,「什麼姑姑,青兒不過是陪伴皇祖母罷了。」
他回頭看著蘇青,眸光裡帶著寵溺,「煥然之前受過傷,所以面容要比旁人年長一些,但實際上,他和我一樣大,如今已經是鎮守一方的驃騎大將軍,位列三等功,這可是旁人沒有的榮耀。」
宋執看著梁景瑞對蘇青說話的神色,忍不住道:「是呀,大哥很厲害的,青兒,你來見見大哥。」
鄭煥然聽到宋執稱呼蘇青為青兒,頓時變了臉色,不過看到蘇青真的走了過去,還衝著他笑起來,「鄭將軍,別來無恙。」
鄭煥然有些懵,不過還是抱拳道:「公主身份尊貴,末將要給公主請安才對。」
說到此處,看向宋執,蘇青見狀,唇角上揚,指著賬本道:「我看看賬本,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
蘇青沒有客氣,走到梁景瑞坐的位置,直接坐了下去,鄭煥然脫口而出,「那是王爺的位置,你怎麼能坐在那裡?」
梁景瑞則道:「青兒想坐哪裡都可以,青兒先看,我和煥然說兩句話,賬本是個大工程,今晚都睡不好了。」
蘇青也沒有在意,點頭道:「好。」
翻開賬冊,裡面的記錄方法讓蘇青大吃一驚,原來是單式記賬法,單式記賬要比複式記賬麻煩的多,費的紙張也多,如今看這禹城三年的賬務這麼一點,就知道裡面一定有很多問題。
梁景瑞這次來帶了不少戶部的人,如今倒是有了用武之地,紛紛坐下拿出算盤開始算起來。
梁景瑞和宋執還有鄭煥然走了出去,去了隔壁房間,宋執喝了口茶水,鄭煥然看著他,「本以為你不會在出現,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宋執把茶杯放下,笑道;「去逃荒了,逃荒一路,碰到了青兒,還有三個孩子。」
鄭煥然雙眼大瞪,「三個孩子?都是你生的?那,那。」
鄭煥然指著門外,可能是想表達蘇青實在是看不出來生過孩子呀。
梁景瑞面色有些不渝,「說什麼呢,青兒待字閨中。」
他又看向宋執,「青兒的身份終歸不同,你總要注意一下影響。」
宋執起身,抱拳道:「是,王爺。」
鄭煥然看著他們兩個,若有所思。
賬本太過複雜,蘇青看不下去,便等其他人把數字算出來,起身走到蘇渠身邊,「蘇渠,這個鄭煥然之前是幹什麼的?」
蘇渠和蘇青已經很熟悉了,畢竟蘇渠的孩子現在在呂鑫大人的手底下,他十分感激蘇青,聽到蘇青問話,彎腰道:「鄭將軍和王爺還有指揮使都是一起長大的,鄭將軍之前就在軍營,一直跟著他的父親,後來鄭家所有人都在柳宜城這邊。」
蘇青緩緩點頭,「這麼說來,他父親能躲開那場戰役,也是幸運了。」
蘇渠道:「原本之前的鄭將軍是要去函谷關的,不過在出發前一個月的時候,柳宜城這邊出了一點問題,宋將軍就讓鄭將軍趕往這裡,小將軍也就跟著一起,隨後就發生了函谷關一事,鄭將軍就沒有回國礫陽,又過了幾年,鄭家舉家搬到這裡,和礫陽的關係不是很多。」
梁景瑞和鄭煥然說完之後,來到縣衙大廳,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不少人都把算出來的數字告訴梁景瑞。
鄭煥然和松子走到梁景瑞身後,鄭煥然故意落在身後,看著宋執道:「我怎麼看王爺對你有些戒備,並且不願意提起福壽公主,怎麼回事?」
宋執笑了笑,低頭片刻,「王爺迎娶了周國公的女兒周小姐為王妃,原本是新婚燕爾,如今倒是兩地分居,難免有些不高興。」
鄭煥然搖頭,「不對,我看的出,王爺對福壽公主的態度很不一般,宋執,你告訴大哥,你非公主不可嗎?」
宋執猛然抬頭,正要說話,忽然看到門外有一個十分眼熟的人,宋執瞬間走了過去。
梁景瑞坐在椅子上,一個人拿著賬本道:「王爺,禹城的賬務是從兩年前的六月還是寫的,中間還斷了很多,尤其是朝廷在去年八月下撥了十萬兩白銀,除了賬面上有一萬兩白銀記錄之外,其餘的都不知所蹤。」
「還有,禹城記錄的上等蠶絲,價值有五千兩,在今年年初,寫了全部損壞,並未記錄為何損壞,有何原因,有誰知道?類似這種記錄很多,中間斷檔的也十分嚴重,並不能全部查清。」
梁景瑞把賬本拿過去看了看,眸光中帶著怒火,「豈有此理,還敢用這種事情來糊弄本王。」
蘇青在一側道:「這麼大的禹城,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個,肯定有人把真賬本藏了起來,還是要從柳大人身上查。」
梁景瑞胳膊揮在空中,「把他帶上來。」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等柳傳智被帶上來后,梁景瑞把賬本直接扔到他臉上,「就算是後面補錄的,也不至於亂七八糟到如此地步,禹城這麼大的郡縣,你就是這麼當父母官的?」
賬本落地,恰好翻到撥款的那一頁,梁景瑞也不客氣,「朝廷下撥十萬兩,三十二郡縣的分配都是根據縣城大小來的,不要告訴本王你這一萬兩全都不見了。」
柳傳智垂頭道:「王爺說的不錯,那一萬兩確實是沒有了,都分給了當地百姓,所以沒有記錄再案。」
「放肆,你說給了百姓,何來證明?」
梁景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給你上刑罰嗎?」
柳傳智不開口,梁景瑞等了很久,都不見他說話的意向,梁景瑞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無視,他道:「拉下去,把他的嘴巴撬開。」
剛說完,門外小廝跑進來,拿著一封信遞給梁景瑞,「王爺,有人把這封信從牆那邊扔了進來,我們趕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蘇青瞧著柳傳智沒有任何錶情的臉,這個人到底在堅持什麼?